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钟柳与钟芹奴的身姿最先闪现在皎洁的月光下,“请问有何要事?”
钟茌早已是冷寒了面色,严肃道:“我已经查清楚,下毒事件为钟驰青所为,大家马上活擒他!”
他烙下话,钟芹奴与钟柳恭敬地颔首。
而一瞬间,四周响起了许多的允诺声。
钟元吉来得最迟。
一袭道符,侵染了许多的冷厉。
“大哥,好计谋!”他称赞。
钟茌面上勾起笑意。
而他脚下一用力,身躯已是直直向训练场的西面而去。
这样亦好。
钟元吉叹叹气,只要不把事情公布出去,一切都好。这钟家,他可不愿意把它搅拌的像一团糟糕的浑水一样。
钟驰青聪明狡诈,真好似一条滑溜溜的恶蛇。
钟妍正坐在蛟龙的脑袋上,表情安静无比。而她翱翔苍穹,正好可以俯瞰四地。
“驰青仲父,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不是每个人都必须依照别人的意愿而过活。”
钟妍淡淡而道。
《涅盘经》有语:“凡夫愚人所计我者,或言大如拇指,或如芥子,或如微尘,如来说我悉不如是,是故说言,诸法无我实非无我,何者是我,是法是实是真是常是主,是依性不变易者,是名为我。”
钟驰青,亏你深谙佛法,竟然连最简单的道理都不知。佛教云:有不善男子、善男子,云何为不善男子?谓杀生者,乃至邪见者,是名不善男子。云何善男子?谓不杀生,乃至正见,是名善男子。
就是说什么是不善之人呢?
就是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欲、嗔恚、邪见之人。
什么是善男子呢?善男子就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绮语、不贪欲、不嗔恚、不邪见的人。(来自佛教《杂阿含经》)
钟驰青,你平日里诵读的佛教理论到底运用到哪里去了?
杀生、偷盗、邪淫、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欲、嗔恚、邪见。这些贪欲般的事情钟驰青你全部做了。
钟妍伸手轻轻拍打着蛟龙的脑袋。
“蛟,你说你的主人去哪里了?”钟妍细细发问。
她确实是能够控制蛟龙的思维,可那时间并不是很长。要是再拖延下去,看来她必须与蛟龙来一场真正的恶斗了。
而这种道符只能使用一次。
钟妍低下头,看向地面。只见草地上的人影很多,却没有一个是钟驰青。
这样的打草惊蛇啊……
钟妍无奈地摇摇头,大伯父也真是的,呼唤出的人未免太多了。她抬手,慢慢吞吞打起了哈欠。
而蛟龙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直直冲向了训练场里的森林。
原来,这钟驰青宁愿违反钟家规矩,亦要逃生。
钟妍低低俯身在蛟龙脑袋上,耳边开始呼啸起飓风吹刮的巨响。一片又一片的树叶不断擦过她的面颊。
狠狠的。
此时,那条蛟龙正不断穿梭于一棵棵苍劲的树木之间。身姿矫捷无比。
“呼哧呼哧……”一声又一声。
“钟妍!”一句呼唤声。
钟妍抬高头,只见面前忽然袭击来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日月乾坤剑。钟妍一个左侧,立刻躲开了那把日月乾坤剑。
偷袭?
她冷冷一笑。
那手中的铁椎再次浮现而出。
钟妍快速起身,双脚轻轻落在蛟龙的脑袋上——那把铁椎正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
而她迎风而立,十足的霸主模样。
钟驰青的模样在一棵大树后展现。
“你是第二次进来了。”钟驰青阴冷发话,“真想知道上次,你和挑战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出去的?怎么打败所有挑战者的?怎么坐实‘钟家霸主’的高位的?”
钟妍笑了笑,表情可谓桀骜极了。
“你很好奇?”她吃吃而笑,“可是你没有机会知道所有的这一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未来都不可以。驰青仲父,你要知道,一个已经背叛了钟家的人是没有资格再来探讨钟家的任何事情的。”
钟驰青慢慢吞吞一笑,半晌之后才喃喃般道:“是吗?原来我是背叛者。”
钟妍只笑不语。
“可是,”钟驰青再次开口,声音渐渐响亮了起来,“这钟家应该不止我一个背叛者吧?”
他像是反问,话里面却偏偏有了十足的笃定。
“我只是比很多背叛者要明白事理些。不像他们,只会坐收渔翁之利。一点付出的欲望都没有。”
“欲望?”钟妍轻轻笑了一下,“佛教认为:欲望的近因是感受,各种欲望都包括在爱欲中。贪心、渴望、欲求、肉欲、燃烧、怀念、热望、嗜好、爱慕……佛陀却常把这些作为转生的必要,而转生却意味着苦,挫折、痛苦、刺激,不尽如人意。驰青仲父,你这么喜欢佛教,难道会拿自己的现世开玩笑?真不怕自己的转生惨不忍睹?”
钟驰青幽幽摇头,无奈道:“锦绣前程,确实诱人。我实在是宁愿舍弃太多,来换钟家高位。”
为了饲养上古蛟龙,居然甘愿舍弃自己的十年寿命。
钟驰青的欲望真叫人咋舌。
此刻,钟妍脚下的蛟龙忽然发出了一声低吼。钟妍眉头轻轻一攒。
“时间到了。”她的眉宇间有了淡淡的无奈。
而她移动身躯,直直从蛟龙的脑袋上奔下朝着钟驰青而去。
钟驰青手中的日月乾坤剑一挥,那凌冽无比的眼睛里蓦然印现出了钟妍背后的那条巨大凶残的蛟龙。
“回来。”他幽幽开口。
那条蛟龙穿过树林直向着他而去。
而在钟妍几乎就要逼近钟驰青的瞬时,那把日月乾坤剑猛然朝着她的脑袋袭击而来。钟妍快速抬起手,将铁椎挡在自己的面前。
日月乾坤剑怎能和老祖宗的武器相提并论?
那把日月乾坤剑立刻被反弹开来!
而钟妍趁着蛟龙飞过自己头顶的瞬时,猛然跳起身来。那铁椎直接牢牢地陷进了蛟龙的身躯里。而钟妍握紧铁椎,被高高地牵连着。
蛟龙痛得吼叫了一声。
钟驰青的眉眼一黯,糟糕,没有料到钟妍居然还有这样一招。
“驰青仲父,你真是小觑我了!”钟妍笑道,眉眼如画般美好。
钟驰青手中的两把日月乾坤剑,微微发颤。
“你真是狠心。”他看着自己受伤的蛟龙,身躯默默后退。
躲也不是。
钟妍的身躯随着蛟龙的飞翔,直向着钟驰青而来。
“我的蛟龙,我用寿命换来的。”他低低磨牙。
而本来还在微笑的钟妍忽然紧了下牙。她迅速抽出铁椎,落地的那一系列动作可谓是绝对的流畅完美。
“告诉我那种毒到底是什么?”钟妍提着铁椎一步步迈近钟驰青。那身上散发的杀气直接轰然天地。
钟驰青轻微退了一步。
“你要知道我和你不一样。”钟驰青慢慢悠悠道。眼神深邃无比。
钟妍嗤笑了一声。
钟驰青闭眼,高高抬起了右手。
那条不再受牵制的蛟龙立刻凶残着神色将脑袋对准了钟妍。
一股股寒水猛然从它的嘴里喷射而出。
蛟,龙属。无角曰蛟。
可兴云雨。
钟妍开始四处躲避。这寒水能刺骨,伤身伤力。
“驰青仲父,你这样是不是算耍赖啊?”钟妍手中的铁椎一抬,直直挡开了冲击在她面前的那股寒水。
“霸主,你有铁椎,还嫌不够?”钟驰青虽然说得轻缓,可那话里面的嫉妒明明白白。
钟妍手中的铁椎微微发出了光芒。
“你要知道,我要是向铁椎施下命令,你自然逃脱不了。”
铁椎若是接受了主人的命令,杀不死敌人就绝对不会罢休。
“你不会。”钟驰青细声而道,“我死了,钟茌亦绝对会死。”
钟茌身上的毒,除了他没人能解。
“哈哈……”钟妍忍不住大笑,“没人会拿自己长辈的生命开玩笑。”
钟妍躲开了一股寒水,那身躯已是极为接近钟驰青。
她抬高铁椎,面上突然生起了一层幽幽的凌冽来。
“你别忘了,钟家幻术里还有一种是——读心术。”
钟驰青奋然挥起日月乾坤剑,恰恰了挡住钟妍的攻击。
“你会?”他眼神凌寒,“读心术起码要五十多年的修养才行。”
而你,钟妍,连双十都没有。
“那是老生常谈的事情。钟驰青你必须了解,钟家有很多神秘难测的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读心术,能使幻术者清楚明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钟驰青不语,轻轻一跃。
而他左手的日月乾坤剑忽然一动,瞬时便趁钟妍不注意时在她的肚子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而那把日月乾坤剑,直接陷进了钟妍的肉里。
“两把对一把?”钟妍忍住了痛楚,手上的劲道一大,那铁椎立刻砍向了钟驰青的右肩,“你不抽出左手,我还不知道如何反击。”
钟妍不顾伤口,反而是笑靥如花。
“你受伤了,我亦受伤了。”钟驰青面上有些狰狞。
铁椎,果然是一把绝世的武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