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霆心疼的抱着冰玉,替她拂过额前的发丝,“冰玉,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竟然让你受了这样的酷刑,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
冰玉双目紧闭,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冰玉,走出牢房的时候,张贵人忽然叫了一声,“侯爷,冰玉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救下她。”
朱云霆顿住了脚,回过头看了张贵人一眼,淡淡问道,“你就是张贵人?”
张贵人点头,眼中含泪,“冰玉就拜托给侯爷了。”
“她会没事的。”说完看到张贵人身上也有血迹,顿时明了,对身边的宫人说道,“不可再对张贵人用刑,若是她有个三场两短,你这条狗命也不必留着了。”说着目光扫向里面跪着的宫人,“你们都听清楚了。”
“是。”
朱云霆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子,这些宫里面的人都知道,甚至招惹皇上也不敢招惹朱云霆的,毕竟这个天下还是在太后手中的,尤其是这个后宫,完全就是太后的天下。
说完朱云霆大步离去,他一刻都不敢耽搁,怀里面的人伤的是那么重,他怕晚了她就会出事,她甚至顾不上惩罚这些伤害冰玉的奴才,他只知道他要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回府以后,朱云霆马上让余站去请大夫,萍儿看到一身是血的冰玉,双手都有些发颤了。朱云霆沉着脸,不知道他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什么,“萍儿,你帮冰玉换套干净的衣服。”
“是,侯爷。”
说完朱云霆出去了,萍儿双目含泪,轻轻的解开了冰玉那破败不堪的衣服。
大夫来的时候,朱云霆也已经换下了那一身内监的衣服,而萍儿也帮冰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大夫皱着眉头把脉,久久没有说话。
“她怎么样了?”
看到大夫如此表情,朱云霆着急的问道。
“回禀侯爷,这位姑娘的伤口已经发炎,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虽没有伤到肺腑,但是却已伤的很重,草民尽力而为。”
朱云霆一下子揪住了大夫的衣领,“什么叫尽力而为,你必须救回她,不然本侯让你一家老小陪葬。”
大夫一惊,额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淋了,她求饶道,“侯爷息怒,草民一定救回姑娘。”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大夫在自己的威逼之下说出来的话,但是朱云霆心里面却是安心了不少,她放下了大夫,“不管要用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口。”
“是,是。”大夫颤颤巍巍,看起来这个姑娘对他很重要,心里面顿时着急,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这个姑娘的脉象已经积弱,让她醒过来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但是有能怎么办呢?现在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全都指望她了,唯有一拼了。
最后大夫开了几味药,朱云霆把药方交给余站,让他去抓药,在冰玉没有醒过来之前他不容许大夫离开侯爷府 ,大夫没有办法,只能留下来。
萍儿只是站在一旁抹眼泪,这个时候的朱云霆已经平静多了,他让萍儿把那个擦拭伤口的药拿过来。
萍儿拿了过来,跪了下来,“侯爷,这种事让奴婢来做吧!”
朱云霆却摆手,“不必了,本侯要亲自替她擦药,说不定她一生气就醒了过来。”
“侯爷,还是让奴婢来吧!冰玉小姐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她的背上全部都化脓了,侯爷若是看了只会更加难过。”
朱云霆的手紧了紧,却依然摇头,“本侯自己来,你下去吧!”
萍儿无奈,只能退了出去。
朱云霆解开了冰玉的衣服,虽然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的时候还是被惊住了,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当然无存,到处都是一道道的血痕,有些地方则化起了黄色的脓。
他的心里面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他听说了冰玉受刑的时候一声不吭,这样的重刑她居然忍了过来,他知道她是坚毅的女子,却没有想到她这么能忍。
朱云霆上药的手极轻,生怕再一次弄疼了冰玉,如此,涂药便用去了将近两个多时辰。
他看着那张苍白的容颜,脸上也有几道口子,朱云霆轻轻的抚上她的脸,轻声说道,“冰玉,你一定要醒过来,你听到了吗?我不许你死,我知道你也不想死,那么你一定要活下去。”
刺杀之案有了新的进展,因为桃枝的供词,景玄也被抓了起来,而冰玉的失踪则对外宣称是畏罪自杀了,宫里面所有的人都以为冰玉已经死了,包括柔妃在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柔妃有些失神,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柔妃再一次问彩衣,“消息可靠吗?”
“恩,冰玉的确已经不在宫正司,早上的时候宫正司里面拖出一具女尸,据说已经面目全非了,直接就被扔到了乱葬岗。娘娘,依奴婢看是娘娘高估了那个冰玉,虽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却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听到冰玉的下场这么凄凉,彩衣对她的偏见顿时没有了,转而有些怜悯她。
“皇上怎么说?”
“皇上什么也没说,皇上似乎一点也不把冰玉当一回事,在皇上心中还是娘娘最重要。”
柔妃没有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她真的就这样死了吗?但是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遂不再多想。
而皇上一身便服来到了大牢里面,景玄被关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受什么刑。看到皇上来了,急忙跪地行礼,皇上摆手,遣退了四周的人,扶起了景玄,“这一次又要委屈你了。”
“皇上,刺客一事真的与末将无关。”
皇上点头,“朕自然是知道,太后也知道,只不过她想借着这一次给朕一个警告而已。景玄,你放心,过些日子你就能出狱。”
“皇上也怀疑齐王吗?”
“那夜风是谁的人朕自然清楚,太后又不是糊涂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齐王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恐怕太后是不会再容他了,景玄,我们行事要特别小心,不能再出一点纰漏了,她分明也开始不放心朕了,不然她是不会动你的。”
景玄垂着头,这些他自然是明白的,他点头,“末将明白。”
皇上脸上的神色虽然非常的平静,但是他的的眼中却不似平常那般温和,而是变得犀利起来,那种直入人心的犀利平常被他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若是早早显露出来,他知道这个皇位他早就坐不稳了。
“只是齐王又岂会善罢甘休,他手上的兵权多少要让太后忌惮,她只能利用惠太妃了。”
“齐王的确是个孝子。”
皇上脸上微微一笑,“上一次瘟疫太后放齐王进去,又何尝不是再试探他呢?如今心里面是完全如明镜一般了,此事我们只需要看好戏便可。”
“是,末将明白。”
“朕知道那个刺客与你无关,但是你确实帮了一把刺客,冰玉和那个刺客有什么关系?”
“他曾经救过冰玉,冰玉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罢了,并没有什么关系。”
皇上平静的盯着景玄,“那你和冰玉又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冒着大的险去帮她?”
“我-”景玄一时语塞,许久才说道,“这是末将欠她的。”
“景玄,你可以和她在一起,但是不是现在,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不然我们的所作所为就要功亏一篑了。”
“皇上,为什么一定要选她?”
“谁让朱云霆爱上了她,这个时候你要把你那些儿女情长收起来,待一切结束,朕可以亲自为你们赐婚。”
景玄沉默不语,而皇上说了几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