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儿整日整日的都呆在家里,很少出去。以前是这样,最近更是这样了。
徐姐煮好了一晚小米粥放在。她的面前。
“小姐,喝点东西吧。你早上都没有吃饭。”
徐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之前的事情,她都知道,那时候,她对这个骄纵的小姐还有些讨厌。
可是这几年看着,倒是多了一些让她心疼。说到底都是爱情闹得。若不是小姐这么爱着先生也不会如此。
所以渐渐的,徐姐也将心理的不满收了起来,对梁希儿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服侍。
只是,梁希儿却好像根本没有胃口。
这些日子来,她的脑中总是换晃动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这女人身材纤细,凹凸有致,一张精致的小脸,皮肤胜雪,颊边一点嫣红似娇似媚,一双纯澈晶亮的眸子,干净如水。
她就是夜微澜。她以为她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她竟然再一次出现了。还出现在她的家中,她爱的男人的怀里。
梁希儿双眉紧紧的拢在一起,眸间的愁绪浓的化不开。
本来,她都已经想要放弃了。可是,这嫉妒的心为什么又在蠢蠢欲动?
她已经努力的劝说过自己了,既然慕月冥不爱她,那她就放手,可是真的到了将他拱手让人的时刻,她还是会心有不甘。
她这是怎么了?心里二种情绪不停的扭打着,打了几天几夜,不分胜负。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痛苦的想死。想到这里,梁希儿痛苦的在头上敲了一下。
徐姐见状,慌忙拦住了。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别这样,我相信先生还是爱小姐的。小姐你不要泄气呀。”
徐姐文化不高,说话没有那么多的艺术。她只是顺着自己的想法来安慰梁希儿。
可是,梁希儿却烦躁的打断了她。
“不要说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说完,也没看面色有些尴尬的徐姐一眼,起身就往楼上来。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她转头看了看,才发现手机还忘在茶几上,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手机对于她,现在除了徐莉莉和安浩泽还会经常打电话给她之外,她想要等的那个人是从来不会的。
可是这个时候,那二人应该都在工作,那会是谁呢?
梁希儿走过去拿起手机,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半个小时之后,梁希儿就见到了打电话给她的这个人。
她没有想到,沈彦清竟然会打电话给她。想起刚才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她更是奇怪。
“梁小姐,你知不知道慕月冥在外面还有个孩子?那个孩子长的跟他一模一样,你想见见吗?”
为了这句话,她就来了。来的路上,她已经把事情想了一个大概。
夜微澜都回来了,那沈彦清说的这个孩子,就应该是夜微澜的孩子。是夜微澜和慕月冥生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怎么会落在沈彦清的手里呢?
这是她想不通的,就因为想不通,所以她才会来。
二人约了一间不知名的酒吧。白天的酒吧虽然也开门,但是里面的人却没有几个,所以这里似乎更适合谈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话题。
梁希儿抬眼看着沈彦清。她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看见沈彦清了。对他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刚来S城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沈彦清高大英俊还多金,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
可是眼前这个,若不是他的脸还有些像,梁希儿几乎真的认不出来了。
他蓬头垢面,衣服虽然还齐整,却是看不出牌子的普通廉价货。一看就让人想到二个字,落魄。
梁希儿突然想起慕月冥河和沈彦清之间的恩怨来。对了,沈氏现在已经被慕月冥整的再也爬不起来了。难怪沈彦清会如此的形象。
想起这些,梁希儿娇美的脸上就不由得带出了一丝讥诮的笑。
“怎么?沈先生,该不会想拿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来威胁月冥哥吧?”
她的讥诮,沈彦清好像并不在意。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威胁慕月冥。他知道那个男人的冷绝程度,是他威胁不了的。
所以,他索性不做这样的蠢事。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慕月冥痛苦。
试想一下,如果他的老婆杀死了他和最爱女人生下的孩子,他会不会痛苦?他痛苦的样子又会是什么样子?那张俊美逼人的脸会不会扭曲变形?他那个冷静聪敏的头脑会不会发疯抓狂?哈哈……这些是多么让人期待?
沈彦清的脸上显出一种惨白恐怖的笑,那笑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是阴森森的。好像来到了地府一样。
梁希儿眸光一敛,本能的觉得沈彦清的笑很有问题。
“沈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吧。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梁希儿站起身来,做出要走的样子。这个男人现在让她觉得有些危险,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远离他。否则搞不好问题没弄清楚,倒是把自己搭上去了。
可是,见她要走,沈彦清却切入了正题。
“等一下,梁小姐,我们谈一个交易如何?”
梁希儿怔了一下,转身狐疑道:“交易?”
沈彦清微微一笑,娓娓道来……
同时,洛玲的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顾西川,洛玲,Mark甚至还有张老师,全都在家里陪着夜微澜,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而此时的夜微澜也不哭,也不叫,只是木头人一样的坐在床边。眸光放在手机上,洛玲知道,那上面是Gary照片设置成的屏保。
她就这么看着,一直看了二个小时一动不动。
洛玲端了一杯热水来,担忧的叫了一声:“微澜,先喝口水好不好,从早上到现在,你没吃没喝……”
后面的话她也说不下去了。她看见夜微澜的一滴眼泪落在了手机屏幕上,那滴泪印染开,屏幕上小家伙的笑容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幻。
“洛玲,Gary出事了。”
夜微澜倏然说道。头也没抬,只是从那娇嫩又无血色的唇中溢出这句话来。她的声音低沉,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的洛玲一阵的心惊肉跳。
“呸呸呸,微澜,你说什么呢?他不会有事的,只是贪玩走丢了而已。”
说到这里,洛玲的脸上带上了深深的懊恼的情绪。暗怪自己都是自己不好,要是自己看紧一些也不会这样。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好好照顾夜微澜,等着慕月冥的消息了。
这么一想,洛玲又想开口劝说几句。不料,夜微澜却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后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洛玲。
“二个小时了,要是走丢了,月冥一定会找到的。可是,他没有任何的消息,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夜微澜的话清楚明白,带着深入骨髓的痛和绝望。洛玲心里一惊,原来她还是这么清醒,脑子一点也不糊涂。
甚至比自己看的都要透彻。她虽然不说话,可是心里都明白。依慕月冥的能力,若真是走丢,就算小家伙在天边,他也找到了。可是,没有,那就说明是有人蓄意而为的,他们把Gary藏了起来,所以,慕月冥才会找不到。
洛玲的脸白了,一丝惊慌爬上眼底。
“对不起,微澜,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是我把Gary 弄丢的。你那么相信我,可是我还是把他弄丢了。我……”
她开始懊恼的扯着自己的头,五官痛苦的全拧到了一起。
夜微澜却幽幽的叹了一声,泛着泪光的眸定定的看了洛玲一眼。
“不,洛玲这不能怪你,是有人想要害他,想要害我。或者是……月冥!所以,这不怪你。”
夜微澜说的肯定,心里也同样没有责怪洛玲的意思。
可是,她的话在洛玲听来也只是安慰,而且越是如此,洛玲越是觉得对不起夜微澜。心里更为那个可爱的孩子深深的担忧着。
倏地,洛玲脑中精光一闪,急切的问道:“对了,微澜,你最近见过什么人?”
夜微澜一怔,忧伤失神的眸子闪出了一丝的不解。
“你的意思是?”
“哎呀,你想呀,你回来这才几天,左右都不到半个月,这么快就出事了,而且又是孩子,我想一定是我们认识或者熟悉的人干的。你在美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次回来,可并没有一一通知,那么我想,这几天里,你遇见了谁,谁的可能性就最大。否则其他的人哪里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夜微澜的脑子好像猛然被敲了一下,许许多多的思绪一一回来。
洛玲说的有道理,她这次回来还没有想好会不会长久的呆下去。所以,她没有告诉其他的朋友。知道她回来,并且知道她带着Gary的人屈指可数。这样一来,就算不是这几个人,那这几个人至少也脱不掉嫌疑。
一个一个的人影在夜微澜的脑子里闪出。首先见的就是慕月冥。
他?肯定不是,那是他的孩子,他不会这样的。而且,依照他的个性,他如果真想夺走孩子,一定也会光明正大的,绝对不会采取这样的方法的。
然后是陈琪?会是她吗?早上在现场,她和自己发生了那些事情,若说报复也有可能。
再就是沈彦清和梁希儿。这二个人……
夜微澜柳眉拢的越发的紧了。心头的阴影更深。
这二个人都是恨她入骨的人,要是他们绑走Gary,她简直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若是Gary 真的在他们中的一个人手上,那……
结果,夜微澜不敢去想,每当想到沈彦清怨毒的神色和梁希儿嫉恨的眸光,她的心就开始发抖。仿佛能看到的她心爱的孩子正在遭受着什么。
“不……我要去找他,Gary我要去找他。”
各种可怕的场景在她的脑中浮现,她再也坐不住了。她要去找她的孩子,她要去找沈彦清和梁希儿问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们藏起了她的孩子,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夜微澜闪电一样的从床上奔了起来,洛玲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奔出了房门,幸亏在客厅的顾西川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微澜,你要干什么?别这样,相信总裁,他会找到的。如果连他都找不到,你再出去又有什么用?”
顾西川的话一针见血,深褐色的瞳眸更是凝着厚厚一层担心和心疼。
夜微澜刚从涌出来支撑她跑出来的一口气倏地散了。整个人软软的瘫了下来。
顾西川一把扶住她,洛玲也赶来,将她扶在沙发上坐下来。
“是呀,微澜。你别这样。西川说的对。慕月冥都找不到,你出去也是无济于事。”
夜微澜眼眸凄然的转了一转,倏然痛哭起来。大叫着Gary的名字,心里的痛仿佛正在经受着最严厉的凌迟之酷刑。
她没有再去找,只让顾西川给慕月冥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刚才的猜测。虽然涉及了梁希儿,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梁希儿做的,慕月冥会怎么处理,但是至少有一样,Gary是他的亲骨肉,只要能找到他,慕月冥一定会有办法保全他不受伤害。这就足够了,只要孩子平安,她……宁愿不要爱情。
时间在死一样的沉静中慢慢流逝,窗外的阳光由明亮变得黯淡,直到完全隐秘不见。
今晚的月似乎也格外的晦暗,一如房中人的心情一样。偶尔传来路边几声凄厉的车喇叭声,都能让房中的人心惊胆战一阵。
夜微澜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吃一口,没喝一口,就这么坐着,姿势都没有变。
远远的看上去,她就跟死人也没有什么二样。或者说,时间每过去一秒,她的心就更加濒临死亡一点。
夜微澜如此,此时还在安然总部的慕月冥也并没有好多少。
一个下午都过去了,孩子竟然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坐在这里,不敢去看夜微澜。他害怕看见她崩溃的样子,他也会蹦断最后一根神经。
他只能坐在这里等消息,可是时间越来越久,他心里的不安就越来越重。如果是走丢,那么一定早已经找到。如果是绑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接到任何人索要赎金的电话,所以这二样都不是。
对于一个强者来说,可怕的不是他的对手有多厉害,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对手是谁?这样的不安让他向来以冷静著称的头脑也开始混乱烦躁起来。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