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游乐场的人特别多,大都是小两口带着孩子玩儿。此时陆绮菱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她洋溢着幸福的笑,牵着那个温暖的小手。而严峻,只是配角的跟在他们身后,用难懂的目光看着走在前面女人的背影。
“阿姨,你敢坐云霄飞车吗?”严洛抬起手,指着面前高处正从上而下飞起的云霄飞车,欣喜的问陆绮菱。
陆绮菱抬头看了看,跟着说:“当然啦!洛洛,咱们一起坐吧?”
严洛开心的模样跃起,立马丢开陆绮菱的手,跑到严峻面前,孩子气的冲他道:“爸爸,我们三个一起玩吧。”
严峻一愣,低头看向他嘟嘴可爱的模样,还有那满眼的期盼,心间突然划过一丝酸楚,记得洛洛第一天去学校的时候,回家便央求自己周末带他去游乐园玩,可是,筱芸露却不同意,当他每次准备带着儿子出发的时候,筱芸露便会出“意外”,不是肚子痛要他陪,就是说公司要有什么文件让他去签。他心里都明白,那只不过是她想出来阻挡自己带儿子去玩的招式罢了。
他对洛洛真的亏欠太多,紫夜死后,他默默发誓,一定会照顾好洛洛,不让他受到任何欺负,可是,他却没能做到。
看着儿子那张酷似紫夜的面庞,严峻俯身一把抱起他,点点头:“走,我们一起玩。”
“太好啦!”严洛在他怀里挥舞着手欢呼。
严峻抱着洛洛走到陆绮菱身边,有些难为情的模样开口:“那,陪洛洛玩这个吧?你可以吗?”
陆绮菱笑着点头:“可以,没问题的。”表面看似平静,而她的心里却激荡起层层波浪。一家三口在游乐场一起开心的玩耍,是她前生最幸福的期望与幻想,而现在,幻想终成现实,她的心却早已被利剑刺的千疮百孔,能有的,只是无可替代的仇恨!
“啊!!!”洛洛毕竟是孩子,第一次坐云霄飞车,吓的大喊起来,躲进陆绮菱的怀里。
陆绮菱其实也有些害怕,她抱紧严洛,闭上双眼感受着那种刺激。
终于,云霄飞车缓慢的停了下来,陆绮菱的头发被风吹乱,却看上去更加清新脱俗。
严峻无意间的一瞥,看向她,却有了片刻的失神。
“洛洛,害不害怕?”陆绮菱拉着他的手,柔声的问。
严洛点点头,却开心的咧嘴笑:“阿姨,其实你也害怕,对吗?”
“嗯,洛洛怎么知道?”陆绮菱越看这个可人的宝贝,就越掩饰不住对他浓烈的爱。
“不告诉你。”严洛竟然跟陆绮菱开起玩笑。
严峻回过神,见儿子跟陆绮菱聊的那么开心,他更加好奇的看向陆绮菱,不由走到她身边,“你很喜欢洛洛。”
陆绮菱不否认的回答:“嗯,洛洛很可爱。”
严峻笑了笑,没再说话。接下来,他们将游乐场所有可玩的全部玩遍。
“爸爸,我肚子饿了。”洛洛被严峻抱在怀里,有些疲倦的模样说。
“好,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严峻将他的头轻靠在自己肩上,宠溺的说。
陆绮菱跟在他身后,看着严峻肩膀上的洛洛闭着眼睛,红润的小嘴巴却上扬着微笑,她心里全是幸福。
“姐夫,我该回家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看着严峻轻轻将洛洛放进车座上,陆绮菱缓缓说道。
严峻直起身看着她,又抬起手腕看看表,笑道:“一天都过来了,不差这点时间,走吧。”似乎害怕陆绮菱拒绝,严峻看了看车里熟睡的小人儿,补充道:“权当陪一下洛洛,他今天难得那么开心。”
陆绮菱想了想,笑着上了车。
严峻安静的开着车,将车子开的很稳。陆绮菱不说话,用手轻抚严洛浓黑细碎的头发。
“告诉我,今天为什么看到洛洛的时候你哭了?”严峻剑眉微动,薄唇呵出他的疑问。
陆绮菱早知他会问自己,见她抬起头看向车窗外,表情有些紧绷,舒展一口气,方道:“我在法国领养过一个孩子,跟洛洛长的很像,可是,我却把他弄丢了。”
严峻因为她的话而神情一愣,视线不由自主的从倒车镜看向她,片刻,道:“原来如此。”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不多时,车子停稳在一处高端西餐厅门口。
严峻见洛洛沉沉熟睡着,不忍心叫醒他,于是对陆绮菱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让洛洛睡吧,待会儿给他打包些吃的。”
陆绮菱看了看她的宝贝,点点头慢慢起身下了车,轻轻合上车门。
严峻将车里的空调调好,锁好车门,跟陆绮菱走进这家西餐厅。
靠窗的位置落座,接过侍者的餐牌递给陆绮菱,严峻端起水杯喝水。
“意大利面,姐夫,你呢?”陆绮菱看也不看,随口道。
严峻放下杯子,“跟你一样。”
“好的,两位稍等。”侍者拿上餐牌礼貌离开。
他们面对面坐着,严峻却不知为何,不敢直视陆绮菱的眼睛,而他却毫无分差的感觉到陆绮菱正看着自己。
“姐夫,你有心事?”陆绮菱先开了口。
严峻这才回过视线,对上陆绮菱那双有神却暗含雾水的眼,笑答:“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感觉不可思议,洛洛第一次见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对你毫无戒备。”
陆绮菱却因为他的话而神情收敛,“这么说,洛洛对其他人有戒备之心?”
严峻面露苦笑:“是啊,自从我前妻生下洛洛走了,你表姐不怎么接受洛洛,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开心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
心痛蔓延,陆绮菱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她强忍着内心快要爆开的痛楚,平稳心绪,故作不紧不慢的问道:“你前妻走了?她去哪里了?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有回来看过洛洛吗?”严峻,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敢吗!
眼神盯着对面有些悲痛的男人,陆绮菱克制着藏匿好那抹正在上升的恨意,暗暗质问。
严峻果然怯了,见他眼里划过浓浓的悲伤,低下头,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痛苦,好像忆了某件让他彻骨未绝的悲情往事。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