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你和他和好的那天晚上，他约你出去之前，你记得不？”小鱼咬着奶昔的吸管，一脸的忐忑不安。“之前，我不是帮你去买退烧药吗，那天在下面遇到他了。”
“我知道啊，你说过了，他在等其他女生去玩，是吗？”
“对对，就是那天。”小鱼松开一直咬着嘴里的吸管。“那天在下面，程天行也来了。然后，然后他知道你被他欺负的事情，又正好看到我被气哭，就和沈兰泽说，要终止和他在谈的合约。”
芳芳的心咯噔一跳。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沈兰泽晚上就把你叫了出去，然后你们就莫名其妙和好了。程天行大概也就不好意思了吧，他们就继续谈下去了。我也是前两天知道的，当时心里就在想，沈兰泽重新和你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啊。”
芳芳苦笑了一下，半晌都没有说话。
“芳芳，你别这样……”小鱼捏了捏芳芳的手。“或许，或许是我们想多了呢？沈兰泽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吧？”
“我不知道。”芳芳嘴角的笑容，让小鱼觉得连吸进嘴里的奶昔都成了苦的。“如果换成以前的那个她，肯定可以无条件相信她的，沈兰泽那么爱她。可是，我办不到。我始终摸不清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芳芳，或许，你也应该相信他啊。”
“老天真是爱和我开玩笑。”芳芳拿起桌上没有加糖的咖啡轻啜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滑过她的喉腔，直达到她的心里。
“小鱼，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小鱼不懂，诧异地看着她。
“我一开始就做错了吧，既然说自己不相信爱情宁愿被包养，就应该好好呆在沈英杰身边，为什么又要去招惹沈兰泽呢？”芳芳摇摇头。“你看我把一切都毁了。自从成了沈英杰的情妇，我的名声就一落千丈，奖学金一早就和我无缘了。现在，更是被这些事情烦着，缺了那么多课，考试能不能过还不知道呢。”
“芳芳，你自学一向很厉害的，不用怕这些啊。”
“可是我心里没底。”芳芳说着，眼睛就红了。“我现在又是意外怀孕，又是臭名远扬，整天除了哭就是哭，我成了我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了，小鱼！”
小鱼绕到她身边的座位，揽住她的肩膀。“芳芳，别这样。一切都有转机的，还有我陪着你一起熬下去啊，不要怕。”
“我妈要是知道我变成了这样，一准得气死。她最恨那些破坏别人家庭和不爱惜自己的女孩子了。小鱼，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对不起她。”
“阿姨不会生你气的，你是她女儿啊。”小鱼摸摸她的背。“哪个孩子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一定会得到父母的原谅的。”
芳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地啜泣着。她的内心已是一片荒芜。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到这一步的？她以前老是觉得那些为爱情要生要死的女人是白痴，可是她自己呢，现在也成了这么一个大白痴。以前那个坚强勇敢对他人目光不屑一顾的徐芳芳到哪里去了？她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只知道哭的没用的女人了？
泪渐渐地就止住了。
“算了。”芳芳抹干泪水，仰起了脸。“就这样吧，我不想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他的工作室而来找我，那么现在他都签好合约了，随时都可以让我滚蛋。我就等着那一日吧。”
小鱼看着她，心头的担忧还是不散。“芳芳，别这样啊。”
“我没事了啦。”芳芳笑着看了小鱼一眼。“真的，这事儿总要过去，当不当回事儿都一样。那我就过我自己的好了，先别把它太当一回事儿。”
小鱼快被她给绕晕了。“那，到底是怎样？”
“我是说，等我搞定了肚子里那个小肉团再考虑别的吧。”芳芳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小鱼的脑袋。“我想通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沈兰泽沈英杰什么的全都不爱我了，我也还是能活得下去啊。有没有他们，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豁达，你脑子被门夹了？”小鱼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又发烧了？”
“发你个头烧啊。”芳芳抱紧小鱼。“要是你不理我了，或者是我妈出什么事儿了，我才会难受得过不下去吧。除了你们俩，我还有什么是不能缺少的？”
小鱼也笑了，回抱住芳芳。“虽然你说了那一堆我都不是很懂，甚至几乎被你绕晕了，不过你最后这一句我就勉强当做是你对我的告白啦。”
“厚脸皮。”
“脸皮厚。”
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笑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