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去见了房东,房东因为司洛突然的退租很不高兴,泱泱的只愿意退一半儿押金给她。
司洛亦不介意,笑嘻嘻伸手拿了钱说“房子里有些家具都是我新买的,搬不走,不要了,你们要留就留着用,不留就叫收破烂的卖了吧。”说完,转身走人,样子貌似很潇洒。
安夏扯她的胳膊一把,有些生气,躲开房东骂她“你有病啊,人家这样克扣你,你还送家具给他。是我,宁愿送给收破烂的,人家还感激我一把呢,也不会白白送了他,看他的阴阳脸。”
安夏一向直言直语又爱憎分明。
“反正自己也搬不走,你们又都不要,给谁不是给。随便好了。”司洛依旧的迷糊样儿,眼底没有生气。
陈诚一直打量着她,过一会说“看你这样我特不舒服,就想揍你,可是下不了手。”他说话的时候,还真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司洛就抬头笑,很无辜。说“你为我蒙羞是吧,觉得我特无耻,不要脸,做人小三,毁人家庭。”一句话顿一顿,声音低下来“我也这么觉得,又无耻又没劲。”抬脚踢的地上的石子奔愣愣乱跑。
陈诚到是有些急了,扯她一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不惯你这样死气沉沉的样子,还是比较习惯你张牙舞爪的,见人像疯狗一样咬上来。”
“你才疯狗呢。”司洛瞪他一眼,回了一句。可是气力到底欠些,不如之前那样生动。安夏挽着她的胳膊,不多话,身体贴着她走,暖暖的体温就在两个人之间流淌开来,觉得很好。
下午又被两人抓去修剪头发。
安夏陪她,坐在镜子前,问“你说我烫了头发会不会好看?”她目光里有些许茫然。
她从上大学就开始喜欢同系的一个男生,叫鲁飞,高高瘦瘦的特别白净,又爱笑,他的世界总是阳光充沛的样子。大约大家都看过郑渊洁的皮皮鲁,所以给他另外一个名字叫皮皮。
他好像一直喜欢头发又直又长的女生,所以安夏就这个发型保留了很多年。可是皮皮的女友换过一个又一个总也没有轮到一直为他保留着一头长发的安夏。
“嗯,好看。”司洛从镜子里看住她的脸,由衷的说。她真的长得好看,浓眉大眼,很大气的那种美。
“那我理个板寸吧,出门都省了梳头发。”司洛说。
她只是存心要毁坏,因为穆冉说过:你的头发里有茉 莉 花的清香,让人安心愉快。
两个理发师站在那里怔怔望住这两个依旧面带稚气的漂亮女孩子,一个执意要烫一头蓬松老气的大卷,一个非要剪个冬天里让人看得冷的想缩回窝里的板寸。
“弄吧,弄吧。两个疯女人。”陈诚坐在一边翻着杂志等的不耐烦,走过来对住两位理发师说。
两人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抬头彼此张对方一眼,交换信号。又十分好修养的说“好的。”
陈诚见状,又一瞬的尴尬焦灼,似要开口解释,却又没说出话来。
司洛同安夏亦十分了然的对视一笑,想他们大约以为陈诚是个富二代,带着他的正室和侧室出来消费了。
陈诚见她们笑,又横了一眼,气咻咻跑远远的地方坐下来等。出来的时候,又捧着自己的钱夹子叨叨抱怨。“姥姥的,大约以为我是款爷,宰我五百大洋。你们一个脑袋咋就那么矜贵,几百块,我理一个头才五块钱。”
安夏扯一扯自己富有弹性的长发说“我的不矜贵,我是沾司洛的光,捎带的。”然后跑过去,从围巾里扒拉出司洛的脑袋来看一看,说“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的样子能做你妈了。”
“去,你少占我便宜。”司洛在她后背重重拍了一把。又似个蜗牛一样缩起来。
“什么时候的机票?去多久?”陈诚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三个人即刻安静下来,气氛又开始伤感起来。“后天的,看情况吧,那边能找到好的工作的话就不回来了。”司洛将小小的脑袋往围巾里缩一缩。
剪掉长发还真不习惯,觉得寒气从头皮一路窜下来直至心底。
习惯真是又可怕又讨厌的东西,她想。
爱一个人也是习惯,他的所有喜好都会慢慢涔入你的生活中来,你的一举一动渐渐会沾染上他的影子。你的喜好,习惯都会为他所改变或者保留,渐渐根深蒂固。
她讨厌自己现在这样子,顿不顿失神,心情湿漉漉的样子。
“我们去喝酒吧。”陈诚突然建议,他总有本事将气氛调整的热闹起来。
“安夏,给皮皮电话,让他出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