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楚歌正和穆冉一众人谈3D外围技术开发的合作项目,突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声音很含混,说司洛喝醉了让他过去接。
他皱眉,转念扫坐在自己对面的穆冉一眼,对着电话追问一句“司洛喝醉了?在哪里?”
然后抬头,适时扑捉到穆冉眼底一闪而过的焦灼。
这个人?!
楚歌淡然的笑着,被一众谈事的人打趣。他也不管,抓了衣服转身就走。他知道穆冉的目光一直跟过来,他回头。他不着痕迹,递过来一个清浅的笑。
到酒吧,见司洛一个人伏在桌上,桌上是狼藉的酒瓶和打翻了的大大的口杯。他皱眉,伸手想要拉她起来,一低头,却听见她细细嘤嘤的哭泣声,声音很细小,他却听的分明。
他微微一愣,在他的影响中她从未这样哭过,就连第一次见她,将她从海水里救上来后,她发烧昏迷亦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她这是,为谁哭?他突然觉得妒忌。想到她在穆冉面前的惊慌失措,想起穆冉眼底一闪而过的焦灼来。
皱眉扶她。她身体一歪,阔领的毛衫滑到一边,露出细细的锁骨。他目光轻轻掠过,身体居然一悸。
他嗤笑自己,两年没碰女人,居然对这样一个样貌平凡的女子,有欲望。真是……
他俯身将她拉起,她却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他让她斜斜靠在自己胸前,半抱着出门。
她嘴巴里却叨叨念着,听不清楚。他以为她在叫某个人的名字,讥讽的笑。可是耳朵贴近了,才听见她居然用很小的声音,在骂人!!!喃喃的发泄对工作的不满!!
他突然被这样的她给逗笑了。
她一上车就开始吐,车上顿时飘散出一股形迹可疑的气味,他皱眉,用纸巾帮她刚刚擦携干净。她又俯身哇的一声,吐到他的身上来……
送她到家,她依旧难受,要吐,俯身在卫生间不断干呕。
他看着居然有些心疼。在厨房帮她冲了杯蜂蜜水灌她喝下,她眼神迷惘,望住他静静的像是不认识的样子。他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很乱……
他从来都不是个细腻的,懂得惜香怜玉的人,即便是曾经和米悠一起时,她偶尔喝醉,他也从未为她做过这样的事情。
将她扶到床上,抓着她的手腕子,用毛巾帮她细细的擦拭手脸。她骨头很细,埋在莹润的皮肤下,是一种很天真很直接的诱惑。他伸手触及,便灼烫到了自己,所以只是一瞬,他就将给她换件干净衣服的念头打消了。
他不想挑战自己的极限……
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亲近的靠近她的身体,可是今天同两年前,仿佛有了不同。可是明明还是这样两个人,这样两具身体。这样一个清醒,一个失去意识的人。
大约是自己的心境。
他将吐到无力的她塞进被子里,把自己关在外面,抽烟。以安抚自己躁动的心绪。可是无济于事。转而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自己……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好笑。
放心不下她,便守在客厅,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球赛,觉得无聊,又翻一翻她堆叠在地上的书籍。有一帧小小的照片从书本里跌出来,彩色的照片被水晕过,变黄了,很模糊。却依旧认得出来里面的人,是穆冉。
这个照片他见过,在两年前从海里救她上来的时候,她紧紧握在手心里。
那时候没问是没有好奇心。现在有了好奇却不想问。
突然卧室里她的电话响起,他进去看,号码有些熟悉,想一想接起来。
“司洛,”穆冉关切的声音,焦急的闯进来。
“穆冉吧,”他静静的应一句,对方一愣。
“有事吗?她睡了,要我叫她起来接电话吗?”楚歌微微朦胧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初醒,说的很自然。
“你——楚歌?”对方声音明显有些变了声调。
“是我。”
“哦——”对方惶惶应一句,匆匆挂了电话。
楚歌站在她的床前愣了好久,她若知道他这样随便接她的电话,不知道会怎样?他想。
客厅的灯光透进来,在她小小的绯红的脸上落下一圈光晕,朦胧中,她轻轻呻 吟一声,唔的一下,歪过头去。大约想吐,他上前要扶,她却又安静缩回去睡着了。
他俯下身细细的看她。
她真的算不上标准美女。眼睛、鼻子、嘴巴,都圆圆的,睡着的时候像个没有讨到糖吃的小孩,嘴巴微微上翘,像是为某事气恼。他笑,用手指在她的唇上点一下,她眉头动一下,好像不胜其烦,伸出舌尖舔一下唇,转身又睡了。
他从卧室里出来,开始细细审视自己。
才发觉自己,在某个不自知的时间里开始对她有了异样的感觉,对她有所渴求。
身心俱是。
他被自己这样清晰的念头惊到。
两年前,米悠再一次转身离开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对爱情失去信念。
以为此生,自己都不会再轻易爱上任何一个人,以为当初选择放下那段和米悠七年的感情的同时,也关上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