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蕴琼望的痴迷了,直到那悠悠的笛声渐渐消失,她才回过神儿。宇文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跟前儿。
蕴琼反应过来,便要请安。宇文景伸手止住了她行礼,他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你何须多礼?”
尽管是类似于关切的话却让这许久未见的两人还是尴尬了一阵子。
上一次宇文景强迫她的事,蕴琼还记忆犹新,不是她记仇,是她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仿佛她是看透了他温柔表面下隐藏的邪恶,这么一想,蕴琼不禁离他远了一些。
“琼儿。”
宇文景唤着她的闺名,上前将将她软软的身子拥在了怀中。
蕴琼怕自己挣扎又像上次那样引起他的兽欲,只好温顺的靠在他怀里,却也不迎合他。
后来,他缓缓俯身,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一句暖暖的声音飘进她的耳里,“生辰快乐。”
蕴琼微惊,他竟然还记得她的生辰。每次都是这样,她的心总会在他偶尔的温柔下融化开来,忘记他给的伤痛,像个傻瓜一样再跳进他编织的陷阱。
其实这阵子他都没来看她一眼,蕴琼也是很孤独的,这样的日子并不好熬。
现在他主动来她这里,她是不是要抓住这样的机会,不再惹他生气。因为没有他的夜里,真的太冷了,她故作坚强,却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有多少次梦见他坐在她的榻边守护她,那时,她笑醒了;她也梦见过他给了他一纸休书让她离开王府,那时,她又是哭醒的。
宇文景见蕴琼一点回应都没有,他也不擅长道歉或者是死皮赖脸的求她原谅,这都不是他的性格呀。
琢磨了半天,宇文景轻轻抚了抚她黑色的长发,道:“那你早些歇息吧,本王……走了。”
说完,他有些不舍的放开了她,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宇文景此刻感到一种深深的挫败感,面对蕴琼的倔强和沉默,他总是无能为力。他一直不习惯去哄哪个女人,他也没有这个经验,所以,只能默默离开了。
然而,当他转身之际,蕴琼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宇文景只觉得心中一荡,他的目光落在了欲开口的她脸上。
他的瞳孔很深邃,像一滩没有氲开的墨那样漆黑。蕴琼对上他那样有蛊惑力的目光,心跳不自觉的快了些。
她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的冲动,刚才见他要走,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拉上了他的手。
为了不让自己这样尴尬,蕴琼便装作理直气壮的道:“我的生辰你都没有礼物,就想走啊!”
宇文景笑了,他饶有兴趣弯起唇角,问:“那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礼物?”
“这个……”蕴琼佯装思考的歪着脑袋,不一会儿,她道:“这样吧,礼物先欠着,但是,你得给我立个字据。”
“字据?”宇文景惊讶,他笑说:“礼物就礼物,干嘛还要字据,这么麻烦。”
蕴琼娇嗔的道:“谁让咱们景王整天公务繁忙,万一您要是忘了或者反悔,我不就亏大了?”
宇文景见蕴琼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心里也莫名的高兴,他爽快的答应道:“好,笔墨伺候,本王现在就给你立个字据。”
两人一起来到屋里,蕴琼找了笔墨,一边帮他磨墨,一边道:“你就写,宇文景欠苏蕴琼一个礼物,日后只要苏蕴琼说,宇文景必定答应。”
宇文景心想这个丫头还真是贪心,想趁机敲诈他一笔。
宇文景心情好,他边写,边道:“好,日后你就是要星星月亮,本王都想办法给你摘下来,行不行?”
蕴琼喜滋滋的收好宇文景的立下的“字据”,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可以反悔。”
“本王说过的话,何时反悔过?”
宇文景说完,眸光一闪,一把将蕴琼捞到了怀里。
蕴琼大惊,她慌张道:“你……你干什么啊?”
“睡觉啊。”
宇文景回答的理所当然,他有些无赖的笑了笑:“这么晚了,当然要脱衣服睡觉啊。”
蕴琼大概对这样的事还心有余悸,毕竟那天他太狠了,她想想都害怕,甚至开始恐惧这样的事了。
她忽然推开了宇文景,适才清亮的眸子在这一刻垂了下来,她用低低的声音道:“明汐姐姐还在南风阁等你呢。”
本应美好的良宵被蕴琼的‘提醒’打断,本以为拿出明汐做挡箭牌,宇文景便会罢休。
可没想到宇文景只说了一句话:“苏蕴琼,这次不可以再咬人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上前捧起她的脸,毫不犹豫的将他霸道而强势的吻映在了她的唇上。她的唇畔冰凉,他不由得吸的更紧,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的热气都传递给她。
蕴琼忽而想到那日在他的寝殿,他强迫她,她太恨了,所以一狠心才咬破了他的唇。
想到这儿,她有些懊恼的捶打着他的肩,想让他停止。
的确,他果然停了,又迸出了一句话,“你爱咬,就再咬一次吧。”
说完,又继续着刚才那未完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用力。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可恨又让人难以拒绝,他的霸道,他的温柔,还有他的无赖,都让她无力抵抗。
他紧紧的把她搂着,像是要把她柔软的身躯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直到她胸腔的空气都被他吸干了,蕴琼被他的吻得眼前发黑,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蕴琼的唇被他吻得有些红肿,却更加可爱了。只是,那脸上挂着的却是几道泪痕。
宇文景明白她为什么哭泣,他那天真的太冲动了,后来想想,他这样气愤的原因,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宇文烨,而是因为苏蕴琼在别的男人面前流泪。
他的女人,要哭也只能在他怀里哭。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眼泪呢?
宇文景伸手拂去了她的眼泪,放柔了声音道:“忘了那天吧,让你难过,是我不好。”
他是在道歉么?蕴琼的目光里满是委屈,她狠狠砸了下他的肩膀,道:“我跟你八弟不就说了两句话么,你还说我引诱他,你知道这多伤人么?”
“乖了,不哭了。”宇文景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可不可以不要介意明汐,就算有明汐,你也还是景王妃,不会改变的。”
蕴琼的身子在他说到明汐的那一刻,僵住了,她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离开他的怀里,却用一双含着眼泪的双眼注视着他。
“我知道,让你立刻接受这些会很难……”宇文景用一种沉静而执着的目光望着她,道:“但是苏蕴琼,你是我的人。我不喜欢你在别人面前落泪,如果你要哭,我可以把我的肩膀给你,让你哭个够。”
他果真是被太多女人敬畏、服从惯了,尽管是道歉的话,也被他说的这样生硬与强势。
但蕴琼却因为那一句‘你是我的人’彻底败给他了,不论她再怎么逃,也终究逃不过他的手心。
她爱极了他的霸道,因为他总是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安心,他总是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告诉她,她是他的女人。
蕴琼的嗓音哽咽着,她问:“我真的可以和明汐姐姐一样,做你的女人么?”
宇文景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傻瓜,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也许,从你八岁那年做了我的小跟班儿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么久无法平息的情绪被他抚平,蕴琼的手终于也环抱住了他宽阔的肩,她默默地想,明汐回来这件事她无能为力。可是,宇文景就像她的空气,如果没有了空气,她会死掉。如果她没有勇气失去宇文景,她就要用一颗宽容的心去接受明汐。
他半推半就的将她弄到了榻上,蕴琼的身体不自觉的紧绷着,手也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身下的被单。
宇文景如此细心的男人当然注意到了她微妙的变化,随即,一双温暖的大手覆在了她紧抓被单的小手上。
蕴琼心一热,他沙哑而魅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道:“别怕,我会轻一点。”
蕴琼缓缓闭上了双眼,长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宇文景一个没忍住便吻上了那美丽的眼睛。
帐内又是一片翻云覆雨,蕴琼在他身下透着一丝妖冶和魅惑,褪去了往日的青涩。
后来,蕴琼得出了一个可笑的结论,只要她可以在他身边,她便不再计较这许多了。她可以无限的让步,至于底线,她也不知道……
可今夜却有一个人空熬着一双黑眼圈,独自坐在寝殿内似是在等消息。
不一会儿,派去打探的婢女便回来了,“姑娘,今日王爷已经在东暖阁歇下了。”
明汐只觉得胸中一闷,她摆了摆手,示意那婢女退下。
婢女走后,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女人总是敏感的,她可以感觉得到这次回到宇文景身边后,哪里不一样了。
尽管宇文景还是很疼爱她,尽管他绝大多数时间还是会来她这里,但总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
明汐秀眉微微蹙起,今天的事情只能说明一件事,宇文景心里是有苏蕴琼的,不然,有哪个女人的生辰能让宇文景大驾光临?
明汐唇角勾起一丝不明意味的弧度,是该想个办法了。这个王妃之位原本就该是她的,她只是想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而已。
自那日蕴琼的生辰之后,宇文景来东暖阁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蕴琼也渐渐接受了和明汐共事一夫的现实。虽然总是别扭,但两人之间似乎也没什么瓜葛。
蕴琼想,这样倒也好,至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别人的陷害。
这一日,听说明汐身体微恙,宇文景在书房处理完公务便去了南风阁。
明汐表现的和往日一样温顺娇柔,脸上带了丝病态的她更让人怜惜。
宇文景一过来,她便顺势靠在宇文景怀里,葱白的指尖在他胸膛上打着圈圈,佯装嗔怪道:“王爷都把明汐忘了。”
“胡说,本王哪里能忘了你?”宇文景点了下她的鼻尖,很坦诚的解释道:“前阵子发生了太多事,再加上你回来了,琼儿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情绪。可以答应本王,和琼儿好好相处么?本王不想太为难,你懂我的意思吧?”
明汐的头埋在他胸前,很恰当的掩饰了她脸上的茫然无措。她一如往常的温婉答应着,“嗯,我知道的,琼儿不仅是你的妹妹,她也是我的妹妹。”
宇文景湛黑的目光深了一分,他道:“不只是妹妹,明汐,她现在跟你一样,都是我的女人。”
宇文景的意思很明白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的承认他心里是有苏蕴琼的。明汐知道,他在提醒她苏蕴琼的存在。
在他说这些之前,明汐可以肯定的说宇文景最爱的女人是自己,她一直以为苏蕴琼是一个宇文景想丢却丢不掉的包袱。
然而她似乎犯了一个大错误,在自己离开宇文景的这段时间,苏蕴琼已经不再是这样简单的角色了。
这时,小春子轻轻敲了敲门。
“什么事?”
“回主子的话,宫里传信儿,说明儿个是小皇子满月之日,各皇子公主要携家眷一同参加皇子的满月酒。”
“好,知道了。”
宇文景示意小春子退下。
明汐听小春子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了一番盘算。皇帝老来得子,小皇子的满月酒肯定会大肆庆祝一番。届时一定会有很多皇宫贵族和朝中重臣参加,如果宇文景可以把她带到宴席上,不正好儿可以把她展示给众人。虽然现在自己的名声不好,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大家的映象应该也都淡了吧。
“王爷……”明汐酥软的声音喊了一声,带着一丝哀怨,道:“明汐好久都没有去热闹点儿的地方了,整日在屋中好闷的。”
宇文景顿了顿,问:“你明天想跟本王去小皇子的满月酒?”
“可以么?”明汐佯装惊喜的望着他,道:“想必那里一定会很热闹的。”
“明汐……还是算了吧。”宇文景怜惜的抚着她的脸颊,道:“那样的地方不适合你,我不想让那些人的风言风语再伤害你。乖乖的在府里等我,好么?”
宇文景不带明汐的原因有二,一来,尽管他知道明汐是清白的,没有被人玷污,但是其他人不会相信;二来,明汐本要嫁给宇文硕,却又被他接入了府中。这本就让人家议论纷纷了,他此次若是带上明汐去这个满月酒,皇帝心中一定会觉得他何其荒唐。
明汐心中失望总是难免的,但想到宇文景还是处处替她考虑,多少也算是平衡了一些。
宇文景复而道:“你要是觉得在王府闷了,就出府玩玩去。本王派隐卫保护你,可好?”
“不好。”
明汐娇嗔一笑,道:“我要跟王爷一起去外面玩儿,我要你来保护我。”
“好。”
宇文景嘴上这样答应着,心里却担心接下来一段时间还有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皇帝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尽管皇帝在上朝的时候总是拼命的撑着,强打起精神。但据宇文景安排在太医院的人传来的消息,皇帝的病情最近一段时日进展的十分迅速。这也就代表着,暗中皇子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宇文景。
终于快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宇文景要定了北越国的大好河山,所以,他输不得。
说到小皇子的生辰,宇文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带蕴琼一起,蕴琼是王妃,而且也算聪慧,带着她肯定省心。
蕴琼听宇文景说要带她参加小皇子的满月酒,她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宇文景不解的问:“怎么了?”
蕴琼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那小皇子明明就是三皇子跟徐昭仪的孩子啊,我想想都觉得恶心。父皇被自己的儿子和女人背叛,这哪是给小皇子办满月酒啊,这明明就是小皇孙啊。”
宇文景也难掩尴尬,毕竟这算是皇室的丑闻,他作为皇帝的儿子,当然觉得羞愧。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带上了绿帽子,这真是他父皇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别说是皇帝,就算是个普通的男人,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背叛吧。
“琼儿,这件事万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知道么?”宇文景面露担忧,他道:“父皇年事已高,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能不揭穿,就不要再提了。”
“嗯。”蕴琼坚定的点点头,道:“像三皇子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宇文景本来打算就带蕴琼一人去满月酒的,可是,慕容文馨却在他们临出发之时,颠颠儿的跑来了。
“文馨?”正打算上马车的宇文景微微惊讶,“你……怎么跟来了?”
慕容文馨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八爷都好久没来景王府了,他是不是为了躲我呀?今儿个是小皇子的宴会,我想去见他。”
宇文景想想他父皇,再看看这个慕容文馨,他忽然觉得自己比他父皇也没好到哪里去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侧妃跟弟弟谈情说爱,看着就看着吧,这还要负责撮合他们。这个慕容文馨更是个绝无仅有的奇女子,竟然明目张胆的求着‘夫君’带她去找别的男人。
慕容文馨见他愣神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爷,王爷?”
“嗯?”宇文景回神儿后,尴尬的轻咳两声,道:“你去后面那辆马车吧,跟王妃同乘一辆。”
慕容文馨欣然答应了,屁颠屁颠的跑到蕴琼的那辆马车边,小太监连忙上来扶她,她也不用,还喃喃道:“本姑娘腿脚灵活着呢。”
蕴琼一看慕容文馨突然上了这辆马车,她微怔。
蕴琼跟慕容文馨根本就没怎么打过交道,一开始宇文景娶她的时候,她以为这个将门千金肯定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再加上新婚后第一天,她也没按时给她请安,蕴琼就更做好了准备迎接慕容文馨这个地雷。
那日在王府的花园偶遇了慕容文馨,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将军的掌上明珠。
可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小女子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傻乐傻乐的。知道她是王妃,便用那别扭的姿势请了个安,而且竟然还给了她一个新称呼:王妃姐姐。当时蕴琼真是哭笑不得。
慕容文馨仿佛和这个王府格格不入,她太脱俗,太奔放,太不拘一格。
后来没多久明汐就进了王府,蕴琼整日呆在东暖阁闭关,就更没有见过慕容文馨了。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但她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女孩儿。
但蕴琼有一件事却十分奇怪,宇文景似乎总也不去慕容文馨的漪兰殿,慕容文馨也从没有主动找过宇文景。仿佛这慕容文馨来景王府不是做侧妃的,倒像是来做客的。
今日,蕴琼很惊讶慕容文馨也来了,她道:“慕容侧妃,你……你也去小皇子的满月酒啊?”
“嗯。”慕容文馨坐在了她旁边,并未多言,她只怕再多说,就会说漏了嘴。
马车缓缓行驶了,蕴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边的姑娘,心道,慕容修能养出如此单纯的女儿,真是不容易。
但有一件事蕴琼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慕容文馨,那就是在宇文景跟慕容文馨的婚事上,她做了手脚。那时候只为了把慕容修拉到宇文景这边,蕴琼才不得将慕容文馨硬塞给了宇文景。现在看来,慕容文馨好像真的不在乎这个景王侧妃的位置。
一路上,马车内出奇的安静,虽然慕容文馨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很闷,但她还是害怕一说话就露馅了。她可是跟宇文景保证过的,绝对不能把这个秘密说给别人听。
忽然,蕴琼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慕容文馨一怔,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蕴琼温和的对她笑着,“慕容侧妃,我可以叫你文馨么?”
“当然可以啊。”慕容文馨爽快的答应了,她尴尬的说:“其实我挺不习惯别人叫我侧妃娘娘什么的。”
蕴琼认真咀嚼着她的只言片语,她又问道:“王爷有多久没去你那里了?”
“这个……”慕容文馨吞吞吐吐的,她可以说宇文景就大婚之日去过她那里一次么?可是这样似乎不太正常啊,会让人起疑心的。她连忙道:“王妃姐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争景王的。”
蕴琼心知她误会了自己,便解释道:“文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现在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你不能总是这样。他是王爷,你不能总等着让他去找你啊?”
慕容文馨似懂非懂的看着蕴琼,闪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竟问了一句,“王妃姐姐,你爱不爱景王?”
“啊?”蕴琼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大大咧咧的把这样的事拿出来问,她微微惊讶,却还是红着脸点点头。
慕容文馨拍拍她的肩,道:“这就对了嘛,你爱他,干嘛还把他塞给我呢?”
“我……”蕴琼语塞,她无奈的望着她,道:“我只是不想你后悔,现在你若是让王爷把你忘了,以后王府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进来,到那时你会很难熬的,懂不懂?”
慕容文馨见蕴琼句句诚恳,她对这个王妃姐姐的好感渐渐多了些。不过,她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蕴琼,慕容文馨只好友善一笑,道:“王妃姐姐的话我记住了。”
“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难处也可以来找我。”蕴琼喜欢跟这样的女孩儿相处,也许是因为她们都向往自由和宁静,都厌恶阴谋与心计。
小皇子的满月酒自然是盛大无比,热闹非凡。此次宇文景带了蕴琼和慕容文馨同去,自然成了众人议论的话题。
女人们议论最多的是苏蕴琼这个无背景的王妃和慕容文馨这个将军之女的关系看上去如此友好,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而男人们议论最多的话题是景王真是有手段,竟能将慕容将军的嫡女去过去做个侧室。
酒席上,皇后与皇帝并肩而坐,惠贵妃坐在皇后右侧,再旁边的人正是刚产子一个月的徐昭仪。
皇帝对徐昭仪那叫一个满意、赞赏啊,不仅赏赐了很多东西,更扬言要将徐昭仪封为丽妃。
蕴琼静静的坐在宇文景边上,漠然的望着这些喜笑颜开的人,心里不禁为他们感到悲哀。
一国之君被儿子和女人哄得团团转,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皇子’,却被这些人如众星捧月般吹捧。
蕴琼真想知道此刻徐昭仪心中作何感想,而不远处的三皇子又是什么感觉。他们可有一点点的愧疚或羞耻?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一直沉着脸,就算是笑,也只是生硬的扯一下嘴唇。
底下的官员这个敬皇帝一杯酒,那个又来说些话表忠心,皇帝一高兴,又是几杯酒下肚。此时喝的已是满面红光,说话间都有几分醉意。
皇后悄声在皇帝耳边,道:“皇上,龙体要紧啊。”
“今天高兴,朕今天高兴!”
皇帝并未听皇后的劝阻,反而更尽兴的喝。
突然,皇帝一声剧烈的咳嗽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蕴琼和宇文景也同时向龙椅那边看去,他们都震惊了。
皇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便倒在了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