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开始清理东西,期间回C市带了很多生活用品过来,现在整理起来发现虽然住的不久,但是东西却多到很吓人。
宋一第一次见到顾城之,看到阿三颐指气使的让他搬这搬那便附在阿三耳边说:“差不多得了啊,有你这么折腾人的么?”
“我今天要见他爸妈,我心里紧张死了……”阿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也知道他妈妈不喜欢我,我现在装病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顾城之把东西全放在车里上来就听见阿三焦躁的声音。
“好了 ,走了走了。”阿三大手一挥,不用宋一送,走在前面出了门。
一个如此风华的男人,被阿三这样的折腾却一脸的甘之如饴,连开始心里存的劝说阿三放弃的话全部都不记得了,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对阿三的朋友也是点到为止的礼貌,透着的疏离让宋一更加觉得阿三在他那里存在的特殊性。
顾城之把自己住的公寓腾出一间房,和阿三一起归置物品。“为什么有两支牙刷啊?”阿三把自己的杯子放进卫生间的时候,洗漱台上光明正大的摆着一只杯子。
“我偶尔也在这里住,对了,我是你房东,阿三,你放客气点。”眼看着阿三要把自己的牙刷丢垃圾桶里,赶紧跟过去夺回来。
“房东先生,你不会是招的合租吧?”阿三怎么看都觉得是上套了。
顾城之笑笑把牙刷放回去:“我很少住这里,空着也是空着。”
阿三倒没说什么,只是暗暗留意了下房租的情况,本来想按月把钱给他,但是一查倒吸一口气,住这么贵的话工资能养活自己么?
“房东先生,这个房租要不要打个折啊?”顾城之收拾好就瞄了一眼阿三电脑开的页面,笑她心眼小,在一边等着阿三开口谈钱,本来还以为会理直气壮骨气铮铮的想不到是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个……你说怎么算呢?云小姐?”顾城之坐到阿三旁边把人和电脑都揽进怀里。阿三觉得自己脸皮厚到一定程度了才会说:“五折你看怎么样?嘿嘿。”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你表现。”顾城之把脸凑到阿三面前示意要亲一个。阿三从沙发上跳起来:“顾城之,房东色诱我!你跟房东说说。不是你朋友吗?”
“是吗?那你色诱回去。”顾城之怀里一空,干脆站起来:“你再看看,还缺些什么?”
阿三随便转转,卧室里自带了卫生间很方便。“不缺不缺了。顾城之,我是不是捡到宝了啊?什么事都干得这么漂亮,来奖励个~”阿三垫脚在顾城之脸上亲一下,速度很快,但也还是留有温热的触感。
“你不上班吗?”阿三看顾城之进了书房,跟着进去看到一整墙壁的书柜,感慨说:“你真看过嘛?啧啧~你还是文化人嘛?”手指一本本摸过去。
“大部分吧,今儿不上班,陪你。”说是陪阿三,却对着电脑不知道弄了多久,阿三也寻了本书,在一侧的椅子上躺着看书。间或互相看一眼,又各自忙自己的,阿三看的是推理小说正入迷,手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伸,水温热的正好,想来顾城之又给倒水了。侧头看他,虽然是一身家居服,好像经常看到他穿家居服,但是每次都还是想对着流口水==对着电脑时而皱着眉头,时而又快速敲打着键盘,都说认真的人看起来最美,还真是有道理。
莫名感慨了下有转回头来,继续在案情里,还没看到凶手到底是谁,肚子响了。“顾城之,你肚子响了。”阿三盯着书目不转睛的。
顾城之觉得好笑,又不想饿着她只好打电话叫外卖。最后抵不过美食,又实在好奇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这么个普通人呢?东野圭吾的小说就是吊胃口!草草翻了后面知道凶手是谁之后,才去吃东西。
“你看了白夜行了?”阿三刚咽下一个,就问顾城之。
“嗯,看完了。”顾城之倒了杯水:“吃饭别这么急。”
“我赶着看结尾呢。还是不要剧透,那就没意思了。”阿三塞完最后一口就跑进书房里继续看,顾城之收拾好想着要不要把东野圭吾的书全部搬走。
阿三看完白夜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顾城之躺主卧睡午觉。阿三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坐在地上细细看顾城之的眉眼,岁月要是一直如这般静好该有多好,把室温又挑高了一度,放了杯水在床头。不过阿三,睡觉起来喝水是你的习惯诶。
阿三带上门出来,在沙发上开了电视来看,心却感慨着亮司绝望的一生,有点堵。大神的作品果真是让人把故事看进心里。把电视都搜了一遍什么也没看进去,顾城之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头的水杯,自然的喝了一口,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神情有点恍惚的阿三。
“阿三?”轻声喊她的名字。
阿三回过神来:“你醒了?”
“嗯,准备下跟我回去吧。”顾城之拿走遥控,关了专家在说养生的节目。
“你一醒就没好事,我怎样比较好?要穿什么衣服?要买什么吗?”阿三刻意不去想的事情来了还是不拒绝。一边抱怨一边乱了步子。
“别紧张,不用买什么,我都准备好了。换身衣服吧,平时穿的就可以。”顾城之如果知道胡灵的想法,也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在阿三进门的那一瞬间,顾城之刚喊了声:“妈。”阿三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被需要的感觉从手指传到心尖。
胡灵倒是特意留在家里,看到阿三的第一眼就淡淡说了句:“滚。”像是多年前的画面重放,只是现在的胡灵并不像之前歇斯底里。
“云舒,是吗?我有说过别做梦想着进我家的门。你倒是和你妈一样,一个两个的都想进顾家,滚出去。”胡灵句句刺耳。
阿三眼泪在打转,松开顾城之的手往后退,鞠躬说:“那我先走了。”声音颤动的顾城之心尖上划过一道痕。阿三走到门口的时候有种分不清方向的感觉,天气本就冷,但是又怕穿的不正式,这会儿冷的打了个颤。
“妈,我带她回来不是……”顾城之话没说完,胡灵打断他:“你不是要个态度吗?这就是我的态度。”
顾城之转身去追阿三,胡灵叫住他:“站住!”
他仿若没听见般直接出门。看到阿三一个人小小的背影,这一切发生的有点快,顾城之只是责怪自己太过激进,也有点鲁莽了。
几步跟上去,阿三鼻子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瓮声瓮气:“你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是啊,我妈妈也不要我了。你还要我吗?”顾城之心疼这样子的阿三。
“顾城之。”阿三走的慢。
“嗯。”
“高跟鞋好难走路啊,你背我呗。”阿三吸了吸鼻子,停下步子。
“好。”顾城之弯下腰来,阿三附上去,本来要开车走,但是阿三走的方向和停车的方向正好相反,他也不想又还回家拿车,就背着阿三一步步走。
阿三的眼泪留在顾城之大衣上,湿成一片。“顾城之,我还没被人这么讨厌过呢……”阿三囔囔的在顾城之背后说。
“都怪你。”
顾城之不知道说什么,胡灵的反映在他意料之外。连说请原谅都说不出口。走到路口的时候,阿三从他背上挣着下来:“好了,到了,对面等车。看在你这么好的份上”阿三停顿了下把手塞进顾城之口袋里:“我原谅你了。”
顾城之一路和阿三走到门前,“顾城之,你真要我背起同居的名声啊?”阿三没开门,倒是拿出主人的样子来。
“你今天看到了,我妈连我一起扫地出门了。阿三,我只有这一处去处了。”顾城之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阿三头有点晕,不和顾城之插科打诨开门进来了。“那我洗洗睡了,你给我注意点男女之别啊。”阿三头也不回的就进了房,洗完澡出来脸也是好红,直接到床上,外面问阿三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说,阿三也是在被子回的说:“不吃了,困……”
有点担心阿三是不是还在生气,想起一路走来阿三都没有真的和顾城之生气,偶尔的小脾气都还是顾城之自己惯的,原本阿三的性格更顺毛些。
阿三传出来的声音很小,弱弱的,似乎真睡了。顾城之开门进去看她,床头灯昏暗的布满一间房,灯都没有关,用保温杯装了水换走阿三自己接的已经冷掉的水。阿三脸很红,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也扭在一起。
顾城之伸手探她的额头,热的很不正常。“阿三、阿三……”顾城之拍她的脸,所碰到的地方全是发烫。
“别闹,好难受……”阿三眯起眼睛看到顾城之的脸在上方晃。
顾城之翻出温度计让阿三含在嘴里,另外打电话让吴医生赶过来,吴医生是顾家长年用的医生。
吴医生看着顾城之长大,还没见他这么急躁过,这前脚刚一进屋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顾城之就说:“吴叔,这边。”直接领进卧室。
“我刚给她量过体温,39度7。”顾城之在床边补充着一些症状。
吴明安全起见还是检查了下,最后也只是受寒发烧而已。“发烧了,没其他事情,我开点药,你喂她吃了,过两天就好了。”吴医生来的急,只带了些中成药,也够了。
顾城之一脸担心的样子,吴医生忍不住打趣:“慌什么啊,你小时候感冒随随便便奔达两下就好,小感冒,这天气这么冷,注意防寒。不过小顾,这姑娘是什么人啊?值得你大晚上的上火?”
“谢谢你啊吴叔。”
吴明走了之后,顾城之就回到阿三床边,阿三一头的汗。接了热水喂了药给她,她也是晕晕乎乎的样子,怕晚上她有什么需要自己在卧室听不见,便在阿三旁边躺下。进阿三被子的时候,阿三的身体很热,不自觉的就踢被子,他便把被子重新盖好,抱着阿三的腰:“别动,明天就好了啊……”轻声哄她睡觉。
阿三半夜出了好大一身汗,顾城之也觉得热,阿三转过身来无意识的回抱住他,他便不敢动,生怕一动阿三又醒了。
早上阿三睡在这样暖的怀里,因为发烧的关系嗓子干干的:“你怎么睡这里?”
“你醒了?我给你做早餐,你再躺会。”顾城之一晚上被折腾的比阿三醒得晚,他起身回房间洗了澡,换了衣服给阿三熬粥,又怕阿三会饿。
“我熬了粥,要点时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顾城之站在门口问。阿三隐约记起昨天的医生,想来顾城之肯定也是没有睡好:“不用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哎,哪怕是阿三也话少了。
顾城之回厨房顾这粥,接到Eric的电话。“今天请一天假。”“阿三病了。”“嗯。”“就这样。”三两句打发了Eric,也没注意到阿三走到了厨房边上。
“放姜丝放姜丝。”阿三出声提醒他。
顾城之抓了切的极细的姜丝放进粥里。“我没事了,你干嘛干嘛去。”阿三在厨房门口念叨着:“不过先把粥弄得能吃了,我就只有理论知识,做不来啊~”又幽幽的走去刷牙。
除了声音有点哑,脸色有点红,其他似乎都已经恢复过来。还是一样懒,不愿意下厨。阿三大多数时候不喜欢下厨,只是偶尔想起什么莫名其妙的菜了才试一试,往往都是一时兴起的随意,端出来也都是很随意的搭配。一只被埋在各种蔬菜底下的鸡,又或者是做了丸子塞进豆腐里……各式各样的想法和尝试。
洗漱完在顾城之旁边碍手碍脚,要不再加点什么?阿三手又快,顾城之为了避免一锅粥成了她的实验只好把她赶出去。“顾城之啊,昨天晚上念在本宫生病了,你的处理是极好的,我就这样让你睡了……也就算了,没有以后啊……”开的电视正好是甄嬛传,阿三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甄嬛体。顾城之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顺便说:“以后我哪能这么君子啊,是不?”
阿三丢了只鞋过去,顾城之闪得很快:“算你狠。”阿三又光着一直脚走着去穿鞋。顾城之担心她才刚好转,又捡了鞋给她穿上。“过来喝粥,喝完粥吃药。”
在书房里开了电脑接收Eric传过来的文件。阿三在客厅认真填自己的胃,吃完热热的粥,感觉又是一身汗。喝了顾城之放在手边的药,正好顾城之怕她不喝药从书房里出来盯人:“不错,真乖。”
“赶紧去上班吧,我睡会去。”虽然早早的起来,但是还是有点弱。
顾城之把阿三没关的房门带上,留下句“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在书房里。”阿三也不是没生过病,只是有人如此这般照顾时反而觉得鼻子发酸,似乎也更容易虚弱些。
平时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生病也是能咬咬牙撑过去,在这样的世界上活得坚强又独立。可是有一天,你遇到一个人,视你为珍宝,不愿意你受委屈,恨不得替你生病,什么都想要替你担当一些。就像阿三此时一样,幸福的心酸起来,多么感激在这样的时刻有他在身边。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