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与穆宛成亲多日未曾踏入竹风阁半步,先前的几日也是整个王府一起用膳,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着实没有什么要紧话要讲,听见最多的无非就是穆宛与南宫泽两个人的相互寒暄之语,若芸坐在一边实在是闷得慌,时过几日也就向南宫泽提出日后的膳食也只是简单在竹风阁用用的请求,这话一说,必然是顺了穆宛的意的,南宫泽也自是默认了的,自那之后南宫泽与若芸未曾见过半面,想来他南宫泽也真是守信,答应了若芸迎娶穆宛之后不复打扰若芸倒还真是做到了,只是到底是真心不想见,还是因为所谓的男子自尊恐怕也只有南宫泽知道的吧!
这天,天气甚好,往日的寒冷似乎早已被今日的阳光消退,丝毫的冷冻之意都没有。若芸几日不见南宫泽倒还怀疑自己当初见到南宫泽迎娶穆宛那日自己是不是真的难过。
“许是被那春红乱花了眼,胡乱感伤吧。”若芸在心底暗自想到,告诫了自己答案,心底也是一阵轻松。
“小姐自己倒是落得自在,日后那穆宛就要取代小姐也不是不可能的。”若芸的思绪被月儿打破,再看迎面而来的月儿,一脸的嘟囔样子,指不定又遇到了什么事。
“你看你那嘴都要嘟到天上去了,又是什么事被你撞到了?”若芸假装怒嗔道。
“小姐,你日日在这竹风阁里不踏出房门半步,外面发生了什么你自是不知,要说这事,月儿也是火的很呢!她穆宛才嫁入王府几日,小小的侧妃竟要搬到烟雨阁了,小姐,这日后,她还指不定怎样呢!”
月儿的话语伴随着阳光的照射照到若芸的心里,明明是温暖的光,怎么照在心里那么冷,那么寒。
“罢了,就算把这王妃之位给了她有怎样?月儿,日后少生是非,宛妃的名字又岂是你能直呼的,日后说话定要注意点。”若芸淡淡道。
“……是,小姐。”
“今儿个天气甚好,月儿,许久没出去了吧,走,今日去市集逛逛。”若芸忽而转开话题,兴致道。
“小姐,你要出去?这要是被王爷发现了如何是好,还是禀明了王爷再出去吧。”月儿一听若芸要出王府,急忙上前阻止,担忧之色无一不流露在双眸里。
“他现在想的只有宛妃,那还有心思顾我?再说此时府中必定忙着宛妃移居之事,你我出去断不会被人发现,休得瞎担忧。”再看月儿似乎还是放心不下欲上前阻止,若芸急忙补充道:“行了,快去准备准备,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月儿一听若芸说要自己去,心里更加担忧,索性豁出去了,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姐自己出去吧。想着便已走到宫阁内拿了些备用的银子。
若芸在月儿转身回到宫阁时,来到院中的一枝梅树旁,看着满树的梅花,心凉。
“我又怎会不知烟雨阁是轩王妃居住的地方?南宫泽,你认定了穆宛是你的妻子,认定了她是你的王妃,只是你如此便会否认了我。也罢,我自己都没当自己是轩王妃又何谈你呢?”若芸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市集依然是那样的热闹,月儿这次虽然刚开始还是担心着若芸私自离府一事被南宫泽知晓,但不一会就被市集的热闹感染,更是许久没有出府的缘故,月儿越发高兴,每每见到一个小摊子都要过去瞅瞅,看着月儿的欢快样子,若芸也想到自己当初和奕凌在市集欢快的情景,不觉嘴角轻微的上扬,满脸的笑意。只是,距离上次想到奕凌的时间是有多久,她多害怕自己会把他忘记,她又多害怕自己会越来越记得南宫泽的样貌而忘记奕凌的面貌。
“小姐,你看,好漂亮的发饰。”说着月儿就飞奔到一小摊前,仔仔细细的看着摊上的物品,看得她把整个摊子包下来的心都有了。
若芸也随后来到小摊前,随手拿了摊上的一面镜子,待镜子到面前时,只见若芸双眸流露的惊讶之色甚浓,手中的镜子也掉落在摊上,若芸一个飞速的转身,颤抖的身体随着主人情绪的激动而紧张不安,随后若芸飞奔着摊贩的另一边,月儿一见若芸跑得这么急,担心之色更加严重,方欲离开摊子去追若芸,怎奈小贩的声音传来。
“我说小姐,摔碎了的镜子是要陪的。”摊贩方才的讨好神色早已消失,此时脸上全是鄙夷愤怒之情,真是恨透了若芸和月儿两个人。
“真的不好意思啊。”月儿听闻摊贩的话,从秀囊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以示赔偿。那摊贩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也自知这两位是有身份的人,万不敢得罪,遂又奉上了讨好的神情。
月儿追到若芸,急忙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见若芸神色不对,月儿又扶住若芸,生怕自己照顾不好若芸。
“月儿,我见到他了,我真的见到他了,明明就在这里,可是怎么就不见了呢?”若芸手抓着月儿,坚定地话语不容置疑,脸庞的泪水也模糊了视线,那柔弱的神情任谁看了都心疼。
“小姐,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奕……”月儿转身看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可疑之后再次细声说道:“奕凌公子他早就离开了,相信老爷也不会让他在南国的更何况在城内啊?小姐,你定是想糊涂了。”
“我看错了?月儿,我真的看到了,他就在这儿,真的,我从镜子里看到的,我还看到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月儿,他的面貌我怎会识错?”若芸越发伤心了,泪水似断线的珍珠颗颗滴落,为避免被他人看穿,月儿只得先扶若芸回府。
待到竹风阁时,若芸依旧只字不提,伤心的神情似乎把她与世界隔绝。
“你还是不原谅我,不愿见我。”伤心到极致便是没有泪水的凝噎,若芸半靠在椅子上,伤心的念叨着。泪水早已止落,双颊的泪痕还是留有印记。
自此后的几日,若芸每每提不起精神,一日最多也只是吃了几口的粥。脑中想到的都是奕凌受苦情景,心中的愧疚不是一分两分。
月儿见到若芸这般伤感,深担心身子就这样跨了,于是安慰道:“小姐若是认为今日看到的是奕凌公子,为什么不养好了身子以便日后再次碰面?小姐这般不爱惜身子,奕凌公子和九泉下的夫人如何安心?”
月儿的话说到了若芸的心里,是的,若是身子坏了,日后还怎么见到奕凌?又怎么对得起自己九泉下的娘亲?想到这,若芸果断抹干眼角的泪痕,在心里长舒一口气,重现固有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