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都给我出去，我要静一静。”老夫人侧躺着，不耐烦地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看得出，虽然她怒气重，这心里的伤，却也比其他人更重。
笑蓉忙柔声说道，“奶奶，我留下来陪您。”
“你在这里，我气就不顺。元恳陪我挺好的，就那孩子不会做蠢事！”
就这样，所有人都被打发出来。
笑蓉和黎景曜到了走廊上时，正听到凯撒对罗薇说，“以前，就我和妈咪两个人挺好的，再不想要爹地了……”
小家伙之前说了什么，可想而知。
笑蓉忙走过去，“妈，童言无忌，别听他乱说。”
“我懒得管你们的事，只是有一点，你们两个再怎么闹，也别为难凯撒。”
罗薇嗔怒说完，就牵着凯撒的小手没放，另一只手直接挽着顾承允的手臂，一起朝电梯那边走。
顾承允也严肃地撂下话，“凯撒先和我回顾家住，你们两个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干净，再来跟我要孩子。”
言外之意，什么Selina，什么文雅，什么Simon，都是应该处理的，至于公事，就更加棘手。
顾承璐刚刚升任锦城置业的总经理，总不能立即扯下来，否则，只会闹得集团内人心惶惶。
笑蓉无奈，只能跟在后面叮嘱凯撒，“晚上十点之前必须睡觉，不可以吃太多零食，要听外公外婆的话，睡觉之前要刷牙洗澡……”
一直进了电梯里面，笑蓉都没有交代完，还有手工课，早上早起练武功，下一周幼儿园有节目比赛，还要练习角色扮演，事情太多太多。
“妈咪好烦！”凯撒不耐烦地打断她。“那个角色扮演，我早就背诵好了。”
“白雪公主里面的王子嘛！总不能只会背台词，妈咪教你的动作也都得记住，要不然，上了舞台，只会变成个小木偶！”
“妈咪，您到底有完没完呐？”
黎景曜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妈咪所说的，所做的，都是为你好，烦，有时也是一种幸福！”
笑蓉听得出，这话，是他说给她听的。
这不只是安慰，他也不只是告诉她，纵然有这么多混乱糟糕的状况，他还是感到幸福。
的确，烦是一种幸福，因为烦的另一层意思，是——在乎，是在意。
她爱着黎景曜，才会为他心烦意乱，牵肠挂肚。
黎景曜爱着凯撒，才会被他简单的言辞和躲避，伤得绝望透顶。
这大概就是，爱的感觉，痛，并快乐着。
车子离开医院，笑蓉发现，这不是回海景别墅的路。
她忍不住看身边开车的男人，车外的霓虹光影流溢，他五官深刻的脸上，有明灭的光闪烁着，立体的侧颜神秘俊美，虽然难辨喜怒，却看得出，他已经不像在病房和电梯里那样轻松。
“景曜，你要去哪儿？”她忍不住问。
“城郊的房子。”
是赵莉涵住的那一套？她还是不去的好。
笑蓉看了眼时间，八点，似乎是有点早。“这么晚了，赶过去要一个小时呢，你去那边干什么？”
“Selina住在那边。”
她不自然地哦了一声，就忽然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