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怔怔地凝望了一会,乔舒默才破颜笑道:“盈盈,我可以进来坐一会吗?”
“你好像已经‘不请自到、破门而入’,我还能说‘不’吗?”苏盈下意识地离开床,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说得我好像是强盗似的。”乔舒默笑吟吟地说着,径直拉过一个小板凳,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还用双手托着腮,狭长的眼眸一眨一眨地望着她。看着这样一个清俊孤傲的大男人,居然做出如此卖萌的动作,苏盈不禁有些撑不住,别扭地转过脸。
“你来找我干嘛,我不是说过以后不要再跟我联系了吗?”她莫名地有些心虚地说。
“是,刚才我是听你在电话里说了,可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会被列为‘拒绝来往户’;因此,我特地过来,想弄弄明白,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居然会被判这么重的刑!”乔舒默双手托着下巴,苦哈哈地道,那表情又滑稽,又可爱。
可爱?苏盈忽然觉得心惊,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深不可测的男人,又怎么会可爱?自己可别被他轻易蛊惑才好。
想到这里她耸耸肩道:“很简单,乔先生,我对你这个人并不感冒,所以也不想和你保持过多不必要的来往,这样说,你应该会明白吧?”她唇角露出一丝深深的揶揄。
“嗯,我知道了;可是这样,并不妨碍我追求你,不是吗?”乔舒默说着,那双沉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炙热而又坚定的光芒。
“唉,你这人怎么这么一根筋,这根本是鸡同鸭讲嘛!”苏盈不觉苦恼道。
“嗯,你是鸡,那我应该是公鸡,怎么可能会是鸭?”他轻飘飘地说,眼光却好像是蓝色的羽毛,那么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她,让她莫名的心里一阵痒痒。
“切,在我看来,你就是鸭,而且是一只乔老鸭!”苏盈被他的话语和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索性冷哼道。
“嗯,桥老鸭,这名字也不错嘛。”他自顾自地捏着下巴沉吟。
“喂,乔舒默,你到底有没有一丝廉耻,居然被人骂成老鸭还甘之若饴!”苏盈终于受不了地发作起来,“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性子比牛皮糖更黏,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就连激光打上,也只是几个白点!”
“很好,那我就谢谢你的赞美了!”他依旧云淡风轻地微笑着,眼神还是那么若有若无地传递着什么。
“乔舒默,你不要这么无耻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是吗?”苏盈话刚说完,就发现他已经闪电般起身,瞬间把自己抱到了怀里,而且是熊抱那种,大力的,紧紧的,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似地。
“喂,你讲不讲理?”苏盈羞怒地说。
“对你,我不讲理,只讲情!”乔舒默情深款款地说着,一个温柔的吻,就轻轻地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哦~”苏盈只觉得那一刻,心脏骤停,呼吸一滞:对你,我不讲理,只讲情,这是多么动人的情话,尤其,他又用那么磁性温柔的嗓音,低低切切地在耳边道来,瞬间,她觉得耳朵和骨头都酥了一半。
好一会才推开他强笑道:“乔先生,你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句子,是当年在国内外都练熟了的,是吗?”
“这里有人打翻了山西陈醋吗,怎么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乔舒默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霸道地紧拥着她,甚至鼻子对着她的鼻子,眼睛对着眼睛。
苏盈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乔舒默那万年不变的清淡揶揄的脸孔,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乔先生,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你愿意,你一定是纵横情场无敌手,可是你花这样大的精力对付我一个情场小菜鸟,不觉得大材小用、太过无聊吗?”她尽量紧缩着自己,语气是那么幽怨、讥讽,眼光根本不看他,终于使得他吃了一惊,缓缓地放松了一些,定定地凝望着她说,“苏盈,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
苏盈却还是竭力躲避着他的目光,轻幽幽地说:“是我觉得自己不堪,所以,请你就此放过我,好吗?我真的已经,承受不起了!”她说着,乌黑小巧的头颅下垂,露出雪白柔腻的脖颈,细细的,心碎地啜泣起来。
乔舒默望着她低头沉默的摸样,忽然就想起了那几句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如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嗓音里有蜜甜的忧愁
他不觉心神飘荡,忽然又听到那细细的心碎的啜泣,顿时心里一痛,猛然抱紧她道:“嘘,盈盈,别怕,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我会始终在你身边,好吗?”
“可是,这些都跟你毫无关系,所以现在,麻烦你远离我,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真的不想,再添你一个!”苏盈说着说着,已经不自觉地揪紧他的衣襟,无比伤心地哭泣起来。最初是无言的呜咽,最后却越哭越痛,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嘘,盈盈,不要哭,我要哭,我保证,一切都会没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乔舒默一向阅人无数,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可是此刻见她哭得这么痛断肝肠、心神俱碎,也禁不住黯然伤神、似有心痛,所以只有像抱小孩子一般,又拍又哄,不断地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终于,苏盈沉静下来了,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忽然一把推开他道:“好了,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在我伤心无助的时候,借我一个肩膀!”
“怎么会是借,是我自愿给你的好不好?”乔舒默低低地说着,忽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瞧你,哭得跟个花脸猫似地,你等等。”他说着,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他又拿着打湿的毛巾走了回来,细心地帮她擦着脸,然后又递给她纸巾,让她擤鼻涕。苏盈见自己最丑的一面已经给他看见了,索性也不再忸怩,用力地擤了擤鼻涕,然后又拿过毛巾,胡乱地把脸擦了一遍,把毛巾递给他说,“给~~”那语气,颇有些撒娇耍赖的味道。
“好了,现在坐下吧,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他径直把毛巾挂到一边,直接坐到床上,定定地凝望着她道。
苏盈心里不觉哀嚎一声:唉,该来的还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