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的亮起来,若芸一夜未合上双眼,只是在享受着和皇子最后的日子。
大殿之上,南宫泽亦是要向群臣道出皇子的事情。
“皇后日前为朕诞下龙子,只是现今已然逝世。朕悲痛万分,特在此告诫天下,下朝后便把皇子按照太子的礼仪葬于皇陵。”南宫泽的声音传入在大殿的每个角落,每个官员无不对此感到惊疑。
平空中多了个皇子,又是凭空中的死去。怎么都是那么摸不到真实的凭据。
在南宫泽的面前,那些官员自是不敢相互交接讨论,便都在心中各自思忖,即使有万分的疑惑也是不敢说出口的。
见群臣没有什么异议,南宫泽道:“由于时间仓促,便是在下朝之后各自到达大殿之前准备为太子入葬。”
“臣等谨遵圣上旨意。”又是符合的声音在大殿上传来。
烟雨阁中,松子急切到穆宛身边道:“娘娘,方才圣上让以太子的礼仪葬送皇子,现下群臣正是在大殿前集合。”
“无须要紧。皇子因为本宫才逝世。本宫确是应该前去一次。你扶本宫前去。”穆宛淡淡道。
“娘娘不可。御医吩咐过娘娘不能见风。”松子阻止道。
“本宫知道不能见风,本宫亦不会蠢到为了那一个毛小子而葬送性命。你去把本宫那披风拿来。圣上见此亦不会让本宫在那久留的。”
松子才是知晓穆宛的意图,便拿着狐裘披风为穆宛披上,又扶住穆宛前去大殿。
南宫泽在下朝之后便差人去竹风阁把小皇子的尸身包好放在棺材之中抬到大殿之前。
早已猜晓南宫泽会告知群臣,所以并不惊讶士兵的到来。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安福。”依旧不忘礼数向若芸行了礼。
现下也是无心理会礼数,若芸只是浅浅道:“都起身。”
盖棺之时,若芸极力想去阻止,这若是盖上,那日后断是不会再见面,只是在一起呆了几日,短短的时日怎会感觉满足?俯身在棺材之上,这小小的身躯竟是躺在偌大的棺材中而无人陪伴。
该是多孤独!
“盖!”随着顺子的一声惊呼,渐渐,棺材中的面庞一点一点淹没在厚厚的木板之下,再也看不见丝毫的人影。
“起。”
再是一声,士兵便抬起棺材向大殿走去。若芸独自在竹风阁哭泣。转而便起身跟随在士兵之后,要送送自己的孩子!
穆宛在松子的扶住下慢慢来到南宫泽身边道:“圣上安福。”
南宫泽忙扶起穆宛道:“你身子虚弱,见不得风,怎不在阁中好生休息。”
“那日是因为安安得病才使得无人前去诊治皇子,才是导致皇子现下丧去。臣妾心生愧疚,特意前来一送。”
“那日断不是你的错。若皇后不陷害公主,事情又怎会演变成今日的地步?且你那时又不知晓朕已然有了皇子,如此你也无须有愧疚之心,且先回去。万不能再有一丝伤。”南宫泽扶着穆宛道。
“臣妾送送皇子再走。圣上无须担忧。”穆宛浅浅道。
只这一幕便是被若芸看了见。如今的情形还有心思在这玩暧昧。倒不如不要来的好,免得惹脏了烟儿的眼睛。
士兵扛着棺材逐渐走到大殿前面,空旷的地面忽而间摆上一个棺材,白色的石砖与黑色的棺材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去在乎也是做不到的。
先是群臣的跪地哀哭声,穆宛柔弱来到若芸身边道:“还请姐姐节哀。莫要累坏了身子。”
若芸丝毫不理会穆宛,她肯定这次是穆宛的设的计,只是现下还未找到证据,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剧她看得倒是多了,现下只是不想再理会,发生争执,只愿自己的孩子能平安离去。
见若芸不搭理,穆宛只是感觉没得阶梯下,便一阵咳嗽声传出。
南宫泽见此忙到穆宛身边道:“快些回去。现在又咳嗽了。”
话语在若芸听起来甚是可笑。本是不想搀和进来但现在看来也是不得不搀和了。
“德妃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圣上若是担忧亦可随之而离开。今日是烟儿离去的日子,臣妾不希望他那么小的孩子在这听风言风语。”若芸斜转身躯,在南宫泽的耳畔轻声道。
本是想气气若芸,却不想是被她数落了一顿,穆宛抑制自己内心的怒气道:“妹妹无意冒犯了皇子,还望姐姐你恕罪。”
而后便向南宫泽行礼道:“臣妾身体不适,先是回去。”
便是只剩下哀哭声,过了一忽儿,便有奴才前来抬走棺材。
早已劝解自己要舍得烟儿,要让他静静地离去。只是看那棺材被抬走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痛了一下。
多想前去拦下那棺材,抱出里面的孩子,在心头紧紧依偎,只是一切都已是不可能的了。
便停止脚下的步伐,拭干眼角的泪水,换上最甜美的笑容,一直望着那棺材渐渐的离去。
这笑容就当是临别时的礼物,让皇子只是记得美好,忘却伤感,亦是做个快乐的小皇子。
知晓月儿得知若芸现下的境况会伤感,南宫澈是想隐瞒的,但是南宫泽已然告知天下,相信月儿不久就会知道。
若是让月儿从旁人那听来不可靠的消息,断不如自己告知,如此也好安慰些。
想罢,南宫澈般决定要告知月儿。自己在心里亦是在踌躇该怎样开口。
“王爷今日怎会进宫?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月儿见南宫澈到来急忙问道。
也是,南宫澈一向不会进宫,今日这般的大事自己怎会不予理会?只是如此便是让月儿心生怀疑了。
“月儿,我告知你一件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激动,要接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南宫澈深切看着月儿道。生怕自己接下来的话语会刺激到月儿。
见此,月儿担忧地笑着,道:“何事这般神秘?你只管说,我听着就好。”
而后南宫泽拉住月儿到书房,扶住月儿坐下道:“月儿,皇嫂已经顺利生下以为小皇子。”
“真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啊?长姐怎么不告知我?”月儿道。脸上的笑容瞬间显现,欣喜之情难以遮盖。
“快到一个月了。是提前临盆的。我也是今日才知晓。”南宫澈淡淡道。
月儿听此更是欣喜:“圣上定会很欣喜,长姐不日便会被圣上解除禁足的命令吧。对了王爷,你好生准备着,圣上说过待长姐临盆之后便会宣我入宫,我就要见到长姐了,真是高兴。”
南宫澈却是高兴不起来,面上的愁容一丝丝屡现。这神情在月儿看来倒是困惑。
“怎么王爷不欣喜吗?神情怎是这般愁苦。”月儿道。
“月儿,皇子现下已然夭折,我今日入宫便是因为这件事情。皇嫂她,她因毒害小公主不成而被圣上惩处,此生不能踏出竹风阁一步。皇嫂那般的性情,便是自闭竹风阁的门,不许任何人迈入。从此老死在竹风阁。”
月儿听后神情紧张,而后笑道:“王爷你开的什么玩笑?长姐怎会毒害小公主?皇子又怎会夭折?长姐那般善良,又怎会落得现在的下场。”无奈说着说着倒是流出了泪水。
怎么几日竟是变化了这么大?前一秒的喜悦还在心头,后一秒的打击硬是冰冻住内心的欣喜,有的只是更加痛楚的伤感。
南宫澈见到月儿那般伤感的摸样,搂住月儿,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忽而,月儿拭干泪水道:“长姐现下如何了?可不可以,让我去看看长姐?”
“我不知道皇嫂的情形。今日只是在大殿前看了一眼,看样子不好。”
“带我进宫。现下长姐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我担忧她想不开。可不可以?”
“你如今的情绪,就算待在府里也是不安稳。我可以带你前去。只是要小心些。莫要被旁人发现。”
没有想到南宫澈竟会这般轻易应允自己。月儿只是笑笑道:“我定会小心。”
一路顺畅到宫中。南宫澈只是借着南宫泽的话语前来到后宫,便是在玉亭处欣赏景色。
“你应知晓竹风阁的去处。我万是不能入内的。只能你独自前去了。”
月儿此时只是一个丫鬟的摸样,南宫澈不前去也是好的。如此若芸才不会介意南宫澈在身旁而不吐露心事。
月儿点点头便独自离去。
竹风阁的门确是掩着的。月儿先是敲了几下门,却是没有人前来开门。便是想着寻别处进入。
好在月儿来过竹风阁一次,知晓竹风阁还有一个别的入口。便从那入口进入。
好是冷清的院子,就连花都是谢了的。萧条的景象倒真是像极了冷宫。想来若芸这几日受得苦痛更是可想而知了。
轻轻提起步伐,来到屋里,只见若芸正是在窗户边坐着,手里捧着的是孩子穿的鞋子。
“长姐。”月儿来到若芸身边深切道。
似是听错了一般,若芸恍惚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倒真是月儿!
泪水亦是瞬间流出。
“月儿。果真是你。”言罢,若芸便抱住月儿,久久的哭泣,压抑多日的委屈泪水终究是从身体里面宣泄出来。
月儿安慰着若芸。彼时那个孤傲坚强的若芸今日竟是这般脆弱。就似一个琉璃瓶,一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