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丝怨毒
那时花开2015-10-22 17:163,003

皇上抿紧了双唇,专心地催动着身下的马匹。他感觉得到,白苍狼不仅仅是去做卧底那么简单,何况即便是做卧底也足够不简单了。而白苍狼的沉默更让他笃定,这其中有事情。

白苍狼在微弱的挣扎后,开口道:“陛下,镖上有毒,快些走。”

皇上猛然勒住马缰,马一时控制不住,后蹄腾起,尘土飞扬。他说道:“你先下马,我回去要解药。”

“不用,边营中有解药。有话回去再说,行么。”说完,白苍狼便靠在他的背上合上了双眼,也不知真昏迷还是假昏迷了。

等到了边营,马都累得吐出了白沫。皇上背着白苍狼直接跳下了马,对常何喊道:“白苍狼中了毒,她说边营中有解药,在哪里?”

这时候,白苍狼受到了颠簸,悠悠转醒了,简短地说道:“万梅的梅花镖。”

常何应了,便就小跑着带路,到了一处瓦房下,拉开一抽屉,提到桌子上来,满满的全是各色的小药子,封口却都是很密实,瓶口处缠了好几层。常何找了一个小瓶出来,也不慢慢去解,只拿小锤用力一敲,敲碎了瓶子,取出里面布袋装着的药丸。皇上接过,唤醒白苍狼,让她吞下。

白苍狼以床为席,静静打坐运气,让药效遍行全身,过了半个时辰,白苍狼的脸色才慢慢转红,说道:“唤管七进来,帮我清理下伤口。”

常何为难了一下,说道:“她还没有回来。”

白苍狼虽是中毒才愈,神思却是清明,见常何一副为难模样,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微微颔首,说道:“夫为妻纲,到了你这里却是倒了个,若是你管不了你媳妇,我总得找个时候帮上一帮的。”白苍狼虽说要管一管管七,但神色却是祥和。常何便放下了一颗心来。同时,皇上也就放下了一颗心,连管七都不重罚,想来白苍狼也不会怪他。

这时皇上便就说道:“既然伤口有毒,还是要尽快处理才好,免得留下伤疤。”他尽量说得自然,不想有任何的尴尬出现在他与白苍狼之间。

他一直都坐在床沿上,白苍狼听了这话,却不领情,只不热不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这话说得极是。末将劳陛下挂念,实在有愧。方才有伤在身,有失君臣之礼。这边营虽小,却也有两处敞亮的大屋,让常何带陛下前去休息。末将也需养伤,暂时不便陪同。若有公务,午膳时再向陛下汇报。”

皇上见她开口,便知她要说什么,只是听她说了这么许多话,有些怕她精神不济。却听她越说越多,没完没了,心里慢慢气闷起来,却还是耐下性子来说:“这边营中可有侍女?谁帮你上药?”

“边营中虽无侍女,却有医女,陛下有心了。”白苍狼微微行礼,却是在逐客了。

皇上自有很多话要问,也有很多事要做,对白苍狼拒他千里之外也自是不悦。但见她为了自己受了伤,幸而无事,庆幸之余,便也就不那么计较了。他在这里总要待上数日,总还是有时间的。他说了句,她有伤在身,不必送了。便就推门随着常何走了。

自然又有兵士进来,白苍狼吩咐他们烧些热水,煮些绷带。带他们将要的东西收拾妥当了,便自己脱了袍子。这本是她住的屋子,虽然算不上什么闺房,还是有一面大铜镜的,她从抽屉里又取出一柄小镜子,背对着大铜镜,手里拿着小镜子,便就看见了自己的伤口。

万梅那个女人,倒是打的好主意,在双方对峙之时出手,一是可以杀了她以除心头之恨,也使得七王爷再无所顾忌,二来她一死,北方疆界一时无主,七王爷自可长驱直入,无人可挡。她为了七王爷,倒是想的多。却也不想她做出这般举动,七王爷岂能饶了她。万梅对七王爷自是一往情深,但只可惜七王爷是个才大心忍之人。

白苍狼初见万梅时,起的是惺惺相惜之情,一是见她生得一颗玲珑剔透心,十分聪慧,二是见她一女儿之身,虽未上马杀敌运筹帷幄,却也是一身好武艺,不由得白苍狼不另眼相看,这第三却是白苍狼早看出了万梅对七王爷的一腔爱慕,想当初,她白苍狼自己不也正是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么。不同的是,皇上到底是一个心软的人,你对他真心地好,他看在眼中,时间久了,便就进了心里。而七王爷却是个心硬的人,你对他捧出一颗真心,却又关他何事,只是莫要误了他的事就随你去了。至于你捧着那颗心,手都酸了,或者心都给鸟儿给啄了,他也是无所谓的。看得明白了,白苍狼便有些厌恶万梅了,明知道再爱下去没有什么好结局还何必飞蛾扑火呢。自己当初是傻,可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这便就是七王爷——白苍狼眼中的七王爷。在朝堂上,七王爷是温良如玉的。在战场上,七王爷是智勇双全的。对白苍狼,七王爷是尽心尽力的,甚至于十全十美的。但你看一个人,莫要看他欢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莫要看他得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要看他不高兴的时候,不耐烦的时候,不乐意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七王爷狠情绝性,却对她白苍狼极好。皇上性情中人,却曾经伤她至深。

白苍狼费力地清洗着伤口,又上了药包扎。伤口在背后,自然很不方便,但她早已习惯。小时候,受了伤,都是杨大哥帮忙处理。后来,杨大哥走了,军中都是男人,她便自己处理,开始时艰难,后来也就好了。刚刚皇上的举动,她不是不明白,他是想亲自给她上药。可这样的呵护之至肌肤之亲,还是算了吧。军中哪里来的医女,所谓的医女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白苍狼哪里来的解药?”皇上哪里有休息的心思,开口便问解药的事情。

常何闷声答道:“七王爷为了以防万一给的。”今日见两人回来,常何便知瞒不住了,便实话实说了。论起说谎,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

那个七王爷倒是想得十分周到,皇上心中怒气腾腾地上升,顿时加大了音量:“白苍狼潜入七王爷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常何扑通跪下,急忙辩道:“白将军潜入七王爷府,自是为了军报。两国之间这两年虽然太平,但谁能知道几时就会起了战事,有备无患自是好的。”

皇上不禁摇头,问道:“七王爷府中有没有人知道他们所谓的新夫人是我朝堂堂代王?”

“这自然无人知晓,不然怎算潜入。”

“那朕再问你,那北魏七王爷是否是国之栋梁,白苍狼所刺探的边防战谋是否都出于此人?”

常何听了皇上明知故问的话,先前一句还以为是关心白苍狼安危,这下再不明白,便是痴傻了,但他也只能答道:“陛下所言皆是。”

“那白苍狼既然可以深入王府,为何不干脆一刀了断了这七王爷性命,却偏偏生出这许多的事情来。白苍狼这是有私情!”

常何汗流浃背,知道瞒无可瞒,只能说道:“白将军也是国之栋梁,一旦行刺,只怕安危难定,对我朝而言,未必是好事。”

“白苍狼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就成了国之栋梁了。”皇上冷笑。若是常何一直推说不知,他还可以自欺欺人,但现在他的心里和*一般,怎么还能继续瞒得过自己去。自己曾经的王妃,现在还惦记的女人,亲手封的代王大将军,和敌国主将不但通了私,还通了情,抑或更难听的说法,是通奸。

常何自知难以瞒得过皇上,但他虽驽钝,也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里,即刻不再辩解,而是直接说道:“白将军对那七王爷的确有不忍之心,但七王爷并不知道他的夫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白将军。”

“是么?人家床上枕边说过什么,你一个小小侍从又从何知晓?”

常何听了这句,不禁齐身一颤,倒不是怕,而是感觉到了皇上的那一丝怨毒。对于帝王而言,怎可怨毒?白将军这一次怕是玩大了。

而不远处,白苍狼木木地站着,那句话听在常何耳中,是一丝怨毒,听在她心中,便是一把刀。她冷冷地逼出一丝笑来,皇上这句话就是感觉到她来了,才说给她听的吧。

她自认不是当初的那个白苍狼了,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这样一想,便就能够从容地走了过去,行了君臣之礼后,说道:“末将记得陛下在多年前便已在群臣面前宣过废后的旨意,怎么,如今是要管臣子的床纬之事么?三皇五帝到如今,还真不曾听说过哪一位帝王管过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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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的狼性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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