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人来来往往,一个大婶儿牵着爱宠走过,老奶奶挽着老伴儿缓步走过,孩子们嬉戏打闹着跑过。月儿站在长椅前,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垂头丧气。小薰鼓着腮帮子,双手环抱,一脸不悦。杜阿亮脸色铁青,敲着二郎腿,双手抱胸,注视着地面。
良久,杜阿亮终于开口了:“小薰,这是怎么回事?”
“我,哎呀,我就是让婷婷姐姐在这里等你嘛,可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月儿姐姐呢?”小薰皱着眉头,看了看月儿。
杜阿亮看了月儿一眼,她依旧埋着头,遂转头问道:“那婷婷呢?”
“找我干嘛?”
这一声把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胡亚婷正挽着小宇,笑盈盈地走过来,后面还跟着袁丫丫。杜阿亮看着胡亚婷,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无名火,他强行地抑制着,不发泄出来。小薰双眼瞪得溜溜圆,她们没想到胡亚婷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杜阿亮面前,难道她真的不喜欢杜阿亮么?
“阿亮,你找我干什么?”胡亚婷站在杜阿亮面前,笑得满面春风。
“姐姐,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在这儿等我吗?”小薰忍不住发问。
“哦,刚刚小宇说要一起吃饭,我就过去找他了,可是又想到你说让我在这儿等你,所以就回来看看,呵呵,没想到这一回来,居然多了这么多人。”胡亚婷哈哈笑道。
月儿想说什么,被胡亚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是呀,我本来跟婷婷说好一起逛街的,可是她临时又要跟男朋友去吃饭,所以我就只好改天了。”袁丫丫笑着道。
“啊,啊?”小薰要晕了,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怎么又变了。
“这就是你男朋友吗?”一直沉默的杜阿亮突然开口了,他表情冰冷,眼中却是喷着烈火,定定地看着胡亚婷,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吞下去一样。
胡亚婷看着他的眼眸,打了个寒噤。她不知道为什么杜阿亮会那么生气,或许他是觉得被耍了吧。“是啊,他以前是我师父,不过现在他改好了呢。”胡亚婷一边说,一边把小宇挽得更紧了。
“是吗?”杜阿亮冷冷地蹦出两个字。他缓缓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胡亚婷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那感觉就好像是被抓奸在床一样。她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说道:“是呀,小宇现在正在筹备开一家餐厅,店面已经在装修了,再过一周,就可以正式开业了。”胡亚婷把脸别到一边,尽量不去看杜阿亮。
杜阿亮突然淡淡一笑,道:“那你们现在不去吃饭吗?”
“啊?”胡亚婷被他的突然转变弄懵了,“吃啊,当然要去吃,不,不过,你们在这儿干嘛?”胡亚婷不知道怎么的,说话开始结巴了。
杜阿亮邪邪一笑,一把拉过月儿,冰冷的眸子几乎快要冰冻胡亚婷,“我在这儿跟月儿告白,你有意见吗?”
尽管胡亚婷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那么痛,痛得她几乎要窒息。她强迫着自己微笑地面对他:“没意见。”
小宇看着两人的神情,知道不对劲,赶紧说道:“啊,那个,我们先去吃饭了,改天再聊,改天啊。”说完,就拉着胡亚婷走。
胡亚婷的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她努力控制着。袁丫丫此刻的心也如刀割般疼痛,她也赶紧去拉着胡亚婷,“婷婷,走吧。”
杜阿亮看着胡亚婷转身离去,顿时打闹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起,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远去。呆了片刻,他才想起刚刚的事情,怒火充满了他的胸腔,他大声叫住她:“胡亚婷!”
胡亚婷被他吓得身子一颤,她不敢回头,“有事吗?”
“你不祝福我们吗?”杜阿亮几乎要绝望了,声音变得那么没底气。
胡亚婷双目空洞,她看不清前面,眼泪已经打湿了脸,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好呆呆地站着。
杜阿亮一直看着她的背,可是她始终没有说话,杜阿亮苦笑一声,转头对月儿道:“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胡亚婷的心随着杜阿亮的声音起伏着,她觉得自己快要休克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难以呼吸,她重重地喘息着。
“我…”月儿迟疑了,她几乎不能思考了,现在的情形让她感觉如履薄冰。‘唔’!月儿瞪着双眼,看着杜阿亮,他吻了自己,他狠狠地吻了自己!
小薰呆住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要这么做,为什么婷婷姐姐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她无法理解。
袁丫丫回过头,看着他们,她的泪无声地落了下来。小宇看着胡亚婷,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就连嘴唇都是白色。胡亚婷已经不能呼吸了,她用力抓着小宇的手臂,空洞的双眼四下看着,她没有回头,可是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可以感觉到。
“我,我们走吧。”胡亚婷死死抓着小宇的胳膊,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她的身子在颤抖,跌跌撞撞地拉着小宇,离开了杜阿亮的视线。
袁丫丫悄悄抹去泪水,强笑道:“再见。”然后,就转身,匆匆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月儿呆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她有种罪恶感,可是她实在想不出来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阿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是喜欢胡亚婷的,他为什么要放弃?是因为那个小宇吗?还是…难道?月儿突然明白了,她苦笑一声,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她伸出手去,想抚摸他瘦弱的肩膀,可是伸到一半,她又缩了回来,她多想拥抱着他。
杜阿亮转过身去,背对着月儿和小薰,泪顺着脸颊滑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可是,他无法向她说出来,因为他不能给她幸福,迟早有一天,他会变得一无所有,或许现在这样也很好。
杜阿亮仰望着天空,天上乌云密布,似乎要下一场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