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告状
自由精灵2015-10-22 17:164,113

  “好小子。”荣英城拍拍他的肩膀,“本王已经想过了,我们需要一些帮手,首先,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召集一帮人,一帮衷心为国做事,为民分忧之人。”

  “王爷。”何真紧随其后,“这样的人很多,可是王爷,他们也有自己的顾虑。”

  “什么顾虑?”

  “他们大都是从前倍受打压的士子,或者因得罪上司被贬放的官员,这些人对王爷倒是忠心耿耿,但他们当中,更多却是为了保身家性命,或者谋求前途富贵,难有真正做事之人啊,王爷。”

  “说得对。”荣英城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所以,本王要招一批死士,心腹,心腹之人,你知道吗?作为摄政王府最高级的慕僚,必须知根知底,对于对方的脾气禀性一技之长,都要了解到位,最重要的,便是其至诚之心,倘若不是能和衷共事之人,绝对不要。”

  “是,王爷。”

  “至于其他人,”荣英城淡淡一笑,“或者打,或者用,或者拉,或者淡化处之,不要使其干扰我们的计划进程便是。”

  “是。”

  摄政王府沸腾了。

  荣英城发布了招贤榜,广纳各地贤士,同时连修广文、广钧、诚修三大书院,对于各地来京城的贫寒士子寄予优抚,一时之间,元京城挤满了各地来的年轻俊杰,或纵谈国事,或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倒也是一种全新的气象。

  “左相大人。”

  淳德斋。

  虽在京中久负盛誉,但这座食楼却一向是最安静的,因为往来于其间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不太与寻常之人过从。

  “怎么样?”

  “摄政王府车水马龙,看来摄政王确实想要大干特干一番。”

  “大干特干?”左相商清泰唇边淡淡浮起丝嘲讽,“且让他兴头几天吧。”

  “左相大人?”站在面前这位年轻公子显然不太明白。

  “你去吧。”

  商清泰摆摆手,示意他离去,然后往后躺进舒适柔软,铺着皮褥的椅中。

  商清泰。

  两朝元老,在大裕朝堂经营四十年之久,可谓树大根深,朝内朝外盘根错节,三亲六戚外加门生几乎遍布整个天下。

  老实说,商清泰并不是一个坏人,而且很早就想过退隐田园,就在他准备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时,荣英耀忽然召回了远在封地的荣英城,并且没多久便任命其为摄政王,总摄朝政。

  对于荣英城大刀阔斧的改革,商清泰并不觉得反感,并且大力支持,只是,当荣英城的剑锋指向商家势力时,商清泰瞧出了苗头。

  来者不善啊。

  现下他还在位,荣英城便如此咄咄逼人,日后他若离去,那整个大裕皇朝,岂不都成了荣英城的天下?

  商清泰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他也不愿和荣英城对着干,一则,他年纪大了,干也干不动;二则,荣英城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倘若对付不了他,反而让荣英城羽翼丰满,那么他商家必将后患无穷;三则,商清泰心里很清楚,荣英城采取的所有措施都是正确的,大裕皇朝若想中兴,必须这样改革。

  倘若为国家计,商清泰本应大力支持荣英城,但他年纪大了,不能不顾念儿孙,是以,商清泰打的如意算盘是,先运用手里的势力,把荣英城打压得无法还手,再出面和荣英城和谈,与他进行交换,倘若双方能达到势均力敌,他再从商家挑一个顶梁柱出来,撑起整个商家,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成功身退了。

  论理,商清泰的主意确实不错,但就是不知道,荣英城如何出招。

  “诸位。”

  广钧书院,荣英城端坐在正中主位,目光淡淡扫过下方一众士子:“未知诸位对当今天下之时局,有何看法?”

  “启禀王爷,如今天下最紧要之事,莫过于苛政,各地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打着朝廷的招牌,其实收上来的银子却全都进了某些官员自己的腰包。”

  “对,对。”

  “那么,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底下的人却是一阵沉默。

  谁都知道税苛是件十分麻烦的事,但要如何根除这个痼瘤,却远比想象的麻烦。

  “小的倒有一法。”

  底下站出来一个年轻的士子。

  “哦?”

  “朝廷可颁布明令于天下,昭告每种税的定额,再派官员暗访,若何地的税收超出了额度,则治该地官员之过。”

  “这法子,倒也不错。”荣英城点头,“你且近前来。”

  “是。”那个士子应了一声,踏前数,荣英城凝目注视他,半晌,微笑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可姓姚,名春鸿。”

  “可愿入朝为官?”

  “小可愿意跟着王爷。”

  “成,明日你便去户部报道。”

  “是,王爷。”

  荣英城又与他们商议了一些要事,大事,方才令士子们散去,自己起身离开广钧院,坐着官轿回府,刚转过一条巷道,忽听前面传来一声嘶喊:“王爷,民女冤枉。”

  “大胆民女,如何敢惊扰王爷,还不赶快退下!”

  “等等。”荣英城吩咐住轿,撩起轿帘来,却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头上顶着一本诉状。

  “你是何人?”

  “小女乃漳南县杨平村沐氏,现有状纸,状告里长之子逼良为娼。”

  “逼良之娼?”荣英城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侍卫,“你去,把她手里的状纸给本王接过来。”

  “是,王爷。”

  侍卫躬身行了一个礼,迈步过去,接过女子手中的状纸,复折回荣英城身边,荣英城接过状纸,打开扫了一眼,但见其上一字一句写得清楚分明,且言辞犀利之致,挟着一股愤慨之气,直冲云霄。

  “这状纸,是你写的?”

  “不是,是村里一位秀才代笔。”

  “哦,此事本王已然尽知,会着令漳南县的县令处理此事,你且回去吧。”

  姚氏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

  “王爷,小女并不畏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如何死得不明不白?”

  “里长乃是县令的侄子,平时与县令多有走动,故此,小女是担心,自己回到乡里不到半日,便有变故。”

  “这样。”荣英城沉吟,这时旁边站出来一位侍卫,“王爷,不若让小的护送这位姑娘回漳南县,再实地问查,未知王爷意下如何?”

  “好。”荣英城点头,“就这样吧。”

  待回到府中,却又见客厅,偏厅晨坐满了人,有从前故交,有各地来回话的要员,也有一些自动来投的贤士。

  荣英城一时忙不过来,便让人请了元随兴前来作陪,元随兴素来长袖善舞,在众宾客间周旋来去,甚为相得益彰。

  晚间,荣英城又设晚宴,招待一人宾客,宴后闲谈了一些各地的人事,便着人领着他们各去安歇,待处理完一切事宜,回到后院,已是半夜时分,王妃俞氏闻着他一身酒气,不禁抱怨:“王爷,你为了大裕朝廷操碎了心,却甚少有人领你的情,照我说,还不如在封地的好。”

  “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荣英城轻嗔一声,俞王妃这才不言语了。

  荣英城休息一日,第二天仍去上朝,走到金銮殿外,却见朝臣们围在殿门外,正闹哄哄地议论着什么。

  一见到他,众人顿时不言语了,一个个身形挺得笔直。

  “诸位这是在说什么?”

  “昨日,吴江发大水,淹了九个县。”

  “什么?”荣英城面色遽变,本想说“本王如何不知。”

  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于是打住,道:“皇上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了吧。”

  “嗡——”

  金钟恰在此时撞响,荣英城整了整衣衫,领着文武群臣鱼贯而入,但见金阶之上,荣英耀已经稳稳在坐。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遂有户部尚书杨越出列:“皇上,吴江大水,连淹了九个县城,还请皇上定夺。”

  荣英耀闻言,立即将目光瞧向荣英城:“皇弟,你看这——”

  “请皇上立即派大臣前往视察,调令当地官员赈灾,安排百姓。”

  “此事,朕就交给你了。”荣英耀顺势道,昨夜他与两名妃子一夕欢娱,现在身子正倦乏得紧,哪里有功夫理会什么水灾,索性全推给荣英城。

  “臣弟领旨。”

  “诸位爱卿,有什么事,只管禀与摄政王。”荣英耀言罢,龙袖一摆,旁边的宫侍立即拖长了嗓音道,“退朝。”

  及待荣英耀离去,众臣这才窃窃私语,如今看来,这皇帝纯粹是个摆设,朝令均出于荣英城之手。

  有那起性急的,只想着做实事的臣子,已然向荣英城递交了奏本,而另一些人则在察言观色,心下暗暗忖度。

  荣英城却并不作这些想,他仍然非常勤谨地处理事宜,把自己该办的事务一件不落地办好。

  晚上,荣英城回到王府里,却见元随兴正坐在桌边打谱,他便凑过去一看,却见盘面之上黑子白子错落,正互相胶着。

  荣英城便坐下,拿起一颗黑子来,放至一处。

  “王爷,你这一手,可是救活了整条大龙,但是,五手之后,大龙仍然劫数难逃。”

  “何以见得?”

  “那,不信咱们试试。”

  “嗯。”荣英城点头,又下了第二手。

  三手,四手,到第五手时,荣英城停了下来,看着盘面怔然不语。

  “王爷?”

  “元随兴,你的局果然巧妙啊,未知这天下可收在你眼里?”

  “天下尽在随兴眼。”

  “哦?”荣英城一挑眉梢,弃了黑子,“且说说看。”

  “画龙,需点睛。”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无甚区别,况且本王也说过了,现在时机不对。”

  “再过半载,时机就成熟了。”

  “哦?”荣英城双目一跳,“为何?”

  元随兴笑而不答,只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荣英城死盯着他看,良久一叹:“随兴,尔乃神人也,我远远不及。”

  “王爷不是不及,而是心慈。”

  “心慈?”

  “对,王爷心存慈悲,不欲痛下决断,否则这步棋也不至摁至今天仍不行之。”

  荣英城便不说话了。

  “王爷,夜宵来了。”恰在此时,仆役的声音传来。

  “端进来。”荣英城一摆手。

  仆役端着一只托盘走进来,将里面的酒菜摆放在桌上,阮随兴定睛看时,但见里边有上好的花雕、东坡肉,西湖醋鱼,八宝烤鸡,一时不由来了兴致,先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口中大吃大嚼起来,然后又拿过花雕启了封,自己倒了碗,一饮而尽,连呼美酒。

  荣英城有心事,故而喝起酒来也不甚痛快。

  “王爷,不用忧虑。”元随兴眸中满是笑意,“一切只待水到渠成便可。”

  “水到?渠就可成?”

  “是。”元随兴点头,“世人都心急,看见一件宝贝,便立即想弄到手,却不知越是如此,越是得不到,俗话说,好事多磨,难得之事难失去,易得之事易失去,王爷可不是寻常人,难道要在那易得之事上打转吗?”

  荣英城深深地看着自己这位谋士,只感觉他那双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的灵光。

继续阅读:262皇帝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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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婢当家:公子,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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