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大拿2015-10-22 17:016,788

  夜色渐隐,晨曦初上,匆匆又是一日光阴。

  暗青色的晨曦如碎金般散入窗棂,云霓裳惺忪睁眼,下一秒便忽的立直了身。她清眸一瞠,环视了一边周围,只是依然如故的景致,身边的人却倏忽不见了踪影。

  “来人!”她面上微寒,冲帷幔外一声唤。漫天的昏暗透过巨大的窗棂投射在帷幔上,泛着幽幽的清光,若散开一层层朦胧的水雾。

  片刻之余,帐外有一宫女躬身立定,低眸福道,“娘娘。”

  云霓裳正倚在榻边,直直看着眼前不知何处,渐渐模糊了双眼,“皇上呢?”

  “回娘娘,皇上刚过未时便回去了。”

  殿内红色丝绡帷帐在清晨的寒气中摇曳起伏,窗棂处垂满了白锦流苏,翩跹舞动,翩跹舞动,宛若数不清的玉蝶缠绕在飞。

  小巧的玉兰花朵在角落里怯怯绽放,浓郁清香随着自窗外飘入的清冷凉意缓缓弥散,空气里透着一股缕缕沁心的幽淡。

  静默半晌,自帷幔内传出一丝带有哀伤的声音,“去吧。”

  “是,娘娘。”

  那宫女怯怯抬眸,透过飘摇的帷幔,见榻上的云霓裳正呆滞着不动,全身浸在暗青色的晨曦中。婆娑的宫灯灯影在她脸上来回游弋,却依旧遮不去她满目的沉郁。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今时君既归,却如旧独情。是妾颜已残,或君心在变。

  直至天际上的暗青退去,换上一层淡淡金黄的肌肤,窗内榻上的女子才慢慢起身下榻,眸中的晦暗隐去,光亮又重归瞳仁。

  继而一声“来人!”打破了至春宫谁人皆不敢触碰的静谧。

  倏忽帷幔外响起一阵细微的回声,“娘娘。”

  云霓裳看了一眼窗外,见天色早过寅之交卯,早朝已下了。她转而对那宫女道,“宣夜离进殿来。”

  “是,娘娘。”

  云霓裳示意其他的宫女服侍起榻,整理妆容。待一切完毕,初日已经上空,缕缕璀璨的金光福泽天地间。

  她坐在正殿之上悠然饮茶之时,正见匆匆有人来报,“娘娘,常侍卫在殿外等候。”

  云霓裳抿茶的手指一凝滞,面色渐渐暗沉下来。

  她在帝宇殿安排了数位眼线,时刻观着帝宇殿里的动静,有何风吹草动,必来相禀。这位常侍卫便是直属帝宇殿正殿的一等带刀守卫,此时既然来了,莫不是今日早朝上……

  “宣。”极淡的一声,仿佛飘摇入耳,而并非坠落。

  片刻,一位身着乌色金属盔甲的侍卫进了殿门,敛袍就是一拜,“卑职参见娘娘。”

  云霓裳面无表情,淡淡的目光只是在那张脸上微微一瞥,“起吧。”

  “谢娘娘。”那侍卫起身,恭立在云霓裳的身前。

  晨曦渐淡,自东方升起一轮初日,正在地平线上缓缓翘头。它贪婪地吮吸着天地间清新的空气,慢慢来了精神,脸上渐有了红润的生机。

  突然门外又走进一位太监在殿上恭道,“娘娘,夜离将军在殿外等候。”

  常侍卫闻言,脸上略有不适,面对着云霓裳,声音低沉道,“娘娘,卑职去……”

  云霓裳拂手示意他不必惊慌,却对那太监道,“宣。”

  夜离身着一袭暗色长袍,迈着凌波般的步伐近了云霓裳,敛袍跪地,“末将夜离参见贵妃娘娘。”他面上沉稳,其中又带有几分将军的威严。

  他看见殿上的常侍卫,不由面上疑惑,不过转而又恍然,他来必定是告知云霓裳今日早朝之事,亦没有什么可值得惊异。

  云霓裳本在抿茶,闻言徐徐瞠目,却在阖着的眼帘完全打开时,瞳仁里散发出淡然的目光,“原来是夜离将军,请起。”

  “谢娘娘。”夜离起身恭立在一旁,对今日云霓裳寻他来,心中无谱。

  自腾王继位以来,他便多日不曾来过至春宫。当时皇上清查朝野大臣,故云霓裳暗中遣人告诉他,近日先鲜作来往,让他亦小心行事,避免遭人在皇上面前弹劾。

  可如今,既寻他来,必定是有何非言不可的正事了。

  他明知,自腾王回宫,云霓裳本该心愉,却面上依旧寡欢。宫人皆知,皇上去至春宫次数根本无几,而长久留身于凤阙宫。故坊间传言,云贵妃失势,难同白皇后平起。

  至于云霓裳,夜离虽随她已久,但对她的想法依旧难以捉摸,甚不知她心中所想。但唯有一点值得肯定,那便是云霓裳并非自甘屈人之下的女人。

  如此看来,想必云霓裳定会采取措施,断了皇上去凤阙宫的路!此番看来,今日会面便极有可能是商议打垮白皇后的秘策。

  正在夜离游离之间,云霓裳却是一脸悠哉,并无任何异样。她倒未先理会夜离,而是对身边的常侍卫道,“你先去吧。”

  “是,娘娘,卑职告退。”常侍卫拱手言道,退去前又对身边的夜离施了一礼,才缓缓离去。他本与夜离无多少交际,算到底,夜离还算自己的上级。故早点离开为妙。

  云霓裳将殿内所有宫女太监全屏了去,奉了夜离侧座。她忽而自嘴角露出丝丝缕缕娇媚的笑意,柔声道,“夜将军,本宫还要恭喜你右迁啊。”

  自闵皓扬登基,夜离便被封右将军,金印紫绶,位仅次于上卿,职务典京师兵卫。其实暗意是让他牵制殷昇在宫中,乃至京都的势力。

  故此,夜离不再担责守卫至春宫。云霓裳此言,虽有疏远之意,但亦是在证明自己对他的信任有所改变,让他估量。

  夜离闻言面有疚意,连忙拱手道,“娘娘说笑了,末将能有今日,完全是娘娘的提拔。没有娘娘,便没有夜离!”

  云霓裳嘴畔的笑意越来愈浓,百媚的娇态一丝一扣的化开。她悠然抿茶,不时用茶盖轻轻波动,“夜将军,现今朝野形势如何?”

  夜离早知云霓裳会问及此,已想好如何作答,“回娘娘,如今朝中渐成一势,只是眼下正是皇上排查异心之际,大臣们心中惶惶,恐暂时难安。”

  他一些事情并未道破,亦是保全之策。如今皇上在朝中大肆排查大臣,群臣上下皆孤立无援,本意欲投靠有势力者,却抵不住皇上憎恨官官相护的权心。

  如今的大臣已是自啄自食,自饮自家水,无人可以倒戈。

  云霓裳见他不继续道下去,眸中光色一黯,像是瞧出他的心思。她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意敛了去,神情肃穆了些许,“将军,其实本宫今日寻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娘娘请言,末将定当从命。”

  “如今皇上心躁,所以本宫有意为皇上选妃。”云霓裳故意将“选妃”二字浓墨重彩,加重了语气。语罢,她眸中一闪,自唇边漾起一丝阴鸷般的笑意。

  夜离闻言一愣,不知云霓裳为何这般做法。不过皇上的后宫确是嫔妃稀少,远不够佳丽三千。他暗中一思忖,不禁对云霓裳赞叹尤加,此招确走的奇特。

  选妃,一来缓了皇上施在朝野的压力,让皇上淡了清查下去的耐心。二来,可以充盈后宫,让偌大的后宫自然成派,亦助云霓裳同白芯蕊成势对峙。

  果然一石二鸟之计!

  夜离面上依旧有些惊骇,忙迎合道,“娘娘,依末将看,选妃对朝野确是良计。”他故意没有道出此策对后宫的作用,本来后宫之事便不是他可以干预的,还是装痴些为好。

  云霓裳见他这般说辞,便是赞同了。她唇边倏尔绽出一丝了然笑容,如夏花般灿烂,玉颜上寻不到一丝寒冰,眼光收回,略一颔首,“将军,如此还要劳烦你一事。”

  夜离拱手回道,“娘娘尽管吩咐。”

  云霓裳抚了抚裙裾,继而眼神扫过紧闭的殿门,轻轻启齿道,“将军亦知,本宫不方便同皇上明言。此事本应归在户部,还劳烦将军通知户部尚书,讲出此事利害,协同众大臣上谏,万要将成全此事才是。”

  夜离一字一句聆听,眸色闪烁。他眉目渐渐蹙起,早知既此时前来,定不会有何简单之事,可谁知,竟然是要自己与户部尚书连同,此事……

  户部尚书陈立卿,原名陈郁卿,因当初讳前朝皇帝闵裕的名号,故更名之。陈立卿本并非掌管户部,而是官拜刑部侍郎,在刑部尚书魏梓之下。腾王继位,因前任户部尚书贪污,将国库亏空大截,便被削了官职,故右迁陈立卿为户部尚书。

  说到底,此人之所以晋升,是因他的大公无私,在刑部之时严于政令。故皇上此番将他调度在户部,是意欲用他的正直来管理天朝最重要的财政。

  如此道来,此人并不易交好。

  云霓裳早看出夜离所虑,近日来亦是耳闻朝野之事,当时知晓大臣变动。可是此路必需历了陈立卿一步,亦是无法之策。“将军尽管去便是,个中斡旋,想必难不倒将军。”

  夜离知她这是给自己证明忠心的机会,退是死,进才是生。他忙起身躬身道,“请娘娘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

  沉然的声音重重激荡在至春宫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漾起一层金色的光芒。

  云霓裳看着夜离,不由眉眼轻弯,杏眸里波光流转。可是她的心中却是阴冷一片暗湖,自册封后宫的圣旨下达之日便在心底种下的郁结,此时已蔓延成灾。

  她或是不甘,或是不悦。

  这绵延的江山,若不是自己在中占据,腾王怎会安然登上皇位?可事到如今,自己竟做了个下属皇贵妃的位子。这天下的正主,竟在一个根本不值一提的女人。

  如此不公,她怎能逆来顺之?!

  倘若能够随遇而安,她便不再是云霓裳,不再是那个能够权倾一时的女人。

  云霓裳此时已不必多言,只需选妃之事可以顺利进行,一切便在股掌。“夜将军,无其他事情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夜离依旧低眸,目光波澜不兴,“是,娘娘。末将告退!”他见云霓裳颔首示了意,才敢慢慢退后几步,继而转身出了至春宫的正殿。

  云霓裳略一沉吟,亦起了身,将手指收在袖中,移步向着殿门而去。待跨过门槛,她对正静候在殿门两侧的宫女道,“陪本宫去凤阙宫。”

  云霓裳坐在御辇之中,旁边几位宫女紧随。

  自白芯蕊当上皇后,她便一直不曾造访过凤阙宫。身为后宫的二把手,她本该去请安皇后白芯蕊,但期间一直称恙,故意不去理会。

  如今选妃之事即将大成,她自然心中窃喜。去拜见白芯蕊,做个样子亦是无妨。

  出了至春宫,沿着宫巷,再绕过几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便是凤阙宫。

  凤阙宫历来是皇后所居住之地,历了闵家几代皆是如此,是打下天下的第一任太祖皇帝所修建的行宫。

  这座宫殿虽无至春宫的繁胜,与奢华,但自有一番雅致,亦是重重宫苑中独树一帜的一座。这里的每一栋金丝木梁上,都细细雕刻着腾跃彩凤,鬼斧神工极尽精巧,千姿百态的深深镌铸了整座宫殿,历尽数千岁月却没有分毫改变。

  因帝宇殿圆阙,临北道,凤在上,故曰凤阙也。

  凤歌出林阙,龙驾戾蓬山。

  亦只有这里,才真正配得上皇帝威严霸气的帝宇殿。

  御辇终于缓缓停下,帘外有人唤道,“娘娘,凤阙宫到了。”

  云霓裳收了手,款款下了辇,顿时一座高阔宫房撞入眼帘,有悬匾书:凤阙宫。

  外殿门前正有两名侍卫守在左右,见御辇中出来的是云霓裳,连忙迎上前施礼道,“卑职参见皇贵妃。”

  云霓裳脸上清冷,因对白芯蕊深恶痛绝,故连她门前的看门犬亦是看不上。但她还是启齿,询了一句,“皇后在殿里么?”

  其中一侍卫道,“回皇贵妃,皇后娘娘正在内殿歇息。卑职去……”

  云霓裳一拂手打断他,“便不劳烦二位将军禀报了,本宫自己进去便是。”她转而对身后的诸位随行的侍卫道,“你们先在此稍作等候,本宫去去便回。”

  “是!娘娘!”

  她继而对身边的几位宫女道,“南香随本宫进去,其他人都回去吧。”

  “是。”

  待吩咐完全,云霓裳便抬了步上阶,进了偌大的凤阙宫门。那个名唤南香的标致宫女闻言,连忙随在云霓裳身后,脸上一丝道不明的胆怯。

  踏进凤阙宫的外殿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幽雅致的胜景。长廊环绕,亭台楼阁间自有小桥弯弯,流水潺潺。一处湖畔,芙蕖满池,池边小楼,凉风满阁。

  宫殿内有一条清浅小湖,凌跨湖面有一座白玉桥,不知自何处慢腾升出一缕缕幽烟,远远望去,仿佛整座宫殿置身于流云当中。

  四周清静非常,一路走近宫殿,并无人阻拦,亦不曾见到宫女奴才们,更没有见着半个人影。这里的主人莫非做了隐士,连最基本的礼节制度都没有?!

  烟波淡渺的湖面不禁吸引了云霓裳的视线,她不自觉的悄步前往。白玉桥的那头,如火如荼的兰花簇正拥在宫殿当中,洋洋洒洒的泼了一圈银白的景致。

  蓦然间,她听见簌簌的一声,以为是花瓣坠落,但清眸一瞥,却见一抹亮色的身影伫立在不远处的花丛之中。

  即使多日未见却依然认得,那人正是白芯蕊。

  白芯蕊看见云霓裳在自己的宫内,不禁讶异非常。她身后正随着一位宫女,正是当初在腾王府一直服侍左右的颜儿。

  云霓裳见了她,只是骇然,倒无多少惊慌之色。她慢慢定神,后款款移步,近了白芯蕊的身,声音如兰花落地的柔软,“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她垂腰福礼,身子婀娜的宛若摆拂的杨柳,丰韵娉婷,极具妍姿艳质。

  白芯蕊慢慢自诧异之中缓神,将手中方才采撷的兰花交予身后颜儿的手中,后连忙前移扶起云霓裳,妩媚的声音亦是不输于她,“姐姐快快请起。”

  云霓裳本作客套,见势便起了身,但却蹙起了秀眉,“皇后说笑了,如今在这后宫,你才是姐姐。臣妾不过算作你的小辈。”

  白芯蕊应和一笑,对她的恭维溢美并无多少欢心,却早已听出她语气里的刻薄讽刺。不过她历来忍受云霓裳的欺侮,此时倒也无动于衷。

  她已猜出云霓裳此刻来此的用意,已数日过去,这偌大的后宫只有她一人还未前来初次问过安,想必今日是为了此事而来。

  “姐姐快些进殿来。”白芯蕊示意抬手一引,前面带路,其后的颜儿窃窃扫过云霓裳,见她依旧一副几欲食人的模样。

  她心中暗暗一哼,当年腾王府之时便这般欺负夫人,看现在还敢不敢了。

  云霓裳自唇边扯出一抹笑意,面色如常看似丝毫不以为意,心里却不知怎地隐隐带出一股堪称久远的怒意。须臾她转身,遂跟着那个仇恨依旧的人影移步过去。

  而她身边的南香却长舒了一口气,暂作缓息。她早知自家主子遇见清冷皇后定不会有何好事,谁让自己命不好,又恰巧闭月不在宫里呢。

  凤阙宫的内殿里,远比殿外更为惬意。里面陈列典雅,四周散发的味道是白兰花的香气,这倒与至春宫的龙诞香有极大的不同。

  晨光透过长窗淡落在如云如雾的轻纱垂锦上,明媚的华丽与缥缈交织游荡,点点洒下浮动的明光。殿中安静得连自己的脚步都无声,丝锦铺垂的殿廊一层层深进,望不到尽头。

  此刻才是真正问安的时间。

  云霓裳行半跪礼节,躬在殿上,面对着坐在正座上的白芯蕊,声音幽远,“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白芯蕊奉茶,“云妃请起身,赐座。”

  收了赐茶,便礼毕。

  云霓裳恭谨坐在一侧,心中不禁暗怒。这种繁文缛节,想不到如今降临在自己的头上,而对面受礼的还是自己最为痛恨的女人。

  白芯蕊亦不愚蠢,知尽管云霓裳请了安,二人之间的隔阂亦不会轻易吹弹即破。其实她渴望彼此在腾王府的斗争可以终止,想过一种安然无争的生活。

  一切,只看云霓裳,和这个牢笼般的深宫。

  “不知皇后娘娘今日是否见了皇上?”云霓裳含笑轻吐,眸间似有风华无限。

  白芯蕊闻言,低眸之间面色幽幽,樱唇吐露,“本宫已多日不曾见过皇上,想必是皇上近日朝政繁忙,无暇顾及后宫罢。”

  “原来如此。”云霓裳装作不知,颔一颔首,继而道,“听闻下人道,皇上最近因何事扰心,今日还在帝宇殿上动了怒,尚不知此时是否消了气呢。”

  其实此事亦是今日下了早朝后,她听闻帝宇殿里的眼线来报才知,虽夜离去至春宫拜见时未曾言出,可能是怕自己担忧罢了。其实皇上动怒无非是某些大臣异心之事,毕竟这个突如其来的皇帝不是谁人都可以接受的。

  如今的云霓裳已不能干预皇上的决断,只能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她此刻道出此事,并非意欲借白芯蕊之手来帮皇上解忧,不过想看她如何反应罢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在朝野无权无势,空为国.母的女人,亦无需她多手来阻拦在自己面前。

  听罢,白芯蕊的脸上明显滑过一丝震惊,眼角微微chou搐了几下,接着唇边却划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轻轻软软的说道,“本宫还不知。”

  只寥寥几字,无多少惊骇,无多少好奇,更无多少关切。

  其实,白芯蕊此时的心中却是漫漫忧虑,可是她不能在云霓裳面前显现出来。显现的越关心,云霓裳反而越拿自己作为敌人。

  她不愿自己管辖的后宫,成为一个争斗的牢穴。

  这种潦草的回答,是云霓裳万万不曾料想到的。她以为白芯蕊定会紧逼相询,一脸的担忧之色。她之前还早已想好应对的策略,到时便假装应和,顺便揶揄一番,好让她作为这后宫的头把交椅,天下的一国之母,而心生自疚。

  云霓裳此时却见白芯蕊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由心中暗怒。但白芯蕊是长,她不论如何不能在凤阙宫造次,只道,“难道姐姐不担心么?”

  白芯蕊双眸一窒,停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声音幽幽道,“皇上自有皇上的苦衷,这些朝堂政事,本不是后宫能管得了的。”她象征一停,唇边竟然轻轻的笑了一下,眸间的那阵凄意也跟着消失,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温柔,“万事不论难易,皇上定会安然解决的。”

  这便是,信任,长久相依相靠才可拥有的信任。

  而云霓裳不会有,故她只能以她的思想来解读白芯蕊的冷血,与无能。在她眼中,白芯蕊的回答是愚蠢的,甚至认为她作为自己在后宫的唯一敌手而心觉羞耻。

  不过,这只是她不理解,白芯蕊的心中所担忧的并非只有此,她的心,她的梦,早已拉着那个男人游走在深深几许的宫墙之外。

继续阅读: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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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帝王,奴家我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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