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曜穿过书房,直接走到露台,已然觉得腿有些酸,而且感觉有点阴冷。
太大的房子,留不住温暖,也容易让人心生疲惫与绝望。
他直接开门见山,“我昨天去了意大利,婚纱设计师说,我给笑蓉订做的婚纱,被你毁了,你还不准她给笑蓉设计婚纱,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了,不只是婚纱,还有那一整套婚礼上所需的珠宝首饰,也被她强行买走。
本来,他出差回去,就想向笑蓉求婚,免得夜长梦多,尽快安排婚礼,这下好了……计划全部泡汤!
既然是她叫他来的,他干脆就和她算清楚这笔帐。
“我是这个家里的长辈,你结婚是大事,难道不应该征得我同意吗?”
“我不姓Smith,我早说过,您无权过问我的任何私事!”
“可你骨子里流着我儿子的血!”
这一点,黎景曜倒是无法否认。他嘲讽地叹了口气,“活在这样一个复古的华丽牢笼内,守着那些没道理的规矩和俗礼,您老人家不累么?”
老夫人裹着羊绒披肩,坐在窗前的阳光里,从一本厚厚的书上抬起眼,远望着自己俊雅的孙儿,老花镜悬在鼻梁上,形同虚设。
“我倒是不怕累,最怕一个人太寂寞。所以,我不能闲着,也最不能忍受旁人不能听我的话,所以,没事儿就折腾一下你们这些叛逆的家伙,让你们尝尝苦头!”
黎景曜走过来,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时间仓促,您还有什么计划和阴谋,都给我说出来,我直接在这里给你破了,免得你去打扰笑蓉母子俩。”
“你倒是慷慨,给那丫头买那么一块地种花种草。”
“我这几年给赵莉涵的生活费加起来,倒是比这块地还昂贵。”虽然他和赵莉涵并没有什么,想起这一点,总觉得对不起笑蓉。在外界看来,他顶着Smith家族的头衔,还是一个订婚者,对笑蓉始终不公平。
“赵莉涵是有些缺点,这一点我承认,是我识人不明。不过,你都做了些什么?”
“您老人家若是想质问我的任性,还请您也扪心自问,您都做了些什么?”
“放肆!”她愤怒地把厚重的书砸在黎景曜身上。
黎景曜没有躲,古旧脆弱的线装书从他身上落下去,就散落了一大片,泛黄的书页,仿佛下一刻灰化为尘灰消失无踪。
祖孙俩僵持了几分钟,黎景曜还是蹲下来,给她整理了一下书,搁在一旁的水晶茶几上。
老夫人见他退让一步,也只得和缓口气,“当然,为赵莉涵,为一块地皮,我还不至于和你生气。凯撒的姓氏,总是要改一改的。结果呢,你和你父亲竟然都在密谋结婚的事,哼哼……一个离异的女人,她怎么配得上我们的家族?”
老夫人把一堆杂志丢在水晶茶几上,“你看看她,和那些掉价的模特有什么两样么?”
黎景曜拿过一本杂志,封面上是笑蓉拍得时装写真,很美,他不觉得哪里不好,一看照片,就忽然更想她了。
是照片修饰的缘故?还是,她真的瘦了?锁骨显得突兀,却还是柔美绝伦。
“你看傻了?一张照片都能让你失魂落魄,这妖精给你下了什么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