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大拿2015-10-22 17:013,156

  淡淡晨光透过窗棂,铺洒在屋中的床榻上,映照着一个淡妆玉琢的脸庞。

  白芯蕊轻推门扉,移步走进和煦的暖阳里,全身上下皆绽放着金色的光泽。她静立片刻,才趋近床榻,见一人正躺着安睡,便俯下身抬手去抚那人的脸。

  那人慢慢睁开眼睛,看来早已醒来,不过一直在闭目假寐。他眉眼俊秀,一双秀气的眼睛轻轻眨动,似在喃喃细语。那形于外的周身的气泽,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没半分大人般的博大深沉。他见白芯蕊,微蹙起双眉,表情有些许抵触。

  白芯蕊慢慢收回了手指,伏在榻边,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道,“童儿,这次认识我了么?”

  那人紧抿着唇角,眸中带惊,却依旧默默不语。

  床榻前的纱幔早已被下人拿了去,因那小男孩的病正愈渐好转,已经不会再传染他人。近日来,通过几次喂药,他基本可以下地行走,想必不多日便可以完全痊愈。

  其实,他今日是要回家的。他父母感恩于七丝堂的恩情,既看他病已不成大碍,便不想再过多劳烦白芯蕊的照顾。

  白芯蕊看着那小男孩,心中不免欣慰几分。他也算是第一例成功的病人,如若不是他的坚强,想必也不会有如今上曲城百姓的安康。

  只是,至今唯一心憾的,便是他一直不曾与白芯蕊言语。这不禁让她怀疑,莫非他与凝儿一样,亦是……

  “你理我的话,我便带你上山去抓蛐蛐。”白芯蕊嘴角轻勾,微微抬颚仰面,眼神散射着炫目的光芒,似是回忆,又若是遐想,“你知道么,我可是抓蛐蛐高手。我家养了一大群蛐蛐,每日便看着让它们斗来斗去,别人跟我要我还都不给呢……”

  一听这话,再看白芯蕊那喜形于色的神情,那小男孩纠结在一处的眉梢顿时舒展不少,嘴唇抿了抿,正要启齿,却又戛然而止。

  正当白芯蕊横生疑窦之际,只听得“吱”的一声响,门开了。她望了一眼榻上的童儿,双眉又紧紧蹙起,似也在好奇门外来了何人。她慢慢起身,丢给那小男孩一个浅浅的笑意,衬得她面上那双眼睛盈盈流光,不禁让那小男孩看着惊异。

  白芯蕊刚转身,便见几人冲着自己移步而来。她本微颦的秀眉,立即舒展作端庄一笑,对迎上前的那几人福礼道,“原来是兄嫂。”她冲二人身后一人继续福了一声,“夏姑娘。”

  小男孩父母二人一见是白芯蕊,脸上泛起惊喜又无奈的光泽。其中丈夫忙上前揖道,“白老板。”待身旁的那位妻子也回礼毕,他便继续道,“白老板,听闻乡亲们道是,你今日要离开了?!”语气中略带沉重,又颇为叹惋。

  白芯蕊远离了床榻几步,将三人引至木椅上各自坐下。她早知他们来此的目的,倒不急于回答,趋手翻过几个茶杯,倾了三杯茶奉在三人面前。

  待他们纷纷接过,她才也慢慢坐下,眼神中透出一种柔静的闲定,淡淡道,“兄嫂,你们听闻的消息没错。”她顿了一顿,见那夫妻二人表情蓦地异样,知他们的心思,又继续道,“此事,确实是因迫不得已,还望兄嫂二人见谅才是。”

  那妻子只双手捧着茶杯,却并不饮用,垂着眸不知望向何处。而那丈夫举杯则是轻抿了一口,放了茶杯于桌上。忽听白芯蕊这般说辞,无奈暗叹一声,“白老板,我们夫妻还没来得及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怎能这般匆促就要离开了呢?”

  白芯蕊抬眸越过二人,与一旁静坐的夏嫣对视稍许,只见她眸中带了一丝客气的浅笑,眼中却再无任何情绪的波动。她回落目光于那位丈夫脸上,亦含笑道,“兄嫂不必如此,我既身为医者,救人不过本内。既令郎临近痊愈,我也就了无牵挂了。”

  丈夫张了张嘴,再踌躇,稍后起身回道,“白老板,既你去意已决,再见想必无期。我们对白老板的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我们夫妻一拜!”语罢,那位妻子亦匆忙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茶杯,起身随在丈夫的身旁,一齐跪在地上。

  白芯蕊目光往下移了几分,继而吃了一惊,忙起身上前去扶二人,声音急切,“你二位这是作何,快快请起!”旁边的夏嫣一见这番情景,也起了身,立着静观其变。

  榻上的小男孩一直睁着眼睛,瞥向说话的那边,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尽收眼底。他渐渐看出,那个之前一直在与自己说话的女人是父母尊重的人,也是她救了自己的性命。虽年纪尚小,不过他已知什么是救命恩人。

  他远远盯着俯身去扶自己父母的那个女人,心中不禁若阳光般温暖。那女人微绽一笑,有如三月桃花漫开。尤其与自己说话时的声音,更若似一道涓涓细流缓缓淌出。

  如果有可能,真想跟她一起去抓蛐蛐呢。

  白芯蕊将那夫妻二人扶起,重新坐在木椅上,脸上的情绪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凤眸轻掠,白玉般的容颜却静然,不见异样,“兄嫂,不必拘礼,不过我确是喜爱令郎,还望兄嫂回去定要好好照顾他才是。”

  “那是一定,请白老板放心。”那丈夫似被她不期流露的情绪感染,不禁微微轻叹,上曲城即将要失去一位活菩萨。

  白芯蕊不由浅浅一笑,杏仁似的眼眸柔波一漾,风华妩绝。她知近几日一直不曾让他们见童儿,至他们定十分担忧,便规劝道,“兄嫂不必担忧令郎的病情,先去看看他吧。”

  那妻子随丈夫忙又起身,双双揖礼,“谢白老板。”语罢,二人趋步走近床榻,凄声唤了一句,“童儿……”

  夏嫣则走近白芯蕊,眸间流转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声音依旧如水波轻流,“白姑娘,对不起。”

  白芯蕊从卧榻的方向收回目光,见夏嫣愧疚的神情,不禁蹙眉,“夏姑娘这是作何?”

  夏嫣垂眸,沉沉道,“关于上曲百姓皆知白姑娘今日离去之事。”

  白芯蕊恍然,冲她淡淡一笑,淡声道,“无关夏姑娘,此事并非你之错。”

  夏嫣在她明眸浅笑中一愣,那文隽的清灵之气似有似无,如同天际轻光微绽,在她心底猛的掠过笼遍全身,竟叫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此事我早已知是谁在中作梗。本想不告而别,不过既如此,也正好与百姓最后道一声别,也不枉来过上曲。”白芯蕊带着笑意移开目光,抬眸望着窗外,似略有所思。

  夏嫣顺着她的眼神望去,见窗棂处金黄一片,披着朦胧的轻纱,仿佛一滩金色潮水在静静流淌,流进眸中,流进心间。

  过了片刻,那丈夫面向呆滞的白芯蕊轻声唤道,“白老板?”这一声,犹如那片金色将一个浪潮打在白芯蕊的身上,拉回她游离的灵魂。

  白芯蕊回眸循声而去,眼中笑意微绽,慢慢移步走近,“兄长何事?”

  那丈夫低眸顿了一顿,心中似有牵念辗转,一直难以启齿。他深知童儿的病全部益于白芯蕊和七丝堂才得以治除,而且之前不论自己怎样想施些银两报答,皆被婉拒了去。可如今却就这般简单说要带走童儿,实在心中有所愧疚。

  他沉默半晌,转而抬眸,却正遇见白芯蕊的目光,只见她黛眉清远,翦瞳似水,闲定里偏偏带着一丝日华般的光芒,那光芒冷静,有种清傲而从容的东西不禁让他感到心舒。

  他终于鼓足勇气,对白芯蕊道,“白老板,既童儿无事了,我们今日便想带他回去。”

  白芯蕊早知如此,也并无多加挽留,近日来不曾让他们父子母子相见,确实心中亦有所不安。“好。如若有何事,以后来寻姑娘便是。”

  那丈夫冲身旁的妻子憨然一笑,二人又一齐低首施了一礼,“谢白老板。”

  细碎的光影映在白芯蕊清秀的杏眸中,光泽静稳,她只一浅笑,便不再多言。那丈夫则回身将童儿慢慢扶起,背在了坚实的背脊上。

  白芯蕊心中一暖,好一幅温馨的亲情之画。她见童儿伏在父亲的悲伤,头部抵在肩上,脸上无任何表情,双眼微睁只盯着地面发呆。

  那丈夫走近白芯蕊,将身子一侧,对背上的童儿柔声道,“来,童儿,跟白老板道别。”

  白芯蕊一愣,深深盯住那小男孩的脸,原来这小儿会说话,只是一直以来对自己皆不是理睬。她心中莫名浮生一丝悲哀,不过连她都不知,这种情绪来自何处。或许,是她真正将眼前这个小男孩当成了牧儿,才会这般感慨颇多。

  既父亲这般吩咐,那小男孩便向白芯蕊投来了两道目光,脸上平静如玉,眼神中却流转着一道清澈的光泽,胜似晨光的明澄。

  片刻的静默之后,他轻轻启齿道,“以后你会带我去抓蛐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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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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