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祯脸色冷沉盯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本太子包庇他们，难不成所有目击者都包庇他们？”
何淑妃和何副丞相愕然愣了一下。
赫连祯抱手转向老皇帝说：“回禀父皇，今日除了啊翊和流沙姑娘在太子府上作客，还有右丞相凌大人和其他几位同僚，他们都可以证明，啊翊和流沙姑娘一直都在太子府。”
“……”何淑妃和何副丞相跌坐在地上，顿时说不上话来。
“他们也在太子府？”老皇帝试探问道。
赫连祯轻作点头沉默不语。
老皇帝忙摆手说：“快，把他们召进宫来。”
赫连祯抱手低头道：“回父皇，因为怕说不清楚，儿臣早就让他们一同进宫，现在正在寝宫外面等候。”
“传！”老皇帝忙说。
随后小宁子就领着凌天罡他们五人进来，未等他们行礼，老皇帝急切问道：“你们今日都在太子府？”
何副丞相和何淑妃急切地看着他们。
凌天罡扫视了他们一眼，看了看赫连祯的背影，继而带着复杂的表情低头说：“是，老臣等一直都在太子府。”
“右丞你不可撒谎！”何副丞相急切说道，“你是不是被要挟了抑或其他……”
凌天罡转过头来一脸郑重说道：“我们的确都在太子府。未及午时，我们就被太子召到太子府去了，直到刚才有人来报，才随太子殿下一同进宫，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何副丞相还要说话，老皇帝连忙问道：“翊王和流沙呢？他们也一直在太子府。”
何淑妃和何副丞相眼巴巴地看着凌天罡。
凌天罡轻作点头。
他俩骤然一个五雷轰顶罩落头顶。
凌天罡轻舒了一口气说：“老臣等到太子府不久，翊王和流沙姑娘就到了，一直在商量事情。”
“只是太子妃突然抱恙，太子和翊王他们过去探望，前后不过几柱香时间，老臣等也在房间外面，还是不是听见太子跟翊王的对话。”
“太子妃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我们再重新商讨刚才的事情，再过了一会，就有人来急报了。”
赫连云啸轻冷的目光随即落到赫连翊身上——就是那几柱香的时间跑到仙湖苑来糊弄我的吧？
他再把目光落到佟若雨身上，眼底的冷意骤显复杂。
“不可能！不可能！”何副丞相激动摇摇头，他指着赫连翊再盯着凌天罡说，“他分明就在大街上各处悠转，他一直在戏弄我，怎么可能到了太子府？商量事情，你们都在商量什么？为何要商量整整一个下午？”
凌天罡暗地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其他四个官员也是心有余悸地轻抖。
何副丞相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责问：“说！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凌天罡爱莫能助地叹了一口气，只留下一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的可悲眼色。
“还是让流沙来说吧。”佟若雨稳步上前来微笑说。
老皇帝轻作点头。
佟若雨随即把目光落到何淑妃身上说：“陛下命小女子负责翊王选妃一事，昨日何淑妃就仗着身份让小女子把其侄女何千金介绍给翊王。”
何淑妃阴沉着脸紧盯着她。
佟若雨盈盈一笑说：“小女子陪同翊王见了一下何千金，翊王不中意拒绝娶她为翊王妃，何千金心高气傲，没谈多久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快离开了。小女子和翊王随后就到太子府去。”
“你撒谎！”何淑妃凌厉吐了三个字。
丫鬟又忙说：“是他们要挟小姐，还打伤了小姐！小姐没有自己离开！”
“你们到太子府所为何事？”老皇帝忙问。
佟若雨眸色一沉，轻弯嘴角不紧不慢解释：“昨日何淑妃除了命小女子穿针引线外，还带领群妃给了小女子不少金银珠宝，说是为翊王选妃的事情打点。这是闵贵妃也知道。”
何淑妃不由得浑身一冷，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件事说出来。
佟若雨稍稍摆出一副纳闷的样子迷惑说道：“小女子不知道这是惯例呢？还是变相贿赂？因为不知道事情轻重，所以，特意禀告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和各位大臣先行商量。此事又跟翊王脱不了关系，所以让他一起同往。”
“父皇，”赫连祯忙拱手说道，“后妃贿赂成风，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是由何淑妃带领明张目胆地贿赂，妃子尚且如此，底下的奴才又成什么样？此事绝对需要严肃处理！”
老皇帝阴沉着脸睨向何淑妃。
何淑妃浑身僵冷不停摇头。
“陛下……”小宁子急步走进来躬身说道，“宫外突然传来消息，何千金已经找到了，她在路上晕倒，被一农妇带回家中照料，农妇不知道她是谁，直到何千金醒来才把她送回何府。”
“敏儿……”何副丞相轻喃了声，这下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小宁子顿了顿又紧接着说：“而且……水乡居的人说，他们都看见何千金独自离开的。”
“何副丞，你还有什么话说？”老皇帝不悦责问。
“老臣……”何副丞相一脸憋屈霎时说不上话来。
赫连翊随即沉下脸冷冷道：“何副丞相，该不会本王拒绝了你的联姻，所以怀恨在心，诬蔑本王吧？”
“我看到你，我明明看到你……”何副丞相一直喃喃道。
千头万绪，糊涂迷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替自己解围。
他的确看见了，只不过是假的赫连翊和佟若雨。
他俩把何敏尔主仆二人打晕后，佟若雨化装成何敏尔的模样独自离开水乡居。
再把何敏尔交托到一农妇手上，他俩便前往太子府去。
等那丫鬟阿莲醒来后，便神色慌张去禀告何副丞相事情原由。
于是，由葛珍格和铜钱假扮的“流沙”和“赫连翊”就在街上肆意戏弄何副丞相以及他的人。
当然，葛珍格和铜钱坐在马车里只露衣角或者半只手，谁知道是真是假？
更何况，敢戏弄副丞相的人，也没有人质疑除了“他俩”还有谁。
另一边，佟若雨与赫连翊到太子府跟凌天罡他们商量群妃贿赂的事情，一来，让他们做时间证人，他们是韩之演的人，就算说太子包庇，他们也不会站在太子这一边吧？
当然，他们并非只是时间证人那么简单，好戏还在后头了。
根据之前约定好的，赫连祯让身怀六甲的太子妃故作抱恙，他们仨进入太子妃的房间后，佟若雨和赫连翊连忙更换了衣服再赶去赴赫连云啸的约。
为的就是让何副丞相认为他俩的确来过了，还特意给一个证人他。
这样，何副丞相就会坚信今日的确是他俩糊弄他们。
但是，他俩已经潜水逃走回到太子府，更换了衣服继续商谈，他们有时间证人，谁也奈何不了。
即使赫连云啸站在何副丞相那一边，不，他们本来就希望赫连云啸会站在何副丞相说他们来过，这样，冲击力就会大一些。
至于在房间里跟赫连祯说话的人，当然是邱凌空假装的。
老皇帝一脸不耐地摇摇头说：“朕听得糊里糊涂。”
他又看向佟若雨说：“流沙，你再给朕分析分析。”
佟若雨故作低想了一阵子说：“陛下，依流沙猜想，这很有可能是何淑妃与何副丞相计划已久的阴谋。”
“……”何淑妃和何副丞相愤懑地看向她。
何淑妃又咬牙切齿冷冷道：“这是你的阴谋！”
“难道不是吗？”佟若雨一脸无辜反问，眼里却泛着任何人都可见的狡黠之色。
佟若雨这话可是一语相关，第一个意思是“难道你没有阴谋？”，第二个意思是“这的确是我的计谋。”。
佟若雨没看何淑妃的反应，又转向老皇帝说：“何淑妃故意带领群妃打着翊王的名号贿赂我，分明就是想置我和翊王于不义的境地。”
“她又特意在众人面前把侄女交给我，接着又闹出一场敏尔姑娘失踪的事情，矛头直指我和翊王。”
“杀人掳劫……”佟若雨轻点红唇故作思忖，又垂下婉柔的双眸说。
“尤其是何副丞相的千金和何淑妃的侄女，身份金贵得不得了。”
“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翊王都吃不了兜着走，各种罪名恐怕都要被推上身。”
她骤然眸色冷沉，紧盯着何淑妃责问：“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胡说八道！”何淑妃急气败坏反驳。
虽然她的确有阴谋，但却不似佟若雨说的那样。
带领群妃贿赂只是后宫争斗的需要，至于让她的侄女嫁给赫连翊，当然是等于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如果成事的话，一来可以借助何敏尔打探赫连翊以及太子党的一举一动，讨好韩之演；
二来，赫连翊是太子的人，即使他日太子登基，有了赫连翊作保障，他们何家的地位也不会随便动摇。
“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佟若雨一副爱莫能助地叹了一口气，又转向凌天罡说，“凌大人，既然是当朝宰相，如何决断，你应该清楚。”
凌天罡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把球踢到自己这边来，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不“秉公处理”，恐怕会殃及自身。
但是，如果纵容她，恐怕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右丞，”赫连翊流转冷眸轻声道，“我们在太子府不是商量了很久吧？该说说此事如何解决了。”
“此事……”凌天罡微闭眼睛酝酿了一阵子，再张开眼一副正气凛然说，“陛下，何副丞仗着自己的身份闹出这样的事情，差点伤了左都大人，还伤及不少无辜百姓，绝对不能轻恕。”
“凌天罡你……”何副丞相拧紧眉头激动地盯着他。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凌天罡没有理会他紧接着说：“至于后妃贿赂成风的问题，老臣等和太子、翊王商量过了，此风不可长，必须严惩。何淑妃率领群妃贿赂，尤须重责。”
“兰妃前不久就错了一次，这次又犯，应该严惩。”
“闵贵妃身为群妃之首，代掌六宫，她虽然没有参与贿赂，但是，她明知有此事，非但不阻止处理还肆意纵容，以致歪风盛行，不适宜再掌管六宫。”
“右丞相，你怎么不说说具体如何处理。”佟若雨轻淡笑问。
这个凌天罡果然是心思缜密的老狐狸，他不说如何处置，只是蜻蜓点水地说一下谁该受罚，这样不仅能让自己置身局外，还免了事后被各大势力追究。
经他一点拨，后宫三大势力同时受挫，正因为同理心合幸灾乐祸的心理。
三大势力的人虽然痛恨凌天罡的决断，但又想到另外两个势力也同时受挫，想到这里心里就会平衡些。
三大势力又会想到凌天罡是无可奈何之举，怨恨自然不落在他身上。
赫连翊也明白凌天罡的心思，忙附和说道：“右丞，你倒说说该如何处置才恰当。我们都是跟着案子有关的人，如果由我们提议处决，必定会招来非议。右丞您在朝中的威望甚高，你的判决，众人一定会信服。”
“嗯嗯。”老皇帝点点头理所当然说，“啊翊说得有理。”
老皇帝又看向纠结的凌天罡说：“右丞，胤国公对你十分信任，朕也相信你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你说怎么处置朕就怎么处置。”
凌天罡咬咬牙根扭头盯了一眼。
佟若雨和赫连翊不约而同把眼一眯，继而勾起一抹阴损十足的暗笑。
凌天罡瞧见两人阴险的样子，差点没把胃给气翻了。
他噎了噎气又一脸无奈沉下脸来说：“陛下，何淑妃与何副丞相设计谋害翊王罪不可恕，还you惑群妃贿赂，罪加一等。”
停顿了一会，他紧接着说：“但念在何淑妃是两位皇子的母亲，不宜重罚。就把何副丞相一家贬为庶民逐出瞿京吧。”
“……”何副丞相愕然看向他没有说话。
这处罚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至少能保住一家大小的性命。
而且，只要何淑妃还在宫中，就一定有东山再起的余地。
所以，他没有反驳，甘愿接受这个处置。
凌天罡低想了一会儿紧接着说：“至于兰妃，责贬为贵人，以观后效。”
“其他各妃皆降一级，至于闵贵妃，暂时收回管理后宫的权力，三皇子大婚在即，不宜影响太大。”
凌天罡沉沉吸了一口气，再看向老皇帝问：“陛下，认为这个处置如何？”
老皇帝低想了一会儿正欲点头，佟若雨忙站出来说：“右丞太仁慈了，这点惩罚不足以警示众人，也起不了任何惩戒作用。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何副丞相和何淑妃禁不住背后一凉。
凌天罡拧紧眉头睨向佟若雨冷声责备：“流沙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把犯错的妃子通通逐出宫去抑或处死吗？”
众人的目光紧落在佟若雨身上。
佟若雨轻作摇头说：“不，流沙只想在右丞相的处决上再多加几点。何副丞相肆意犯错，主要是仗着何淑妃身份的缘故，何淑妃当然不能再留在宫中。”
他再把目光落到何淑妃身上说：“何氏一族逐出瞿京，永不能再踏足京师。何淑妃的两个皇子……”
何淑妃急切说道：“妖女，你敢打皇子的主意！他们是陛下的亲骨肉！”
佟若雨不紧不慢说道：“两位皇子已经长大成人，不适宜留在宫中，应按规矩前往封地，何淑妃是其母亲，一同前往。”
顿了一会儿，她嘴角含笑淡若说道：“当然，由于何淑妃的过错，所以，两位皇子今后只能享有封地的禄位，不得参与政事。”
“嗯。”老皇帝深沉地点点头。
何淑妃浑身一软说不上话来。
佟若雨紧接着说：“三皇子亦如是，待三皇子大婚后，理应前往封地，但是，三皇子妃身怀六甲不宜长途跋涉，暂留宫中养胎，其他事宜，以后再定夺。闵贵妃……”
她轻轻摇头，微笑道：“不，闵淑妃虽然不再掌管后宫事宜，但仍需留下来照顾陛下，所以，不与三皇子前往封地。”
“至于其他妃嫔，不仅妃位要降一级，其亲人为官者也该降一级，这样可震慑后宫内外。陛下认为如何？”
佟若雨说罢，刻意把带有深意的目光落在老皇帝身上。
“处罚是不是有点重？”老皇帝故作为难嘀咕了两句，又看向赫连祯和凌天罡他们征询，“你们认为如何？”
凌天罡正欲反驳，赫连祯忙说：“儿臣没有异议。”
凌天罡无奈说道：“臣，没有异议。”
“臣等没有异议。”跪在地上的其余四位官员随声应道。
事实上，他们四人可都是某些后妃亲人。
佟若雨停顿了一会儿紧接说：“为免官员青黄不接，被降职的官员还需在本位上办事一到三个月，直到交接完毕为止。”
“如果谁在自己的位置上留下不可解决的难题，又或者降职之后才出现的问题，另外追责。”
“嗯。”老皇帝欢喜点点头。
他又暗地激动地看向佟若雨，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她又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
顷刻间，把其中一个顽固势力彻底扫除了，还动摇了其他两个势力，而且处事得当。
沉默了一阵子，老皇帝又看向佟若雨微笑说道：“既然后宫暂时无人掌管，朕就把后宫一切事宜交给流沙你吧。”
“……”凌天罡他们不由得惊愕抬起头来，极度不可思议地看向老皇帝。
赫连云啸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把后宫交由她管理，这是什么意思？
佟若雨也愣了愣，计划中，似乎没有这一段。掌管后宫，为了方便行动吗？可是，这太突然了。
“至于云啸……”老皇帝把目光落在赫连云啸身上。
赫连云啸忙回过神来。
老皇帝微笑说：“你受累了，朕待会再给你赏赐给你压惊。”
老皇帝舒了一口气说：“差不多上朝了，你们都下去歇息一下吧。右丞，待会你到殿上交代一下。太子、啊翊、云啸、流沙，你们都现行回去歇息吧。”
赫连翊与和赫连祯并肩走出老皇帝的寝宫。
赫连翊扭头看了看眉头深锁的赫连祯试探问道：“祯哥，事情不是进行得很顺利吗？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赫连祯双手绕到身后，看向将亮未亮的天际忧心忡忡说：“不流血的政变……恐怕会留下祸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赫连翊走到他身边微笑说：“祯哥，虽然何家借助权势做了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但是，杀戮太多，始终不好。”
顿了一会儿，赫连翊忧匆地皱了皱眉头，继而轻弯嘴角微笑说：“更何况，这样的打击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因果循环，他们所做过的恶事，自然会有报应。”
赫连祯扭头看了看他，轻淡笑说：“嗯，多谢你们尽心尽力为我筹谋。倒了何家，动摇了一群后妃和官员的利益，她的脖子上又架了不少利剑，你可要好生照顾她。”
“这是当然。”赫连翊理所当然点头说。
佟若雨在阶梯处站了站。
赫连云啸随后走到她身后淡若道：“干得很漂亮。”
佟若雨扭头看向他，他却已经擦肩而过留下冷冷的话语：“为达目的，你真的是，机关算尽，步步是计。本世子不喜欢被任何人敷愆和利用，下一次，你若真心见我，请把你的心掏干净再来。”
“……”佟若雨心头忽地一涩，呆愣地看着迎风远去的他。
对他，的确心中有愧。
不仅借他让聂亲王帮忙，昨晚还利用他约会进行自己的计策。
昨晚在船上的时候就察觉到他的黯然神伤，自己刚出现在船上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欢喜，那笑容是那么简单满足，并没有任何意图。
他仅仅想和她湖上畅饮，然而，自己却把他设计了。
冷风轻轻吹拂她的发鬓，送来几片晶莹的雪花。
下雪了……
佟若雨慢慢提起手来接住落在手心的雪花，肩上忽然多了一件袍子。
她愣了一下扭头看去，迎眸是赫连翊温柔的笑脸。
“入冬了，得多添点衣服。”赫连翊轻手给她系好袍子温声道。
“嗯。”佟若雨轻轻点头。
她再往赫连云啸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心里轻轻默念：抱歉，只能愧疚，在接下来的路上，我还须不停地算计。直到仅剩下一个人懂我也罢，这脚步，停不下来。
赫连翊轻吸了一口气再垂下眼眸好奇问道：“琢玉既然操控六宫，她随时可以压倒闵淑妃，为什么她不争夺妃子之位？以她的计谋，甚至可以当上皇后。”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佟若雨若有意味说，“妃子这个名分诸多限制，哪及得上一个舞姬逍遥？更何况，先皇突然驾崩，难保当今陛下不会……”
顿了一会儿，她又勾起一抹意味深远的笑弧说：“机关算尽的她，怎么舍得殉葬？”
赫连翊环着她的肩膀，紧紧拥着她。
佟若雨迷惑愣了一下，扬起眼眸看向他问：“怎么呢？”
“没什么，就想再抱紧你一点。”赫连翊看向纷扬而下的雪花，若有意味道，“前路难行，我想一直在旁陪着你前行。”
佟若雨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微微笑道：“嗯，只要你一直陪着我，足矣。”
“这话，该我说。”赫连翊淡然低笑，挽着她的腰前行。
如遭五雷轰顶的闵淑妃，未等天亮，就迫不及待找上琢玉哭诉：“琢玉！琢玉！那贱人取代了本宫的位置！她还要分割我们母子两，怎么办？怎么办？”
“嗯，我都知道了。”站在窗边的琢玉若有所思道。
皇帝寝宫的事情，她第一瞬间就收到消息了。
她还在筹谋着如何对付佟若雨，却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快，毫无预兆就推倒了一个家族，这对手太厉害了。
看来不仅仅要用计谋，还要争夺时间。
“稍安勿躁。”琢玉转过身扬起诡秘的眸色来，不紧不慢淡若说道，“这一次伤得最重的不是你，别以为她全胜了，她只是在给自己挖墓而已。好戏要开始了。”
“你已经有计划呢？”闵淑妃急切问道。
琢玉勾起一抹诡秘笑弧冷冷不语。
翌日
佟若雨看着放在自己跟前的凤印，禁不住微吃一惊。她再抬起头来看向坐在榻上的老皇帝说：“陛下……这是凤印……”
老皇帝理所当然点点头说：“嗯，朕昨晚不是说过后宫由你暂管吗？凤印当然应该转交给你。”
“我可以掌管后宫……”佟若雨低念了声，又急切摇摇头说，“可这凤印……”
老皇帝打断她的话说：“朕说过了，绝对不会把你变成朕的女人，你放心掌管凤印。”
佟若雨轻轻拿起凤印，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即袭上心头。
她又看向老皇帝问：“陛下，你清楚我跟翊王的感情，为何……为何让他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