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寻忙在里边捏着鼻子应了声:“奴家正是小桃红。可是奴家我今日就要与康为之康公子共度春宵,不管外面的是哪家的哥哥,都请回吧!请恕小奴家我不能奉陪了……”
宁千寻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声冷笑。紧接着,只听“怦”的一声,竟然已从窗外飞进来两条人影,直直落在了他与康为之的眼前。这两个人影都是一身劲装打扮,头上蒙着黑纱,宁千寻与康为之竟是看不清这两人的容貌。
那站在宁千寻跟前的黑衣蒙面人先是打量了宁千寻一番。目光忽又转到康为之的脸上,一双亮若点漆的眸子忽然怔住,黑色面罩下的嘴唇翕动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似是有万语千言要向康为之诉说。
康为之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已被眼前黑衣人的举动给吓傻了。惊恐地掩住花容月貌急忙向帐中奔去。那打量他的黑衣蒙面人猛然警醒。猛然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轻柔托起他尖尖的小下巴。神情笃定地道:“你分明不是桃红姐姐,你到底是哪个,快快与我从实招来。”
康为之惨白着一张小脸,支支吾吾地结巴道:“我,我,我,我……”
那康为之的胆怯看在那黑衣蒙面人眼里,却自有一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模样。不觉牵动醉后一根柔肠……
宁千寻酝酿了许久,终于鼓起蓦大的勇气,无比坚决地上前一步,咳了一声,义正辞严地道:“这位仁兄,想必你就是孟府的家丁吧。我说,你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给孟星魂这土埋到脖梗的人当狗腿子。眼瞅着八十往外的老头子了,怎么娶小桃红这样的青春少女。你不怕将来遭天谴吗?桃红姐姐若是跟我们这花样样少年共度春宵是极乐意的。却怎么愿意夜夜守着那说不是哪天半夜醒来就变成僵尸的死老头子?你若是不想害人害已,还是此时收手罢,若不然,我与康兄也不会饶你。”
那黑衣蒙面人猛地发出一声轻笑,想是觉得那黑头巾碍式。忽地一下子将头巾自头上抹下来。然后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千寻道:“哈哈,真是想不到,原来传闻中风流浪荡的宁二公子竟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可是,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今日不管这女子是与不是小桃红,都是要带走就是了。”
康为之闻言,方才醒悟过来自己穿了一身新娘样的衣装。不觉以袖掩面发出一阵哀嚎:“不可以……不可以的,我不是……”
宁千寻心想他与康为之不过是为了救人。既然这黑衣蒙面人的注意力已被康为之吸引,自己还是先与他拖延会儿时间为是,于是笑吟吟地道:“这位兄台,千寻怎么看着你这般眼熟。咱们是不是近日在哪里见过?你确定你要将眼前这美人给孟老爷带回去?你不怕,回去后,被孟老爷发觉了什么。你难逃重责?”
那黑衣蒙面人,欧阳艳玲眯了一双醉眼,极不耐烦地对着宁千寻道:“宁二公子,我是看了那人的面子。给你几分薄面,却想不到,给你几分颜料就拿来开染房。打我一进门来,你就在那里胡言乱语些什么?小语,还不把她扔出去?小爷我看上这姑娘了。今夜就在这里与这位姑娘洞房花烛。”
宁千寻闻言,忙道:“哎呀,不可不可。这位兄台,你说的这姑娘,本是男扮女妆——”谁知那欧阳艳玲星眸半垂,凝睇看着他道:“这个不用你多言,小爷我自是知道。我原是女花容。岂能与女子配鸳鸯。我已说得够清楚了,宁公子请——”
说罢,就已将康为之扔入帐中。康为之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千寻救我!”
丫的,这野丫头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却看上了康为之那个娘娘腔的草包。宁千寻心里这个懊恼啊!不由火冒三丈,捶着坚硬的红木桌,“好你个无知的乡野村妇!你瞧不起我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辱骂本小爷,本小爷是谁你知道吗?”
欧阳艳玲慢悠悠舀了勺汤,吹了吹,送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道:“好香,味道不错……你不就是宁知的二侄子吗?难道你还有什么特殊身份吗?比如当朝丞相是你干爹?”
宁千寻气得冲着欧阳艳玲珑直瞪眼。
欧阳艳玲瞧着宁千寻那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不觉意兴阑珊地道:“哼哼,长得倒是还不错,不过,这一脸恶鬼的样子影响了姐对你对初的好印象。而且这张嘴巴太狠毒,若不是你是沈九歌的男人,姐姐早拿把刀子把你舌头割下来了。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