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两个人还在纠结,若芸更是哭得伤透了心。南宫泽此时已是随着一路的标记寻到了若芸。
见若芸的模样,南宫泽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个男子道:“你们先是回去,王妃自有本王营救,你俩今日断没见过这场景,若是传了出去,后果你们是知晓的。当然,如果事情办得好,好处也是有的。”
听闻南宫泽的告诫,那两名男子都跪下对着南宫泽道:“小人定会谨遵教诲。今日之事也断不会泄露,还望王爷放心。”
而后那两名男子便骑着马离开,南宫泽倒是独自在树后躲站了一会。
“若是嫣儿不是泄露了嘴,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还会继续隐瞒我?”若芸问道。
敖洛恒先是不支声,而后低声道:“是。”
若芸拭干脸颊的泪水,对着敖洛恒道:“事情已经搞清楚,王子请回。若芸已是人妻,若是被人见到此番场景只怕是会误会。”
“芸儿,我不怕。”敖洛恒道。
“王子固然不怕,但这不是北漠,没有北漠人的豪情。倒是若芸怕惹得人嫌,还请王子为若芸想想。”若芸道。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面前的人似乎也是陌生,没有丝毫熟悉的语气。
见若芸那般执意,敖洛恒也知晓再说也无益,只会惹得若芸心烦罢了,便道:“那我先回去,你且要想开。万事都是我的错,不要责怪自己。”
敖洛恒的话语若芸似是没有听到,全然不理会。只似一个木头人在河边呆滞地站着。
敖洛恒不舍地离开。对于若芸,他确是心生愧疚,正因情到深处,伤害才会那般深。
待敖洛恒离去之后,南宫泽从树的后面起步渐渐来到若芸的身后。凝望着若芸那娇小的身影,此时,怎么感觉若芸竟是那般瘦弱,竟是那般需要个人为她遮风挡雨?
“若是伤心,便可大哭,憋着只会更加难受罢了。”
南宫泽的话语从背后传来,若芸是惊讶的,但此时全然没有力气去理会那惊讶,只得淡淡一句:“你早就来了,方才的一切你已看到了吧。”
南宫泽双手搭在若芸的肩上,转过若芸的身体,道:“是,我都看到了。”
“王爷怎么不认为若芸是和人私会的?”若芸上翘自己那充满泪水的双眸,看着南宫泽道。
“我昨日不放心你,一直跟着你,自是知晓你今日要出府的。只是没想到,你和他,竟会这么早就见面。”南宫泽似有伤感道。
早就需要个肩膀,早就需要个依靠。再怎么坚强,自己仍是女人。此时南宫泽的话语就像一味良药,吃进若芸的口里,不再那么强壮坚强,不再那么郁结。
忽而的大哭声传来,放肆地哭泣,放下所有的尊严,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原是自己错付了情,原是一枚棋子,不停地被人利用。”若芸一直重复着话语,夹杂的伤感之情,又是几人可以理会的。
见若芸那么伤心,南宫泽伸出手臂,揽过若芸的肩部,一把把若芸揽在自己的怀里。就这样放声哭泣吧。
“你早就知晓了是不是?若菲出嫁的前一晚,爹爹方想和我说明事因,你便出来阻止。我当时便就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知晓我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若芸在南宫泽的怀中哭泣道。
“是,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隐瞒你,只是还是让你知晓了。我不想让你为此伤心,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那日我故意出来打乱你与你父亲的对话,就是不想让你听到事情的真相。我怕的就是你更加的伤心。”南宫泽抚摸着若芸的发丝轻声道。
“所有人知晓的事情,我竟不知道。竟还一味的以过去的事情为美好的回忆。”若芸再次自嘲。
南宫泽不再出声。此时再说些什么也是无用,就让她把心内所有的伤心化为泪水,倾出体外。
已是傍晚,若芸似是止住了哭泣,南宫泽此时与若芸共同坐在河边,看着四周的美景,改变自己的心情。
“我原是个幸福的孩子。爹爹原是深爱着娘亲。可是一日,爹爹竟然带回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从那以后我与娘亲的生活有了改变。不久,那孩子便便出世了,也就是若菲。我与若菲感情原是很好的。可在她十岁那年,由于我俩玩耍,不小心菲儿便失了足,险些丧命。当时府中都认为是我推她下河的。多老套的陷害。可爹爹还是信了。杨素宜早就有害我娘亲之心,所以才一直抓着那件事不放。可怜娘亲为了救我,妥协了杨素宜。并最终被灌下毒酒死去。我到现在还记得娘亲死时的模样。那般痛楚。后来竟对外传说是娘亲病死。”若芸说道此时,手中握成一道拳头。眸光中也充满了杀气。
“我多想报仇,可是娘亲不让。自此,我便与月儿一同待在后院,不曾离开。想来府中也是淡忘了我的。可那日,我偶遇奕凌,那般潇洒,平民的生活,也是我这一生羡慕的生活。日日的相处,我对他付出了真心。本以为可以永远在一起。却不料圣上下旨指定与轩王你成婚。当时爹爹便想到了我。我又哪里不知晓爹爹的意图?丞相府差不多都忘记我这个小姐了。圣上又怎会不知。无非就是让我去替菲儿罢了。杨素宜又以奕凌要挟。无奈才遵循圣旨。我一直以为自己害苦了奕凌,心中也一直有个郁结,打不开,关不掉。折磨得我好痛苦。哪里知晓,自己不过别人的棋子罢了。”
若芸讲着,似在讲着自己的故事一样。静静地。
若芸自是个重情且倔强的人。相信千玄早就探的口风容妃欲赐轩王与丞相之女的婚。便打算让若芸去,而若芸又是那孤傲的性子。只怕强求不得,倒是势必会有所死伤。那么自己的计划也就不会成功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一人能牵绊住若芸,让若芸乖乖就范。这次寻得北漠帮助,若是成功,日后丞相府有北漠做后盾,就算是野心再大些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宫泽抚摸若芸给予安慰,而后道:“你如今能说这些于我听,我自是欢喜。也是说明你心中的郁结是放下了的。你只需知道,我隐瞒你不想让你知晓实情,就怕你想不开。如今,想来知晓也是有好处的。”
而后,一段时间的寂静。南宫泽忽而叹气道:“你既告知我这般多。作为你夫君,也是不能隐瞒你。日后我俩还需并肩前行。”
若芸望着南宫泽一眼,只是不知自己将会听到些什么。
“你仔细得很,应该知晓容妃与我的关系并不像其它母子那般。我母妃本是郁妃。尽管父皇不宠爱母妃,但能与母妃在一起也是欢乐的。后宫的争斗又何时消停过,那日与母妃捉迷藏,待我躲到衣柜里后,不料容妃就端来了一杯羹,让母妃务必喝下去。母妃曾经告诫我,若是见到了它宫的领事太监端东西来,切不可出来。我就那样见到了母妃的死去。我一人在宫,哪有势力。恰在此时,容妃收养我。我虽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只得服从。”
“王爷虽这般,但能得圣上那般疼爱,也是不错的。”
“呵,父皇的疼爱?”南宫泽自嘲地笑了几声。
而后继续道:“若是父皇真的疼爱我,你爹爹又怎会让你替代你妹妹?这其中的蹊跷相信芸儿看得比谁都清楚。他虽封我为王,又对我百般疼爱重用,不过是些表面功夫罢了。无非是把所有的锋芒引向我这边,好让太子顺利继承罢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呢?”
南宫泽的话语在若芸的耳畔响起迟迟不肯退去。曾想过圣上封南宫泽为王并无让他继承大统之意,只是并未料想,他竟和自己一样从小在心底留下了伤疤,亦会成为别人随性的棋子?不免心内一阵悲凉。
“今日我们彼此知晓对方的心事,既为夫妻,日后定要共同承担。我的心意早已说与你听,只是,芸儿的心意,我还尚且不可知。”南宫泽忽而转移话题道。
南宫泽的问题不禁让若芸难为了情一点,只是如今,也是时候表达了。
“我心里本就有你,只是心有郁结不能释怀,进而不能正视你。如今,郁结已解,只是,若芸想要的那种唯一王爷是否可给?”
“我自是知晓你的心愿,只是宛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且她身子弱,断不能就这般弃她。”南宫泽似有隐情道。
“只要王爷心里敬我就好。外在的虚礼,若芸并不多在乎。只需王爷日后不要负我便好。”
“只是芸儿,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王爷,我只希望你叫我泽变好。”南宫泽先是肯定地点点头,而后道。
若芸似是害羞的,娇羞地笑道:“泽。”
二人皆是享受着此时的欢乐。方才的心伤似乎早已消逝,剩下的该是正视幸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