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5点多钟,正是饭店里客人最少的时候,苏盈正和姗姗一起,在后面一边收拾,一边闲聊,她的手机忽然响起久违的怪叫: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主人,那家伙又来电话了!
苏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喂,什么事,我正在上班~~”
“哦,盈盈,是这样的,爸爸收到一张乔家的请帖,是专门邀请你今晚参加乔二公子的生日派对的,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一定要参加!”苏定国在那边激动不已地说道。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
“盈盈,你开什么玩笑,乔家的请柬上写明了是邀请苏家大小姐去参加化妆舞会的,可没邀请我这个老头子啊!”
“既然是化妆舞会,那就让苏曼代我去参加好了,我晚上还要上班的!”苏盈眼珠一转,想起了李代桃僵的点子。
“不行,乔二公子亲自打电话说,如果苏大小姐不去参加舞会,到时候恐怕没有一家银行或企业愿意帮助我们——盈盈,这次就算爸爸求你,好歹去走一趟,好不好?”苏定国索性放下面子,苦苦哀求起来。
“好吧,下不为例。”苏盈无力地说道。
“那好,你现在马上出门,好好美容一下,再弄一身合适的行头,最好能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再也挪不开视线;至于钱,我已经打在你随身的卡里了,你随便花,越多越好。”
“可我现在正在上班~”
“那就马上请假。总之,无论如何,今晚你不能得罪了乔二公子,反而要尽量争取他的大力帮忙,明白吗?”
“明白,总之我就是你的一颗棋子。”苏盈苦涩道。
“唉,盈盈,别说那么难听嘛;老爸这也是在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这年头,找一个好老公,至少可以少奋斗30年!”
“呵呵,爸,你还真对你的女儿有信心!”苏盈揶揄着,挂了电话。
“怎么,你爸亲自出马,要你去乔家应酬?”姗姗抹着碗筷说。
“没错,他就是要榨尽我所有的剩余价值!”
“其实乔舒默不错嘛,年龄不大不小,又沉稳飘逸,是个标准的优质男,以我看,他比那个陆一豪要可靠得多了。”
“是吗,我倒觉得,他更难以捉摸才是!”苏盈说着,眼前莫名地就闪现出他那高傲而又诡秘的冷眼,耳边也仿佛响起一句句或刻薄或讥诮的话语。
“别想那么多了,不就是一场化妆舞会嘛,你权当是联欢会,去走个过场好了!”姗姗安慰道。
“也只有如此了。”
苏盈去找老板娘请假,没想到她立即就批准了:“呵呵,盈盈,老实说,自从你来我们这个饭店工作以来,年轻的客人明显增多,我还和老公商量,要给你加薪呢!”
“哦,芸姐,你肯帮我加薪,那真要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去吧去吧,年轻女孩子总是需要约会的。快收拾得漂漂亮亮出门吧,也不知道谁家的儿子会有这个福气,将来能娶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进门!”
“芸姐,你就别笑我了。明天我会按时上班的,再见。”苏盈突然羞红了脸。
“沙扬娜拉。”老板娘居然来了句日语告别。
苏盈笑着挥手。
苏盈在大街上一边转悠,一边在那里动心思:那家伙居然要搞什么化妆舞会,摆明了是变态嘛。可是自己既然要参加,又不能不顾及最起码的要求。那究竟扮个什么好呢?
要按她的想法,直接扮成个刺猬,这样谁要想靠近自己,嘿嘿~~
不然的话,扮一个小灰兔也好,可以尽情地躲在角落里啃“胡萝卜”。
要么是小松鼠,那就是躲在一边吃“松果”。
想来想去,发现自己一心要扮演个吃东西的小怪兽,这才意识到,已经是6点多钟,肚子早饿了。
这一想不要紧,一股酸水突然涌上喉咙,立即就有一种要呕吐的冲动:该死,难道是中午的饭菜不够新鲜,吃坏肚子了吗?可是已经连续吃了一周多,也没有这样过啊!
苏盈一边嘀咕,一边情不自禁地呕吐起来。
还好旁边的小巷子里有卖擀面皮的,她要了一碗带辣椒的,匆匆吃了下去,才觉得好了一些,可是依然觉得饿,就又买了一个西安腊汁肉夹馍,狼吞虎咽吃了下去,才觉得肚子总算是满意了。
看看手机,已经快到7点,她还没有找到要化妆的衣服。转过十字路口,忽然看见路边有卖玩具的,就随手买了一个白骨精的,然后去旁边的照相馆租了一套古装了事,又让里面的化妆师给自己化了个漂亮而又凌厉的妖精装。
嘿嘿,这下好了,直接变成妖精,看看有哪个不怕死的敢靠近自己?苏盈禁不住有些小小的得意。
7点半,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喂?”
“盈儿,你现在在哪里,准备好魔鬼大变身没有?”是乔舒默那一贯慵懒而又揶揄的话语。
“准备好了。”
“地点,我过去接你。”他用的是毋庸置疑的语气,却并不让人反感。
“不用了,你如果来接我,不是马上就知道我扮演什么了?我看还是我自己过去好了。”苏盈眼珠一转,立马拒绝道。
“好吧,那我等着你给我的惊喜,路上小心点啊!”
“嗯,乔家大院在哪里,我马上打车过去。”
乔舒默说了地址,苏盈挥手就叫了一辆计程车。
“哟,姑娘这是要去干嘛啊,是试镜,还是去唱戏?”出租车司机一脸好奇的神色。
“都不是,去参加同学聚会。”苏盈淡淡道。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啊!想当年~~”巴拉巴拉,司机发了一大段感慨,苏盈在一边偷偷忍笑:这个大叔还挺好玩的。
一转眼,大叔看见她居然戴了个白骨精的面具,顿时来了个猛刹车,苏盈的头猛地撞向前面的玻璃,亏得大叔动作快,立即用手挡住了她的头:“哎哟,姑娘,好好的变妖精干嘛,吓死老汉了!”
“对不起,大叔,只是给你开个小小玩笑。”苏盈笑得十分调皮,还快活地眨眨眼睛。
“唉唉,我那个女儿如果还活着,恐怕也和你一般大了!”大叔却情不自禁地感叹着,拭了拭眼角。
“大叔,怎么?”苏盈不觉揪心起来。
“我女儿,12岁的时候,在外婆家的橡皮闸上玩耍,结果一不小心,滑了下去;就是从那一天起,我的头发一下子全白了!”
“大叔,你节哀。生死无常,我们还是要多向前看才好。”苏盈无力地安慰着,莫名地觉得心酸。
“唉,姑娘,所以你们现在出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让爹妈担心才是!”
“别让爹妈担心?”苏盈禁不住苦苦地笑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妈妈早已是一堆坟茔下的枯骨;而她的亲爹,每天所想的,不过是这个女儿能给他的生意带来哪些好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