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男人早已失去了理智,他的力气很大,钳制住胡乱挣扎的蕴琼,变本加厉的占有她。
黑色的夜弥漫着蕴琼支离破碎的呐喊,宇文景如野兽般狂乱的占有。
可是心如刀绞的感觉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她完完整整的将自己献给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为什么他占有着她,却还口口声声的唤着别的女人名字。
蕴琼像一只木偶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那两个字像是梦魇一般回荡在她耳边,让她近乎于崩溃。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枕头,这个夜,她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说过他们的日子还会和之前一样,真的还能一样么?
无眠的夜终于被晨曦的阳光所消融,她努力让自己忘记昨晚那混乱的夜,可是,流下的眼泪却骗不了自己。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动了动,蕴琼立刻闭上眼睛装作熟睡。她没办法在这样的时候去面对他,在他面前,她根本就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一切,只因,她放不下他。
既然没有勇气放手,那又何必去质问他,就按照他说的吧,做一个傻子被他疼爱,永远都不要去戳破他的心。
直到他离开,毫无睡意的蕴琼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撑着眼睑努力不眨眼,只因她不想再流泪。
宇文景下朝之后,便要回府,毕竟明汐和十一大婚在即,他要选个礼物送给他们,也算是结束了这些年的纠葛。
没想到刚出宫门,宇文硕便骑乘着一匹快马追了过来,拦在了宇文景的马车前面。
马车被迫停下,坐在车里的宇文景被震了一下,他不悦掀开帘子,车夫十分抱歉道:“王爷,是十一皇子。”
宇文景的目光微移,便看见骑在马上的宇文硕,只是今日的他,浑身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十一弟。”
宇文景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七哥,可否下车与弟弟一叙。”
宇文景此刻并没有察觉出宇文硕是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恨对他说话的。
既然宇文硕已经堵到这里了,宇文景又岂有回避之礼,他下了马车,将拉马车的两匹马中其中一匹的绳子解开,随即跨上了马。
宇文硕挥动马鞭向远处使去,宇文景紧随骑上,京城大街上,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子骑乘着马匹奔驰着,来往的行人纷纷让道。
终于,两匹马同时停在了城郊的一处草地上,他们下了马,宇文景便道:“十一弟,你要跟我说什么?”
宇文硕的眸光突然便狠,他三两步走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七哥,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全天下人的命运都玩弄于鼓掌,你为什么要这样?”
宇文景被宇文硕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不明所以,可他是谁?他是高高在上的景王,到哪里不是有一群人跟着他点头哈腰的,像宇文硕这样一次次的挑战他的人还没有过,宇文景当然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将宇文硕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狠狠拨开,冷声道:“十一弟,你把话说清楚。”
“你对明汐做了什么?你让人对明汐做了什么?”宇文硕怒红着眼咆哮着质问,“其实我们都心照不宣了,你也知道选妃的那个文思情她就是明汐。你不想让舅舅站在母后这边,所以,你就对明汐下手了,对不对?”
宇文景的眸光一闪,不知宇文硕到底想说什么,他依旧咬死了,道:“什么明汐?明汐不是早已离世了么?”
宇文硕讽刺的笑了起来,他道:“七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伪装。你娶了琼儿,但你不爱她,我原以为那是你忘不掉明汐。可是,你真的爱明汐么?如果你爱她,你又怎么会找人去凌辱她?”
“什么?”宇文景的脑子像炸开了一般,他追问道:“明汐怎么了?她怎么了?”
宇文硕的眼中布满了恨意,他道:“为了你的野心你怎么可以牺牲这么多无辜的人,明汐怎么了?哼~问问你自己吧!”
说完,宇文硕纵身一跃回到马上,策马向来的方向奔去。
宇文景实在无法消化下去刚才宇文硕说的那些话,难道,明汐出事了?
想到这儿,他骑上马返回了京城,一定要查出个究竟。
哪知刚进城,便在大街小巷听到了关于明汐的消息,他急急下了马,找了家茶馆儿坐下。
“你们听说了么?今儿个凌晨国舅爷的义女被歹徒劫了出来。”客人甲。
“哎呦喂,这事儿啊我也是刚知道的,听说被凌辱的都没了人样儿。”客人乙。
“哎,那个女子据说姿色倾国倾城,才貌双全,好像即将嫁给十一皇子了。”客人丙。
“你说好好儿的,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呢,姑娘家家的遇到这种事儿哪儿还有脸活下去啊?”客人丁。
宇文景听着他们的对话,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事情怎么会这样?明汐到底是被什么人劫走的?又有什么人会这样大胆,胆敢去国舅府劫人?
这件事绝非偶然,现在皇后、国舅爷估计都把线索引到了他身上,所以说,劫匪的目的到底是为了破坏这场婚事还是为了将他牵扯到这件事中让他抽不出身?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的对象是皇后,而后者的对象却是他。
宇文景最先的想到的人就是宇文烨,该不会是宇文烨怕局势有变,所以先下手了吧?
然而,当宇文景去找宇文烨对质时,宇文烨立刻否认了,“七哥,你怎么会怀疑到我这里呢?你都说了不让我轻举妄动,我又怎会先下手?”
“当真不是你?”宇文景的目光如此锐利。
宇文烨无所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道:“真的不是我,就算我要下手,也不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
宇文景点点头,“好,我信你。”
“不过七哥,这么一来,明汐被辱之事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跟十一弟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宇文景顿了顿,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派人去打探了,情况不太好。”宇文烨一边说,一边端详着宇文景的神色。
宇文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到底是谁干的?”如果被他知道,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看到宇文景如此激动而悲愤的样子,宇文烨道:“七哥,你还是没有忘掉明汐么?”
宇文景低低的苦笑了声,道:“怎能是说忘就忘的?曾经,我以为可以守护她一生。她和苏蕴琼是同时闯进我的生命,曾经的我把琼儿看在妹妹,而明汐,我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七哥,你醒醒吧。”宇文烨道:“你这么说是不是对苏蕴琼太不公平了?”
宇文景微怔,他目光落在宇文烨身上,道:“哦?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她的么?怎么现在也开始替她说话了?”
“也许以前我是误会了苏蕴琼,我以为她是皇后按在你身边的奸细。可是后来,我看她一次次的为你奔波、为你付出,我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说她可以为你去死。”宇文烨劝道:“七哥,不管明汐现在如何,不管她能不能嫁给十一弟,这都跟你无关了。苏蕴琼是个值得你爱的女人,你可要想清楚,别到时把这样爱你的女人给伤了。”
宇文景的目光渐渐游离,他承认,当明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明汐是无辜的啊,她被迫卷入这场权利的角逐,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他无法不牵挂她。可是,宇文烨说的也对,假如明汐占据了他的心,那么蕴琼又该怎么办?那是一个可以为了他付出生命的女人。
这时,小春子在外禀报,“王爷,国舅爷求见。”
“他?”宇文景和宇文烨皆是一惊。
宇文烨道:“七哥,国舅不会也以为是你干的,来找你算账的吧?”
“他心里怀疑最多的肯定是我。”宇文景道:“但要说算账应该不会,要是他真想跟我撕破脸,现在早就告到父皇那里,让父皇做主了。”
“那你快去看看,到底国舅想怎么样。”
“嗯。”
宇文景一人只身前往大厅,国舅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宇文景,他拱手做了个揖。
“舅舅别客气,坐吧。”
宇文景招呼国舅文忠云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主位上。
文忠云的脸色一晚之间变得憔悴不堪,想来也是为了明汐的事,只是此次前来,他却是为了求宇文景的。
许久的沉默之后,文忠云开口了,他叹了口气,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景王的眼睛啊,也是,您对我们明汐用情至深,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没错,文思情就是明汐。”
“舅舅,我想您是误会了。”宇文景想想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实话实说了,他道:“其实今天上午十一弟也来找过我,我想,你们都认为是我让人干的吧?”
“不敢不敢。”文忠云慌忙站起来,道:“臣绝没有这样想,此次前来臣只是想来表明心意,作为您的亲舅舅,皇后的亲弟弟,老臣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做呀。”
宇文景牵起唇角,露出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可最终舅舅还是选择站在了母后那边,不是么?”
文忠云的脸上尽是后悔之色,他哀痛的说:“所以,这一切都是报应啊,报应在了明汐的身上。”
提起明汐,宇文景的脸色柔和了,他低声问:“那她现在呢?怎么样了?”
忽然,文忠云跪在了他面前,沉痛的声音道:“王爷,求求您,去见见我们明汐吧。老臣相信这件事跟您无关,可是明汐她遭此一劫,真的是万念俱灰,老臣也后悔万分啊。她现在不吃不喝的,就想这么死去,可老臣实在无法看着女儿这么一步步的走向毁灭。她向来最听你的,求您了,去劝劝她吧。”
蕴琼躲在大厅外的柱子后静静的听着国舅爷的恳求,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沾满了脸颊。
因为明汐遭歹徒凌辱的事早已传遍了京城,她也有所耳闻,当时她是震惊万分的,所以才更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来听说国舅爷来到了府中,她才偷偷躲在大厅外的柱子后听。
她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黑亮的眸中闪烁着摇摇欲坠的晶莹。虽然宇文景看似在犹豫,可是,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她是该为明汐的命运感到难过,还是该为宇文景的在乎感动心伤?
果然,宇文景跟随文忠云一起去了国舅府。
这本是预料之中的,可蕴琼远远的望着他匆忙的步伐,心如刀绞。也许,她早就该醒了,这么久,她一直自欺欺人,她以为明汐会在宇文景心里渐渐的淡去,她以为宇文景对她好,那就是爱。
国舅府。
宇文景随着文忠云来到了明汐住的院子,当然现在国舅府的下人都以为这是国舅爷的义女文思情。
国舅爷安排了两个丫鬟专门看着明汐,以防她因伤心欲绝而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明汐在她们的看管下虽然没有自残,却只是双眼无神的靠在榻上,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偶,一动不动,不吃不喝。
宇文景进去之后,两个丫鬟便立刻退了出来。
当宇文景再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明汐时,那种滋味就像是打翻了所有的调料瓶,五味杂陈。他喉咙有些发堵,低低的唤了声,“明汐。”
听见他的声音,坐在榻上的人儿终于有了一丝生气,至少眼神变了,那是种忧伤而绝望的神色,她的眼中泛着粼粼的波光,望向他。
尽管她的容貌变了,面目全非,但是那双眼睛却还是从前那般,宇文景只觉得心下一痛,冲到她面前将她搂到了怀里。
终于,怀中的人放声大哭了起来,她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早该来的,你为什么不来?他们找西域的易容师把我的脸都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他们逼我嫁给十一爷,他们让我忘记我是明汐,他们不让我爱你……”
她短短几句话将她这段日子受的委屈是那样简单而深刻的说了出来,宇文景抱着她的时候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他的声音也带着些许哽咽,“对不起,明汐,我来迟了。对不起……”
“王爷,你带我走吧,求你,带我走吧。”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她紧紧靠在他怀里,“我想跟你走,我想跟着你。”
“好。”
宇文景一直是个理智而冷静的人,可是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后果,他只知道,他必须答应她,他不能再让她活在这样的地狱里受折磨。
国舅原本只打算让宇文景来劝劝明汐的,在外面等候许久的文忠云没想到宇文景竟然大大方方的将明汐抱了出来。
文忠云大惊,“王爷,您这是……这是做什么?”
宇文景没有说话,冷冽的黑眸仿若有一种慑人的威力扫了文忠云一眼。
文忠云一想,现在明汐被凌辱强爆的事弄得全城皆知,再想做十一皇子妃那是不可能了,世家子弟估计也不会要这样不清不白的明汐。倒不如真就让明汐跟了宇文景,说不定倒真是个好归宿。
宇文景是第一次这样大方的抱着一个女人回府的,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侍卫和下人都看傻了眼儿,只听宇文景十分着急的命令着,“去把南风阁收拾出来。”这些人心里明白,估计这南风阁是要给王爷的“新chong”居住了。
宇文景在南风阁整理出来之前,已将明汐抱到了自己的寝殿照料。
刚要将明汐放到榻上,明汐却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像个受伤的小猫瑟瑟发抖,“王爷,你别走,你别丢下明汐,好不好?”
宇文景心脏一抽一抽的痛,他柔声轻哄着,“明汐,本王不会离开的,你先躺好,我一直都在这里。”
明汐虽已躺在了榻上,手却还是抓着宇文景不放,那种样子像是随时都处在恐惧中。
宇文景对于明汐受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在这其中难辞其咎,现在,他只想好好补偿明汐,他不要让她再受苦了。
经过宇文景几天悉心的照顾,明汐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了很大的改善,只是偶尔,她会自怨自艾的流泪。
“明汐,怎么哭了?”
宇文景将她拥在怀中,二人并肩望着窗外的夕阳西下。
“王爷,明汐已经不配拥有你的爱了。”明汐轻轻离开他的怀抱,站远了一些,她波光流动的双眸饱含悲恸,她抱着双臂蜷缩着,“我觉得自己好脏,好脏啊。王爷,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人了。”
提起这件事,宇文景的心里也万分难过,他只恨自己当初没能保护得了她,才让她卷进了这样的纷争。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他道:“明汐,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听着,你是这个世上最干净的女人,最干净的女人……”
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要帮她洗脑,可是明汐依旧在摇头,“你真的还会像以前那么爱我么?我好怕,我好怕你也会嫌弃我,你也会嫌我……”
还未说完的话,被宇文景突然压下来的吻牢牢堵住,他用任何语言去安慰都不如直接做来得实在,他只想用行动告诉她,他没有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