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优日不顾身后陈西雨的叫喊声,拼命的往前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对不起,小雨。”
南宫羽吻她的画面如果被他看见了,他一定会很失望吧?一想到,他会对她失望,她就浑身的不舒服,她要回去跟他解释清楚。
她使劲擦拭着嘴角,仿佛要把南宫羽的气息全部擦掉。
风轻轻地翻起了夜行人的衣襟,路旁的梧桐树枝叶拼命摇曳着自己的树冠,枯枝承受不住风的摧残克喳克喳地断落下来。
她只听见冷例的风从耳边飞掠而过,回到豪宅,夏优日奋不顾身的推开门。
她惊呆了。
他的身子从沙发上僵泻下来,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还泛着紫,他的双手捂着心口的位置。
“夏优夜!”她跑过去,声音在发抖,“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你,回来了?”夏优夜勉强扯着笑,很无力的笑。
“看到,你,真好,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至少还有你……”
他的身子向后倾倒的瞬间,眼泪在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爸爸,妈妈,离开了我,可我,至少,还有你……”
他就这么从沙发上倒落下来,就像枯黄的树叶凋零从枝头飘落,脸上却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凝聚成团,他的手紧紧的捂着心口,那是心脏的位置,她隐隐感觉到不安。
“……”
“医生,医生!”
夏优日使出浑身的力气背着昏迷中的夏优夜,拼命往急诊室跑,他伏在她的背上,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颗心跳在减弱。
看到前面有担架,她忙迎合了上去。
“医生,你救救他,他昏迷了过去!”
“你在外面等着!”
被推进手术室的夏优夜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脸色惨白,嘴角青紫。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划破了走廊里的寂静。
医生一脸凝重的从手术里走了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他怎么样了?”
“你难道不知道病人有先天性心脏病吗?心脏承受能力本来就差,为什么还要刺激他哪?病人是因为心脏负苛太重承受不了才导致晕厥的!”
先天性心脏病?夏优夜吗??她有点不敢相信。
“医生,你可以让我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病人现在已经醒了,不过意识很迷离,你不要刺激他!”
夏优日站在病房外,她的手不由自主握得紧紧的,心里泛着痛。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夏爸爸不就是因为心脏病才去世的。
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真的是一个被他宠坏的公主,一个被他娇生惯养的金丝雀。
他会不会也像夏爸爸那样离开她?不要!她深吸一口气,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带着甜甜的微笑,拧开了门把。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温暖的笑意,看到他笑真好!
“丫头,你来了!”夏优夜笑着打着招呼,“看到你真好!”
夏优日轻轻把门关住,慢慢走进了他。
“丫头,你看起来好像有话对我说?”夏优夜开口问道。
“夏优夜,”夏优日的声音很轻,“对不起。”她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对不起。你有心脏病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优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望着她久久的沉默了。
“你知道了?”
“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你。”
“那你会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吗?”夏优夜充满期待的注视着她。
“我……”夏优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
“你现在,可不可以叫我一声夜?然后说喜欢我?我想听。”
夏优日愣了下,声音有些发抖,难以启齿,“夜,我,我喜欢你。”
她真的喜欢他吗?她不知道……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他毕竟是她的哥哥。
“你现在可不可以给我倒杯水?我很渴。”
“嗯。好。”夏优日转身去倒水,却没有留意到夏优夜眼里闪过的哀伤。
“夜,我喜欢你……”虽然从她的口中听到了,可是并没有感到轻松,心仿佛疼的厉害了。
夏优日吞吞吐吐的语气和难以启齿的表情仿佛在告诉他,她在哄他!
她因为知道了他有心脏病不想伤害他,所以在可怜他!
夏优夜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伸手不自觉的触摸着压在白色枕头下的戒指,嘴角牵强扯着笑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给,水!”
“既然喜欢我,那你可不可以吻我?”夏优夜接过水。
夏优日愣住,吻他?她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现在要吻他吗?
“我,我……”感觉自己发抖的越来越厉害,眼泪顿时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夏优日忙拭去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越擦流的越多,止不住的流。
“对不起!!”她心里很乱。
夏优夜拉过她,让她坐在他的床边,他轻拭去她的泪,满脸心疼。
“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感觉了。”夏优夜淡淡的笑着。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夏优日停下了抽泣,呆呆的望着他。
“给我倒过水就算照顾我了,也说喜欢我了就算我们交往过了,所以现在,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夜……”
眼泪又流出来了,“对不起!”
“你不要哭喔,我心脏可是会承受不了的!”
夏优日破涕而笑,看着他的眼,心跳开始加快,他眼底未收的伤痛撞入她的视线,她屏息,凑近他们之间的距离,闭上眼睛,蜻蜓点水的轻吻了他苍白冰凉的嘴唇,夏优日开心的笑了,然后站起身轻轻关上门离去。
夏优夜愕然抚摸着被她吻过的唇瓣,细长的眼里充满了各种情绪。惊讶,疑惑,迷茫,了然,还有微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忧伤,心底涌起一股奇妙的淡淡悸动,那是半掺着忧郁的悸动,甜甜的,却也苦涩。
“夏优日,你真的好笨。”
“其实你大可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所以不要吻我。你为什么要因为我有心脏病所以才吻我。”
月光如水,轻风轻拂,树影婆娑,漆黑的夜幕上悬挂一轮朗月和斑点着几颗零星,周围很静,巨大的夜幕就像一个沉睡的美人鱼沉寂在天空中,一切都是那样的幽静,静如止水,就连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清淅。
清晰的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想着和他的以往,她脸上浮过的是满足的幸福。
她的笑或喜或悲或忧,都是因为他。
好像闭上眼忘记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
夜,也许我是真的喜欢你。
夏优日到房间里的时候,发现房门大大咧咧地敞开着,房间里空荡荡的,雪白的床上没有任何踪迹,房间里静静地,在安静得可怕的房间里她寻觅着他的身影。
“夜,你在哪里?”
“夜,你在哪里,在哪里……”
夏优日有些焦急,他的心脏不好,不能随便走动的,刚才还在房间里,现在哪里去了?
她急忙跑出房间,看到过往的护士,追着问:“护士小姐,你有没有看到这个房间里的病人去哪里了?”
“噢,病人刚刚说他在病房里很闷,想去顶楼透透气。”
“谢谢。”夏优日说完即刻朝着顶楼跑去。
这个夜好美,月牙儿淡淡的露着笑,星星们眨着眼睛挂在天空。
夏优夜静静地看着天空,风儿吹乱了他的头发,落拓憔悴,灯光打落折射出光芒散落在他的眼睫上。
夏优日看着他落寞的侧影,时间仿佛凝结般静止了,他深黑色的瞳仁饱蘸的深不见的深邃,眼里闪烁的是让人心痛的悲伤。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夏优夜余光瞥在她的身影,淡淡的问道,眼底浮荡着惆帳。
“我,我问护士的。”她有些不知所措。
“外面有风,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想起我吗?”夏优夜打断她,白皙的脸上有逐渐凝起的忧,虽然隐约料到结果,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黑瞳里仍含着期待。是的,他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我!”
夏优夜看着她,眼神慢慢黯淡下去,直至那里最后的光泽消失,“你应该不会想我吧?”
“我!”
夏优夜静静地与她拉开一步距离,“我很失望。丫头,我真的,很失望。”
夏优夜,在说完之后走过她身边,他不再看她,他要离开。
丫头,你连骗我都不肯吗?
“我会!我会想你,我会每天每时每刻每一秒都在想你。”
夏优日朝着他喊,她的脸上绽放着最完美最无懈可击的笑容,那般美丽动人,仿似一朵盛开在冬日的蔷薇花。
但是,美丽的蔷薇通常都隐着尖锐的刺。
是的,她喜欢他,这一刻,她不想在骗自己了,当南宫羽吻她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当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时,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他会离开她。
“我会想你,我会每天每时每刻每一秒都在想你。”她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看着他的眼眸,郑重其事重复一遍。
夏优夜微征,半响,他将视线凝聚在她脸上,那双黑色的瞳底,却交织着冷意与袭热。
发白的手指紧紧捏住心口处,他大口而用力的喘息,努力平复他的心跳。
“谢谢你还愿意骗骗我。”夏优夜慢慢朝夜空仰首,白皙脸颊上,有晶莹的泪划过。
那片柔和的夜幕,在他的视线里,逐渐模糊起来。
“我没有骗你!”夏优日起了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是一股澄澈的真挚的光亮,那样的轻盈美丽。
“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很伤心。”她低垂着头,身子颤抖着,像折翼在阳光下的鸟,可残破的声音却异常坚定。
他征住,似乎一下说不出话了,沉重的呼吸,变得迷人而仰制,显然激动,声音有些颤抖,“丫头,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骗我?”
“夏优夜,你,这个傻瓜!”她朝他吼道,眼里满是皆不可制的泪水。
下一秒,她扑进他的怀抱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让手指缠上黑色的发丝,然后她凑上了自己的唇。
如果说之前与他的吻,只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内心才有的意外,那么这一次,绝对是她真心的想吻他。
夏优夜再次怔住,她是在向他表白吗?她真的真心喜欢自己吗?
他的身体仍因她突如其来的吻有些微颤,内心的强烈感应,几乎让他有燃烧的错觉。
夏优日紧紧的抱住他颤抖的身子,但她仍用力允吸他柔软苍白的唇,将自己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她楼他搂的那么的紧,她的吻缠着他的唇,并不太熟练的吻技热烈的回应他。
一颗悸动忐忑的心,对他的爱意,在无需掩饰。
呢喃辗转之间,他仿佛从地狱与天堂之间走了无数个来回,如果可以,他想时间就这样停留。
如果可以,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只想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家,还有他们的小乖,他们会在园子里许多花,他会每天按时回家,他会每天给她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柠檬香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