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下午,李卓然来接她。夏茗买了一束花,坐上了李卓然的车。
李卓然看着她手中的牡丹,嗤笑一声,“你故意的吧?其实于洁喜欢的是红玫瑰。”
夏茗把花放在后座,淡淡地回道:“我看着牡丹特合适她。富贵嘛!”顿了顿,又道:“再说,红玫瑰应该是你送的。”
李卓然笑笑,“我从不送人家花的。”
因为进入娱乐圈的原因,怕娱乐记者给于家的人带来太多困扰,所以于洁单独在外面买了房子。车子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停好车。夏茗抱着那束牡丹跟着李卓然走进一个楼栋。
站在电梯前,却迟迟不见电梯走动,李卓然低骂了句脏话,转头对夏茗说:“电梯好像坏了,咱们好像要爬楼了。”
夏茗不甚在意地问:“几楼?”
李卓然摊摊手,一脸郁闷地看着夏茗,吐出两个字,“十二。”
夏茗睁大眼睛看着李卓然,似乎不相信一般,良久才认命似的,“那就爬呗。”才爬了一楼,夏茗就冲着李卓然问道:“那个…于洁的料理好不好?”她想知道这十二层楼爬得值不值得。
李卓然一愣,继而狡黠一笑,“老实说,我也没吃过,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
夏茗一时蔫了,“我可不可以不去了?”
李卓然好笑地看着她,“行啊!你现在出门,走十五分钟后就有个公交站。”
夏茗瞅了他一眼,“都怪你,不然于洁也不会邀请我。”
这话一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安静的楼道中只有他俩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和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上到十一楼,两人同时听到楼上有人打电话。那个女人的声音夏茗似乎听过,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本来两人都没打算驻足,可是那女人说话的内容却让两人不自觉停住脚步。
又是在天时地利与人和的大好条件下,夏茗又成功听到了一次墙角。
——我现在在于洁这里。
——今晚不回来了,于洁找我们帮忙。
——还不是让我们帮林骁夺回那个陈夏茗的心。
——那个陈夏茗也算让于洁费力了,上次还找我们一起去吃火锅,演戏给陈夏茗看。
——就是表现出林骁有多爱她而已。不然,她那种大小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吃火锅,多掉她面子啊!
——谁知道林骁是不是真爱她啊,或许是真爱吧,可是我想应该不会为了她放弃什么公司吧。恰恰因为公司才想得到她,只要和那个陈夏茗在一起,他就有百分百的希望继承公司了。好像这几天就要选公司董事了吧。
——这次和上次一样,就是说几句话衬托林骁有多爱陈夏茗,于洁有多在乎李卓然而已。于洁就是担心李卓然和陈夏茗的关系。说起来,她也算费尽心机了,就拿李卓然公司这次的危机来说吧。还不是于洁她爸弄的,他公司的质量根本没什么问题,也就是造谣的。
——谁想和她玩那么好啊?可是我家公司就靠着她家吃饭。有钱是大爷嘛!
——算了,不和你说了,要进去帮她做料理了。拜拜啊!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然后是门开门关的声音。
李卓然和夏茗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消化那些不完整的对话。
那些断断续续传入他们耳中的语句,最终拼凑出一个事实:他俩被人骗了。
夏茗是不是该感叹她的地位之重要?为了她,林骁和于洁精心安排,一步一步的把她带入他们导演的戏中。
抬起头看李卓然,只见李卓然也看着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只是眼底的愤怒和忧伤让夏茗知道,他此刻很难过。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却似乎也没有看着对方,不过倒不觉得尴尬。
不曾伤心,因为不爱了;只是愤怒,因为被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卓然突然咧嘴一笑,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走吧!我们去尝尝她做的菜去。”
夏茗愣了愣,不知道他意欲何为。看着夏茗不解的表情,李卓然开口道:“人家都拍了戏,我们又是主角。至少要有敬业精神,不能像刚刚那个演员一样,一点都不敬业。”
夏茗愣了愣,继而温柔一笑,“好啊,走吧!”
是啊,要是那个打电话的演员敬业一点,他们就不会知道那么多了。不过,他们都应该谢谢她,没有她,他们在戏里就永远是小丑。
走到于洁家门口,李卓然敲了敲门,夏茗在身后嘀咕,“呀,都没有钥匙吗?”
还未等李卓然说话,门就开了。系着围裙的于洁却一点都没有给人正在做饭的感觉,倒像是在拍电视剧一样。
“你不是有钥匙吗?”于洁对李卓然嗔怪道。
李卓然一边往里走,一边淡淡道:“没带。”
于洁脸僵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一贯的优雅大方,对着夏茗道:“还给我买花了啊?”
夏茗笑,礼貌而疏离,“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买好了后,李卓然才告诉我你喜欢红玫瑰,不过,那种花不适合我送。”
于洁接过花,“喜欢喜欢,这花这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
于洁把花放好,对夏茗道:“你先到客厅和她们聊天,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夏茗礼貌道:“需要我帮忙吗?”
于洁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做的不多,叫了外卖。”
夏茗下意识地看向李卓然,他嘴角轻抿,扯起一个冷笑的弧度。转身进了客厅。
既然不需要帮忙,夏茗也就懒得跟于洁进厨房,尾随着李卓然进了客厅。
客厅里的五六个人正在玩牌,见他们进来,几个人忙站起身同他们打招呼、让座。
特意把林骁身边的座位让给了夏茗,夏茗冲他们礼貌的笑笑,很是自然地坐下。一个好演员,不按导演安排的剧情演戏的话,太辜负人家排戏时的精力了。
和料想中的一样,那些人都在说。林骁在国外的时候每星期给夏茗写一封信的历史,于洁在父亲面前为李卓然求助的事实。而林骁和于洁在这个过程中偶尔插一句,“哪有啦?”“没有的事!”可是,这些话让别人听着只是此地无银。
只是,他们忘了说,李卓然当初是怎么伤害她的,也忘了说李卓然的公司是为什么会需要帮助的。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因为太过积极,他们没有觉察到李卓然和夏茗嘴边的冷笑。
吃过饭,李卓然和夏茗在大家的极力劝说下,决定留宿在于洁家。
戏继续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