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希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什么眼神那是？
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妈，我打算带祁檬去S大继续读书。”他放下碗筷说道，语气不容置喙，即使是在母亲面前。
“啊？”祁檬这才反应过来，嘴里还吃着一口饭，吞吞吐吐的问：“为什么我要去S大？”
文兰皱眉：“先把嘴里的东西吃完。”
祁檬闭嘴，将嘴巴里的东西吃完，才继续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云岛挺好的啊……”
“你都多大了还在云岛缠着妈，”祁南希随意的看了她几眼，没有做过多解释。
“也行，”文兰插了一嘴：“祁檬，你哥让你去你就去，换个学习环境好好改造改造你。”
祁檬不开心的小声嘀咕着，祁府这么多年的教养都没给我改过来，换个学校就能了？
祁南希：“……”
文兰坐在那里，心中有些事情似乎已经了然。
“阿希，你这次回家，打算呆多久？”
祁南希抬头看了一眼文兰，眼神晦涩不明：“还不确定。”
等着，他将事情处理完毕；
等着，他可以给予亲爱的人，最无忧无虑的生活；
要看母亲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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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通知，程昊第二天便将祁檬接去了S市。
尽管祁檬很不乐意，但是看到许久未见的程昊前来，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窗外随风飘落着几片叶子，偌大的庭院平静的不起波澜。
书房内，此时好像角色互换，祁南希恭恭敬敬的站在桌前，褪去了一身的戾气，在文兰面前就是一个再懂事不过的孩子。
而文兰穿着一袭绣花金丝旗袍，外套一件绛红色大衣，头发高高的挽起，耳戴黄金耳环，看起来雍容富贵，坐在米色的真皮沙发上，脸色紧紧地绷着。
“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她眼神锐利敏捷，洞察一切。
祁南希将两枚银色的耳钉放在茶几上，低头看向文兰。
文兰脸色一沉。
“你想说什么？”
“妈，”祁南希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出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唇角在微微颤抖着，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一刻的到来。
“妈，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吗？”祁南希问。
文兰盯着桌上熠熠发光的两枚银色耳钉：“你都知道了？”
祁南希脸色骤沉，果然是他的母亲做的！
“您为什么那么做？”他问。
就算是对接触他的人，查的面面俱到，也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妈，您究竟想做什么？
“我说过，任何接触你的人，都必须查的干干净净，绝对不能出现江……”
“妈！”祁南希一口打断：“您认为您能蛮的过我么？”
文兰皱眉：“你想说什么？”
她看着儿子，眼神深不见底，果然长大了，就再也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了。
甚至，他听话的外表之下，竟然有些陌生。
“妈，您早就认识艾初语！”祁南希没有废话，很肯定的说出了他的答案。只是，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剑眉紧蹙，这番话，他想说很久，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不止如此，您也知道艾丰一家人，爸爸和他是好友，您更是知道。”
话一出口，室内顿时安静的一塌糊涂，文兰坐在那里，一张保养甚好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祁南希视线再次转回到那两只银光闪闪的耳钉，拇指食指相扣将耳钉拿起。
“妈，您不仅安了监听器，还安装了定位器。”祁南希的目光锋利如鹰隼，直击文兰的心脏，看的文兰有些发怔。
“您知道我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知道我们去过明市，知道我们在调查艾初语爸妈的死！”祁南希脸色愈发阴沉，声音暗沉：“妈，您知道一切，却在我面前装的一无所知！”
“您到底在瞒着我什么？”祁南希低吼道，愈发激动，在母亲面前终于爆发出来。
妈，您还想怎么样，您就不能自己说出什么来吗，一定要让我一点一点拆穿您？！！！
文兰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姿势优雅而高贵，可以想象即便就是这么坐上一整天，她仍旧会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的心理很强大。
“你在跟谁说话？”文兰脸色蓦地变沉，她是他妈！怎么敢这么说话！
“妈！”祁南希说到：“正因为您是我妈，我才一直不知道怎么跟您说这些！但是现在，我只求一个解释，您连这个都不能跟我实话实说么？”
祁南希满怀悲戚，连续一个月来工作的疲惫，加上突如其来的事实，令他倍感烦心。
然而，该去面对的，怎么也逃不掉。
他不能再瞒着艾初语。
闻言文兰目光一愣：“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知道！
他拿出一份账单，啪的扔到茶几上。
文兰拿起，脸色逐渐黑下去。
“妈，这是六年前和这三年以来，您的银行转账清单。”祁南希双目腥红的看着文兰：“六年前，您有一大笔钱账务支出，而那段时间，明市的很多家企业都收到了这么一笔钱。”
文兰死死地捏住账单，这些，不是都已经被她销毁了么？
“我是不是可以说，六年前，将明市那么多企业收买的人，是你？我最爱的母亲？”
祁南希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深叹一口气。
其实真相他早已猜到。
只不过不敢承认罢了。
他无法相信，自己最爱的母亲，竟变成了自己最爱的人的仇人。
艾初语一直以来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她。
他最爱的母亲！
文兰站起来，没有说话，仿佛一切都是默认……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六年前，您知道我在明市经历的一切。您知道是艾初语救了我，所以……”祁南希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睛：“您要针对的人，不是艾初语，而是我！”
“对吗，妈？”祁南希苦笑，看着自己的母亲，胸腔内聚集了一股气息，怎么都释放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