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严洛只是注视着窗外,阿曼紧挨他坐着,不住的侧目去看他,越看,便越觉得严洛像极了曾经的少奶奶,那个,因为生产他而难产死亡的人。却不知,这场死亡的真正阴谋…
“小少爷,到了。”司机小周喏喏的提醒,他今天总算见识到这个三岁小孩儿的“厉害”了。比少爷严峻还倔三分。
“回去如果他们问你,就说早早都送我过来了。”严洛下车,看着小周交代道。然后,未做任何理会,同阿曼一起进到幼儿园的大门。
严洛像个小大人一般,背着黑色书包,行走在通向园里的绿荫小道上。
阿曼紧跟着他,看护着。
“喂!严洛!”
身后,突然跑过来三五个跟严洛个头一般高的小朋友,有男孩也有女孩。他们俏皮的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们好。”严洛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冲他们打招呼。
而那些调皮的孩子却绕着阿曼转了一圈又一圈,其后跳到严洛面前,夸张的问道:“这个,就是你妈妈吗?哦?难道你说你很独立,不让你妈妈送你,原来,你妈妈很逊哎。”说完,他们便笑作一团。
严洛板着脸,不予理会,继续朝前走,他们见没有什么效果,继续过来起哄。“小子,你每天上学都是车接车送,你家很有钱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爸爸妈妈,是被孤儿院的车送来的呀?哈哈哈…”那些孩子相当早熟的讥讽,句句传进严洛耳内,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极大抨击。
“你们胡说!你们才没有爸爸妈妈呢!”严洛终究是孩子,他还是抵不住那些孩子的嘲笑,小火山还是爆发了。见他气鼓鼓的跑到他们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争辩。
“哼,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们走,不理他了。”“嗯,走…”那些孩子全部一哄而散,追逐着跑开了。
只留下严洛一人站在原地,一脸的受伤模样。阿曼不由走上前,扶住他颤抖的肩头,“小少爷,不用理他们的话。你有爸爸妈妈呢,对吗?”
严洛却一把拂开阿曼的手,转身来到窗台边,看着外边嬉闹玩耍的孩子跟那些陪伴在左右的父母,他默默低下头,咬牙下唇。
孩子也真可怜,出生到现在,连自己妈妈一面都没见,他妈妈就这样走了。还要被现在的少奶奶虐待,这个少奶奶狡猾的像只狐狸,在少爷面前表现出对孩子很好很喜爱,少爷一走,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对小少爷,不是打就是骂,还口口声声叫他小野种。
“阿曼姐姐,妈妈叫我小野种,跟他们说的野孩子,是不是一个意思?”严洛忍不住的开口。
阿曼心疼的走上前,蹲下身轻轻拥他入怀,拍扶着他瘦小的脊背:“他们都是坏人,其实,小少爷是好孩子,即懂事,又乖巧。我们都很喜欢呢。”
“阿曼姐姐,她一定不是我妈妈,对吗?”严洛将这个问题再次提上案。
阿曼身躯明显一震,随即松开他,眼神不住的闪躲。
“她对我很坏,很坏。像白雪公主里的皇后那样坏!她不是我妈妈,她从不亲我,也从不抱我,还总是打我掐我,叫我小野种。阿曼姐姐,你告诉我,我妈妈在哪里?我要找我妈妈。”严洛边说边落泪,那如清泉的泪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倾洒下来,流成一条小溪。
阿曼无语,只是陪着严洛一起流泪,打心里可怜这个自小就失去了母爱的孩子。
巴黎机场
贵宾等候区,寥寥无几的旅客散乱的坐在沙发里,品着工作人员端递来的咖啡。
只见一位中国女子悠扬的坐在靠窗的沙发里,米白色长款风衣敞开着纽扣搭配蓝色牛仔裤,脚下是长筒靴。看上去极具野性的魅力。见她随手翻阅着茶几上摆放的时尚杂志,漫不经心的看着,深黑的发丝随意散乱肩头,瀑布般倾泻而下,如黑色面纱一般遮去她的侧脸颊。
“旅客您好,飞往XXX的航班即将起飞,请旅客检票登机…”机场的广播开始播放,那女子神情一敛,合上杂志重新放回茶几里,缓缓站起身,提起身旁的行李箱,朝检票口走去。
“绮菱!”身后,突然却传来仓促的声音。
那女子瞬间转过身,惊讶不已:“晟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能送我吗?”
“是不能送你,因为…”穆晟峰洋溢笑脸说着,抬起手里的护照,摇晃在她脸前。
“这是?你难道也要回国?”她看着穆晟峰手中的护照,疑惑不解。临行前,他说有个画展要举行,所以不能送她回国了,现在怎么?
“对!我不能送你,因为,我会陪你一起回去。走吧。”穆晟峰说着,便最先到达检票口,检票登机。
而那女子正是在巴黎打拼三年的陆绮菱,完成三年专科学业。经过历练,洗礼,更许多坚信困苦,她如今,早已褪去了以往的单纯,懵懂。
这三年,酸甜苦乐,只有她自己一人品尝。深夜,别人都在沉沉入睡,她将自己关在跆拳道馆,对着沙袋练到天明。假日,别人或出行游玩,或居家取乐,她将自己关在教室里,苦读商业论文…没有人,能体会她为新生,为复仇而咽下的苦水。
如今,开花终有果,她陆绮菱,是时候回去了…
“晟峰,你回去,那你在巴黎的画展?”陆绮菱侧目,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问。
“我爷爷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得回去看看了。”穆晟峰绕开陆绮菱疑惑的视线,勉强的解释道。
陆绮菱点点头,故作听懂,然后喝起空姐递来的果汁。翻阅着杂志。
次日早晨七点二十五分,飞机准时降落,陆绮菱与穆晟峰下了飞机,朝关口走去。
“菱菱!”
“爸,妈!”陆绮菱见接机的父母双双出现,眼里瞬时泛起了泪光,虽不是灵魂的亲生父母,可是,他们的确很好,为她付出很多。
“菱菱!妈想死你了。好好叫妈看看!怎么变瘦了?容妈呢?”贺洁流着泪,捧起陆绮菱消瘦却不失俊容的脸,心疼至极。
“妈,容妈对我很照顾,是我想减肥呢。”陆绮菱拥住贺洁,解释。
陆少华接过陆绮菱手中的行李,眼瞅着她们母女这般亲密,心里顿感温暖。
“伯父,伯母,你们好。”穆晟峰上前,礼貌跟他们打招呼。
陆少华与贺洁闻声,渐渐扭转头,视线遗留在他身上,贺洁顿时一慌,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
“哦,他是我在巴黎留学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穆晟峰。”陆绮菱为其做着介绍。
陆少华一听,才缓和下来,对穆晟峰伸过手:“你好,没想到你是菱菱在巴黎的同学,那对她的照顾一定不少吧?”
“没有了,我们是好朋友,在异地他乡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穆晟峰谦虚道。
“菱菱,你过来,妈有话问你。”一旁的贺洁却没那么轻松愉快,她神情紧张的拉过陆绮菱的胳膊,往一旁的休息室带。
“妈,怎么了?”陆绮菱疑惑不解的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