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大拿2015-10-22 17:003,307

  南王不紧不慢,斜射而来的晨阳在他脸上映出淡淡清光,“天下由贤弟掌管。”

  闽皓扬神情一凛,心知他这又是在劝谏自己早日回宫,只是自己早已明言,恐怕再难更改。他薄唇渐渐抿成一条清冷的直线,淡淡道,“王兄勿要逼迫我了。”

  南王见行不通,只好道,“一切还请贤弟好好斟酌才是。”

  闽皓扬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品了一口茶,极目眺望着湖中的胜景。湖中朵朵荷花婀娜多姿,正探首吐翠,淡雅脱俗,微香扑面而来。

  良久,闽皓扬从湖面上收回目光投向南王,问道,“不知王兄,方子可寻得?”

  南王颔首一笑,只大声一唤,“来人。”

  几名侍从不知自何处冒出,穿过小径踏步而来,躬身立在南王身后道,“王爷。”紧随在他们其后有一个穿戴像大夫的老者,亦躬身施礼,“王爷。”

  南王一拂手,让那些侍从下去,只留了那位老者。他神色不动侧眸一瞥,对那老者道,“靳大夫,本王要的方子呢?”

  那老者自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笺,双手奉在南王手中。

  南王低眸望了一眼,伸出手掌递给对面而坐的闽皓扬,“贤弟,便是这个。”

  “多谢王兄。”闽皓扬俯身双手接了过去,眼中掠过丝笑意。那张纸笺已经褶皱的不成样子,他轻轻展开,里边的字甚是潦草,虽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不过还能依稀看得清楚。

  闽皓扬微微蹙起眉,神情间有些漠然,抬眸相问,“王兄,此方用的是突厥文?”

  南王静静转出一笑,侧眸对旁边那老者道,“靳大夫,这上面所书何意?”

  闽皓扬亦将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看架势不但深钻医术,亦通晓突厥文。那老者表情些许不自然,应摄于南王的威严,声音如面容一般苍老,“回王爷,方子之意是道,在剧毒马钱子中炼取药液,配以大黄、防风、青黛、桔梗及少量的太白乌头等草药,熬制而成一味“涩子汤”,于毒狐服用,不日伤可愈。”

  闽皓扬眉宇轻扬,幸亏自己近几日在研读殷老前辈的那本《愚医论》,对这几味草药甚是熟悉。听那老者语罢,他便很快在心中默默记下了,继而对视南王淡淡一笑。

  南王领会他之意,便拂手将那老者遣下。

  “贤弟明白了?”待那老者出了亭子,南王转而对闽皓扬问道。

  闽皓扬眸中清澈,“已于心中记下。”

  南王眼睛微眯,眉目淡远,“想不到贤弟亦懂医术。”

  闽皓扬回道,“不过当初承蒙殷老前辈教诲,只略知一二。”

  南王突然扬眉长笑一声,仿佛晨风在湖面上拂起的层层涟漪,一晕荡着一晕。

  “不知这方子对王兄是否还有用处?”闽皓扬问道。

  南王轻轻摇头,道,“这方子贤弟尽可拿去,毒狐已不在府上,于本王也不过是废纸一张。既对贤弟有用,贤弟尽管收下便是。”

  “多谢王兄。”闽皓扬道了谢,便将方子轻轻合上,收入怀中。他望了一眼天色,阳光穿过云翳而来,还不太强烈,道,“王兄,时候尚早。既然无事,我便早日回去了。”

  南王一听他要走,脸上顿时露出不舍,“贤弟这般仓促,本王本想留贤弟多住几日。”

  闽皓扬心中亦浮起离别的暗伤,南王乃自己在王族皇室中屈指可数的至交,在此一别,不知今后还是否有机会再相见。不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不舍总是要远去的。

  他眉间掠过一丝暗淡,“请王兄恕罪,芯蕊还在上曲等我回去,待过几日,我定带她一齐来王兄府上拜见。”

  南王眉心略微舒展开来,道,“好,既然如此,本王便待贤弟与芯蕊弟妹早日前来。”

  闽皓扬起身,举起茶盏,声音微沉,“最后,以茶代酒,敬王兄。”

  南王亦举杯而起,脸上慢慢浮现他一如往常清湛的笑容,“好贤弟,来!”

  二人饮罢,晨风一过,在小亭外的心湖上荡起一层浅浅的涟漪。

  “王兄请留步,告辞。”

  “我送贤弟一程。”

  闽皓扬知他心意,便没有拒绝,一齐出了府门。整个南王府的景色又匆匆在眼前过了一遍,全部深深映在了闽皓扬的心底。不知下一次来此又是何年,是否还有这番光景。

  二人立在府门前,身后还有一些护卫的侍从和下人。闽皓扬立在台阶下,迎上南王明锐的目光,沉沉道,“王兄万要留步。”

  南王摇头一叹,对身后的人将手一拂,很快便从不远处牵来一匹马。他面对着闽皓扬,声音低稳,“贤弟,此马乃本王自胡商手中购得的一匹良驹,可日行百里。贤弟骑上行路,一日便可到达上曲。”

  闽皓扬盯望着那匹马,通体似雪,长鬓压霜,神气傲然的站在前方不远处,那双奕奕有神的眼睛带着桀骜不驯,灵光四射,端得叫他频频赞叹,“多谢王兄。”

  南王依旧一脸沉重,“何必与本王客气,贤弟一路保重才是。”

  闽皓扬翻身上马,收勒马缰,对南王道,“王兄,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缘再聚,必当不醉不归。”

  南王负手扬声大笑,“好,不醉不归。”

  “王兄保重!”

  “贤弟保重!”

  “驾”的一声,闽皓扬一纵马缰,便背离着南王府而去,留下一片飘起的尘土,掩了南王府前一人脸上的表情。

  眼前似有一片空茫的安寂,无声无息,渐渐令人坠入其中,不经此时,竟知离别苦。

  出了南王府,闽皓扬趋马一路向东顺原路而行。方子既已拿到,只待回去交与白芯蕊,熬制出药来,试验一番,便可知疗效如何。他如今已迫不及待想回去见白芯蕊一面,虽只离别了四日,但心中早已沉落了遥遥的思念。

  此马果然神骏无比,果然不一会,闽皓扬便出了金陵。奔在荒郊野岭之中,四周杳无人烟,马更是放蹄狂奔起来,身边凛冽的疾风刮的肌肤微疼,沿途景色飞一般后退。

  时至正午,闽皓扬又停在金陵临壁县郡的那间客栈,用些饭食再赶路不迟。客栈小二似是认出了他,待闽皓扬刚在客栈门前落脚,便上前迎道,“公子,您又来了。”

  闽皓扬将缰绳丢给那小二,表情依旧冷峻,“把马给我喂好。”

  “好的,请公子尽管放心。”

  闽皓扬进了客栈,还是人满为患。他被另一小二引至一个偏僻的位子,满脸歉疚道,“对不起啊客官,今日这里客人太多,所以请客官屈尊在此稍坐。”

  闽皓扬倒不介意,上次来此并未询问,只是略一猜测,便问那小二道,“小二,这里的人都是干嘛的啊?”

  那小二回道,“这些都是来往金陵的商人,平日里在金陵的集市上做些生意。还有些是来此避难的富贵人家,反正都是有钱的主。”

  闽皓扬点了点头,叫了几道饭菜,便遣那小二下去了。

  正吃着饭菜,耳边传来一股喧嚣的吵闹声。闽皓扬放下手中筷,抬眸循着声音而去,见不远处有几人正围在一起,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动,坐在座位上细细听来,原是有人在争吵。几人在客栈之所这般吵闹,也不足为奇。

  闽皓扬正欲继续吃饭,却听见一股宏大响亮的声音,虽四周人声乱杂,但那人的声音却盖过了他们,“你们天朝虽繁盛了数年,但气数将尽,如今连个在位皇帝都没有,仅靠一个女人把持国业,真是笑掉了我们兄弟的大牙……”细听那人的语气,应是喝醉了酒。

  闽皓扬神情一滞,清俊面色虽淡然无波,但那眼中阴郁低沉,隐隐暗云涌动。他终于按捺不住,立起身子,凑近那些人一看究竟。

  只见几个胡商与几个本地商人正相对而立,说话那人是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他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幽暗的眸子更是显得狂野不拘。整个人散发着大漠的粗犷之气,邪恶而浓须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冷笑。

  闽皓扬听身边几个围观者的议论才知,原来是这些胡商喝醉酒,说了一些败坏天朝的话语,引起那些本地商人的不满,才这般吵闹。

  “我们天朝不欢迎你们这些野蛮的胡人!天朝不需要你们指三道四,都滚回去!”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墨色缎子衣袍的本地人,那人下巴微微抬起,面露怒意,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透出星河灿烂的璀璨,看样子像个富家子弟。既能有这般见识,应不是什么纨绔之辈。

  双方一直言语相激,倒也不曾动手。只是客栈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因大多是本地商人,那些胡商显得有些败阵。那个说话的胡商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酒慢慢醒了,知道事情闹大了自己不好脱身,脸上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神色,但碍于情面,也不曾示弱。

  那位本地人继续怒喝道,“你们胡人睁眼看着,我们天朝不久便会有一位明君继位,然后踏平你们大漠!让你们永远都靠近不了天朝的土地!”

  闽皓扬不禁被他的话语所惊,此时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很久以来埋藏至深的一种异样突然间无法压抑地翻涌上来。

继续阅读: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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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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