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着黑色的礼服,带着黑色的帽子,踩着黑色的高跟鞋站在灵柩的前面,不敢看里面的脸,童叶看着我来有些诧异,毕竟在前一刻医院传出的消息是我还在昏迷不醒而且高烧不退,现在这一刻我就进来了,而且活生生的毫无表情的站在这里,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萧正楠赶紧走了过来,端过来一把椅子,扶着我坐下,只是没想到我的手一股凉意。
爸爸妈妈也跑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肩膀,只是仍旧是一股凉意传给他们。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们强行把我送进了医院,我很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吵不闹的盯着天花板发呆,完全听不到任何人说话,萧正楠他们还忙着丧礼只能离开,就留下了爸爸妈妈陪我。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没有一点的回答。
终于觉得累了,我闭上了眼睛,跌进了万劫不复的黑暗里,找不到出口。
童叶比我们想象的都坚强,童建业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她一手操办,萧正楠想帮忙都被她否决,这几天的她也不笑不说话,除非是细节上的安排她才会说上一两句否则都是一个人看着自己爸爸的遗体。
以前都以为看着遗体过夜很恐怖,可是若是自己最珍惜的人,也许这就是自己这辈子能陪他们的最后一段时光,我明白自然童叶也懂,倒是萧正楠,每天都像平时一样的生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的爸爸妈妈说过他,可是他却仍旧一如既往。
下葬的那天我终于有了一点温度,还是一身黑的出现在墓地,这一次童叶没有好奇,反而对我笑了笑,只是我知道,那是一段无法上演的悲伤,只能留在心里,发芽开花,然后蔓延到每个角落。
终于一个个的走离开了,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站在墓地面前,我们最后双手合十,鞠躬致意,只是三鞠躬后,童叶终于倒下。
她真的需要休息了,撑了这么久也够累的了,我们都懂,懂她的疲惫和心酸。
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五天六夜,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做自己的事情。
陈凯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电话我,只是我已经没哟心情早去说些什么,他也知道原因,本想在我昏迷的那几天看我顺便出席葬礼,可是公司的事情挡住了他的去路,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手机视频,看着我睡了那么多天。
突然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律师涵,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把钥匙,看着信上的文字,让我又想到了那个刚刚逝去的生命,心脏不自禁的就拉扯了。
我将钥匙放进一个盒子里,安静的锁在了我的柜子里,让它尘封。
三天后萧正楠找到我,不是往常的那般友好,带着一些质疑甚至是审问的语气过来,我算到了会这样,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为什么童建业的财产有那么大的一部分都不见了,我问过律师,律师说要我问你,你说是不是你吞了!”
这么多年的友谊,在这一瞬间瓦解,我想着觉得好笑,是不是人的感情真的很脆弱,那边尸骨未寒,这边就吵上门来了。
“萧正楠,我第一次发现你是这个一个市侩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让我看清了一些事情,这是童建业的遗书,你自己看,另外有问题找律师,他那里有公正,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跟我的律师说,别来找我,若要找我请和我的秘书预约,谢谢合作。”
我将那份律师函交到萧正楠的手里,叫进了保安,送他走出了我们办公室大门,我知道送这一刻起那么多年的感情全部都毁灭,我们终将回到起点,开始过各自的生活,也许在某一刻会有交集,只是那个交集肯定会被我们用最快的时间去瓦解。
当天晚上,童叶打电话给我,替萧正楠道歉,我在电话这头冷笑着说当然,可是我的心却无法原谅,
晚上陈凯打电话给我,他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怪我,似乎站在我这边,还在那里不管的劝我放宽心,只是我真的不想在说些什么,匆匆挂掉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童建业的墓地,看着上面熟悉的脸,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伯父,你说说,您走了还不忘给我找点麻烦,真是您的风格,您知道吗,因为这点麻烦让我彻底失去了一个朋友。”
我自言自语的对着那张照片,想听到一点回答。
白云轻轻划过,在蓝天留下一点痕迹,有风轻轻拂过,搅乱了我的发丝,我对着照片笑了笑,离开了。
也许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属于自己,所以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管对的错的,适合的才是自己的,过往的总总即使有痕迹该放弃还是不能执着的吧,也许这就是答案,这就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