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无双公主有一桃花源,四季花开不败,”祈颜泽回眸看向李歆若:“百闻不如一见。”
“世人皆求桃花源而不得,这也不过是我心中的一点期冀罢了,”李歆若上前一步,深深吸了一口略带花香的空气,恬淡如尘,却没有皇兄身上的桃香淡雅宜人。
“陛下,”李歆若回眸对上祈颜泽深邃却略带暖意的眸:“歆若有一个请求?”
“公主请讲,”祈颜泽此时卸去了周身的霸气,倒像一个翩翩而至的良人。
“希望陛下允许歆若身穿碧衣拜堂成亲,”李歆若直直的看向祈颜泽,脑海中却滑过救了自己两次、眸深似海的黑衣人。
既不能许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倒不如以这一身碧色嫁衣回报他为自己的两次舍身相救。
“为何?”祈颜泽恢复了一脸的淡漠,自古女子成亲皆身穿红色嫁衣,而今李歆若的要求……
“陛下风华绝代,且贵为一国之主,但是……”李歆若顿了顿,看向祈颜泽:“歆若并不爱你。”
虽然不明白祈颜泽为何今日如此热络,可是彼此都心知肚明当日和泰殿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一刻祈颜泽眸中深深的痛,竟让李歆若有些恍惚,但是却并未停留。
“碧衣出嫁是为了歆若真正爱慕之人,”李歆若直言以对:“但是歆若保证,嫁入北齐之后,努力做到宜室宜家。”
宜室宜家,而不是努力忘记、努力爱上?
“朕、准、奏。”祈颜泽凝视着李歆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随即甩袖而去。
自己的妻子心中竟有他人,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屈辱,更何况是贵为一国之君的北皇祈颜泽?
可是他却答应了,那一刻祈颜泽落寞的背影,让无双公主李歆若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残忍。
阵风吹过,些许桃花瓣随风飘落,祈颜泽决绝的背影,将二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桃花落,良人去,无论他是不是自己的良人,这一生便再无回首的机会。
上巳节将近,李歆若看着宫中到处的张灯结彩,一片大红色刺的人双眼生疼。
一个月前,北皇祈颜泽迎娶了拓跋一族的嫡长女拓跋玉为贵妃,消息传来之时,多数人都抱着看李歆若笑话的心态,李歆若反而十分坦然。
本就是一场政治联姻,没有任何期许,又怎会失望?
这场婚姻自己从来都不是主角,反而像是一个看客,看着这一场缘于江山,起于社稷的婚姻,无动于衷。
南唐朝歌城 茗若阁
“歆若,”李宸若纵身跃上茗若阁的屋顶,歆若果然在此。
明日便是大婚之期,宫中早已闹得人仰马翻,歆若还如以往,喜欢忙里偷闲。
李歆若举着酒壶,向东遥望苍穹,并未回头。
虽说明日才是上巳节,今晚朝歌城就已经热闹纷繁,即使在这里,也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街上人声鼎沸。
“联姻之事,你若不愿,可以不去,”李宸若上前坐下,侧身看着一脸茫然的李歆若。
“我愿意,”李歆若仰头将壶中的醉月桃花,一饮而尽,自己又很多不愿,唯独这次是愿意的。
只要自己远嫁北齐,皇兄便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南帝,林氏一族再也无法煽动臣民,动摇江山。
“北齐不比南唐,偏远阴寒不说,”李宸若满目疼惜:“不同于南唐男女皆等,而是倡导男子为尊。”
“我知道,”离宫五年,有三年是都是在北齐,早就已经习惯了。
“歆若,”李宸若抬眸,眉宇间透出丝丝严肃:“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皇兄不知道的?”
“皇兄,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李歆若回首,对上李宸若静若深秋冷若寒潭的眸:“可是即使再过几个五年,我们依旧是兄妹。”
“好,”李宸若不再追问,“是不是想念欧阳公子了?”
“只是想有个人说说话,”李歆若眸光流离,既然已经决定要嫁,又岂能让皇兄担心:“祈颜泽会是个难得的良人。”
李宸若并未回应,也拿起一旁的酒壶,与李歆若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