紫竹园里的东西,季雪晴从未仔细瞧见过,现在坐在园子里,因为回家的时候,没有让小桃红跟着,所以,将亲自动手将茶具等东西搬在了园内。期间,大夫人的贴身丫鬟荣娘来过,说是,应大夫人的吩咐,伺候季雪晴。
正在忙碌的季雪晴用余光瞥了一眼,容娘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像粪坑里的硬石头,又臭又硬。让她面对这样一张脸,还不如叫她自己累死算了。季雪晴本想几句话打发走容娘,哪知这老婆子愣是待在原地,低着头,直接当季雪晴是陌生人。
“既然,你不肯离开,就把这些东西摆好吧,也懒得本小姐我亲自动手。”季雪晴站在一旁,双手交错插着,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命令着容娘。
季雪晴也知道,容娘为何摆出这副不爽的样子,估计是还在计较沈婆子的事。她在心里冷哼了几声,暗想,真是活该当下人。
“还不动手?”季雪晴说完话,容娘也是不懂,今个儿就跟她脚下的那块地较上劲儿了,“你是非得站在这里,准备生根?还是说,要本小姐亲自去请大夫人过来将你领走。”
季雪晴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是在对着不听话的小狗狗说话,不过,更像是走失的宠物在巴望着主人能够将他们带回来。她本不想为难容娘,也知道做下人的有下人的难处,所以,对小桃红她也没有更多的为难。倒是,容娘今日非要闯这个枪口,也就不怪她做人不留情面了。
“四小姐,”容娘笨拙从嘴里吐出这几个词。
“容娘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说话得体你是忘了,还是大夫人没有教好?”季雪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容娘。
眼见着夜晚就要来了,她心里想着的事情,也不知道会发生不。一面是期待着,另一面却又是担心发生。
“不用给大夫人抹黑锅。”背着光线的容娘,低着头,看不清面目表情,唯有硬朗的语气在弥漫着淡淡竹香的空气里扩散。
“那你就要做好!”面对这样子的一块臭石头,季雪晴真是没有办法了!她正欲破口开骂的时候,小桃红就出现了!
“夫人,”小桃红乖乖地走到季雪晴的面前,愣是为了气容娘给季雪晴行了一个大礼。
脸上的欢喜融入心坎,眉梢上悬挂着欢乐。季雪晴点点头。小桃红转过身,面对着容娘,冷冰冰地说道,“容娘,夫人这边就我伺候了,你还是请回的。”
说完,小桃红就将季雪晴搬出门的东西摆整齐,还不忘念叨着,“夫人,你也是的。府中的小人都死哪里去了,还需要你亲自动手。等下我就告诉老爷,没大没小的,也该整治了!”
季雪晴知道小桃红这话是说给容娘听的,看看容娘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紫竹园是最爱吹风的,空中飞舞的竹叶飘飘然落在了容娘的头饰上,一片黄叶缀暮颜,错之有错,增暮色。季雪晴摇摇头,也懒得管容娘的去留。
“小桃红你也别瞎忙了,都起风了。我也没了这个兴趣喝茶赏景的兴趣了!”季雪晴瞥了一眼容娘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吩咐小桃红将搬出来的东西又送回房间了。
季雪晴的心思在大厅里,她想看看闵府到底是何许人来的。
“四小姐,夫人说了,不许出紫竹园。”容娘见季雪晴要出门,这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来。
季雪晴听到这话,彻底地火了!本不想与容娘计较的,但这次她认真了。
靠近容娘,满脸的褶皱真是比松树皮还要难看,真是不知道朱凤仪整天对着这张老脸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季雪晴在心里想着。仔细看她的娇嫩的脸,就算是整天青绿色的缦纱也不能将散发出的火气熄灭。
围着容娘转了一圈,季雪晴轻抬纤细手指,停在容娘的下巴。厌恶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忽视容娘的挣扎,捏住容娘的下巴,四目相对。
季雪晴嘴角处,噙着冷笑,眼睛里冷漠的笑意,“你觉得你是有何本事将本小姐留在此处?”
容娘要比季雪晴矮一截,只得仰视季雪晴姣好的容颜,看惯了朱凤丽的雷厉风行,感受从季雪晴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耀眼、不华丽的气氛,让容娘感到窒息。
受不住季雪晴的气场,容娘只得将视线移向别处。
“怎么不敢看?既然不敢看,你又哪来的胆子说话呢?”季雪晴的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足以将容娘烤焦,“做奴才的,听主子的话没有错,不过,也要看看你没有本事管其他主子的事!”季雪晴真想学男人将容娘提在空中,然后毫不留情地给扔出去,只可惜,终究是女儿身。
“没有那么多的废话与你说,小桃红随我去大厅。”季雪晴一边吩咐一边往前走。
“四小姐,大夫人是为你好,不让你见闵府的人。”容娘记怀沈婆子的事,但也不敢违背大夫人的命令。以前大夫人是不会帮着季雪晴的,但令她惊讶的是大夫人这一次居然主动维护季雪晴。容娘也只是一个下人,只能惟命是从。
季雪晴细想,朱凤仪这话倒是说得在理。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们看见的。”
“偷听不是一个小姐身份该有的。”容娘又直接给季雪晴泼了一盆冷水。
“对上不敬,也是一个下人不该有的。”
容娘拿季雪晴没有办法,只得由着季雪晴离开。
去大厅的路上,季雪晴从小桃红的口中了解到,闵华扬回到闵府后,闵王氏见季雪晴没有回来,便详细地问了情况。闵庆荣与闵王氏是通情达理的人家,也知道季国辰人品到底如何,只是不知道,季国辰这一次这么偏爱自己的小女儿。
闵庆荣与闵王氏商量,便亲自来丞相府。闵华扬本想着跟来的,却被闵王氏给拒绝了。理由就是,闵华扬名声不好,季国辰不放心。
闵王氏知道小桃红是季雪晴的贴身丫鬟,不管能不能够劝回季雪晴,但想着主子离开了小人总是不方便的。
季雪晴笑了笑说道,“她还想得挺周到的。”
小桃红一个劲儿的点点头,“小姐,你都不知道当时老夫人听说丞相不放你回来,可真是担心,若不是侯爷拦着,午膳前就来了!看着小姐好好的,小桃红也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