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芸再次归席时,见大家正在欣赏歌舞,遂悄悄来到座位上,向南宫泽浅浅一笑以示行礼,而后便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同着在场的各位欣赏歌舞。虽然若芸人是在席位上,但心早已扑在敖洛恒的身上,久久不能离身。
“王妃方才是见到了故人?”南宫泽手持一杯酒,双眸定定看向场所中间的歌舞,轻声道。而后霸气饮下手中的酒水。
若芸先是愣了一下,方才自己是有多失态,竟让南宫泽看出了究竟。
“王爷说笑,若芸怎会在此识得故人?”
“王妃是把本王当什么了?你那丫鬟月儿本王也是知晓的,她平日仔细地很,怎的今日竟这样莽撞,打翻了茶水又恰巧落在王妃的脸上,是给王妃掩护的吧。”
若芸见自己瞒不过南宫泽,便道:“王爷好眼力,方才若芸见到爹爹,思亲情切,月儿是担忧若芸的神情扰了圣上与王爷的兴致,便假意打翻茶水以提示若芸。”
南宫泽又怎会相信若芸的措辞,千玄来此又不是一时半会的,怎么早不思亲晚不思亲,偏偏那个敖洛恒的王子吹笛时才思亲。此事必定与敖洛恒有关,但若芸定不会如实招来,再问下去也是徒劳,于是南宫泽索性不问,只当自己是听信了若芸的。
南宫泽的话语使若芸心里一阵紧张,她收回自己看向敖洛恒的目光,若是再被别人发现了什么,她与敖洛恒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情。
宴会完毕,南宫允欲安排敖洛恒在一处驿站住下,毕竟是邻国的王子,若是在本国境内发生了不测,那日后两国定会兵戎相见。
“敖洛恒谢圣上恩典,但敖洛恒此次前来只属游玩,走访民间方能向贵国学习更真实的东西,敖洛恒已定好住处,闲时就去看看河水静静心即可。”敖洛恒起身向南宫允行了一礼道。
“既然王子这般执着,朕便不勉强,但为保王子安全,朕会派兵保护王子。王子有任何要求都可以随时向朕提出,朕会尽力满足王子。”
“谢圣上恩典。”
宴会完毕,众人皆随着圣上的离去而陆续离席回府。南宫泽、若芸、穆宛三人再次同坐一辆轿车,所行走的每一步,南宫泽都对穆宛关心极致,而对身旁的若芸却置之不理。若芸是习惯了的,就当自己完全看不到。就连回府后,若芸也是独自走向竹风阁,而穆宛,自有南宫泽的陪伴。
竹风阁内,月儿替若芸解下身上的披风,又给若芸端来一杯茶水。
“月儿,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且不要和我去,王爷对今日之事必定有所怀疑,你就留在府里,若是他来找我,就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若芸端起月儿递来的茶水道。
“小姐,你怎么又要出去呢?这王爷要是来了,我可是招架不住的。”月儿一听若芸又要出去,心里又是惊了一下。
“无事,你只需拖住他便可,况且,宛妃若是知晓他来这,定会想法子让他回去。”
“可……好吧。”月儿是知晓若芸的性子的,她下定决心干的事没有谁能阻止的了得。便只得答应。
次日,若芸简简单单吃过早饭就出去了,来到一个小河旁边,河水依旧是那么清澈,元宵过后,春风似乎都来到了南国,迎面吹来的风都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再没有冬日那般刺骨的感觉。
想起从前,若芸每每与奕凌来此处弹琴吹笛,也是奕凌教会了若芸遇到烦心事,看看河水就好。
“你看那河水,它容纳了那么多东西还是那样平静,我们,又有什么值得自己烦躁不安的呢?”奕凌的话语,依旧那样清晰响在自己的耳边,再次带领若芸回到那个时间。
“芸儿。”深情地声音从背后传来,若芸猛地转身,眼前的人儿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
芸儿,芸儿,又是多久没有人如此叫过她?从小,娘亲叫她芸儿,可是娘亲竟走得那么早;从小,爹爹叫她芸儿,可是自那杨素宜来到后就很少听到。她以为不会再有人叫她芸儿,上天待她不薄,赐给了她奕凌,芸儿这个称呼她又能听到了。她欣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捉弄她,当她以为找到自己的幸福时,上天又开了个玩笑。自此,她几乎忘记了芸儿两个字,她在人前人后称自己为若芸,也让别人称自己若芸,因为在她心里,芸儿只属于奕凌。
“凌,真的是你,凌……”若芸久久站立不动,眸中的泪水颗颗滴落,落在脸颊上,落在唇瓣上,素净的脸庞上瞬时沾满了云雾,弥漫弥漫……
敖洛恒跨步上前,深情地看着若芸一眼,而后紧紧拥抱,似不再让若芸逃离。
“芸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就知道昨日的宴会你知晓我说的暗语,我日日在这河边想着以前的种种,我终不能把你忘记。”
一阵的安静,空气似乎被冻结,时间似乎已停止,所有的所有停留在当下该是多好。
“凌,你怎么会回来,你又怎么变成了北漠的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带着面具?”一连串的疑问困在若芸的心里头,久久不能解开,只得询问敖洛恒。
“芸儿,日后我会和你好好解释这些的,现下,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敖洛恒定定的看着若芸,眼神坚定而洞彻,靠在若芸双肩上的手更是加大了力量,仿佛转眼之间若芸就会消失。
若芸挣脱敖洛恒的双手,背对着他,道:“凌,对不起,我,我不能和你走。”
“你不走?芸儿,你有什么放不下的,难不成你爱上了那个男子?他心里分明没有你,他昨晚那般冷落你,连我都看的出,他的心里有的只是那个在他左边的女人。”敖洛恒被若芸的话伤到了,他本以为若芸定会和他一起离开,怎没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的回答。
“凌,我已身为轩王妃,若是我同你离开,我爹爹怎么办,月儿又怎么办?圣上和容妃娘娘是饶不了他们的。”
“你那个爹爹是怎么对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更别提那个杨素宜了。至于月儿,我会把她一同带走。”
“凌,那毕竟是我爹爹,我娘亲守了他一辈子,尽管他对我那样,可我还是狠不下心,凌,原谅我。”
“芸儿,你次次让我原谅你,可你晓得我的痛吗?”说着,敖洛恒脱下脸上的面具,左边眼角的一道伤疤出现在若芸的面前,那么深,那么长……
若芸见到敖洛恒脸上的疤,瞬时右手捂住唇瓣,惊愕痛惜的神情从双眸中流露出来。
“凌,怎么会这样?”说着,若芸抚摸着敖洛恒的刀疤,似在抚摸他的痛楚,她多想那块疤能随着自己双手的抚摸而不断消失,可事实确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