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黯淡无光,王康悠悠然醒了过来,他刚刚去了地府一趟,可是并每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杨倜府上始终有结界,鬼差无法进入。王康不能做到先知先觉,失去了优势,不过,可他并不担心,因为到了最后,哪怕是他死了,姓杨的也逃不过他这个判官大人的阴阳笔。可是王康又要保护他所在乎的人,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为亲友带来灾祸——他杀了人可以逃跑,可是王府那么大一家子,他照顾得过来么?所以,王康心中一直都在默念:不到万不得已,只要不是屠刀架在脖子上,王康啊王康,你千万不要冲动!
不过,担心并不能影响王康的食欲,此时的王康就坐在牢中,啃着狱卒送来的鸡腿,喝着狱卒送来的烧酒,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却不知狱卒正在那里嘿嘿奸笑:那酒里,早已经放了“化功散”,王大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就莫怪俺见利忘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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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蕊文和清平曾有过数面之缘,彼此还算熟悉,朱蕊文在宫外递了银子求见公主,却并没能如愿,清平不在西华宫,而是去了养心殿见皇上去了。
此时,清平公主正坐在洪正身旁,而洪正怀中正搂着刘婉,洪正对这个舍身救驾的女子情有独钟,连汤药都是他亲自喂的。
“皇兄,听说大内侍卫把王小康抓了?”清平待刘婉熟睡,和洪正出了后殿,这才问道。
“嗯!朕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怎么了?”洪正一想到这事就来气,右手上的痛楚再次传来,使得他龇牙咧嘴道:“哼!谁叫他是选妃使?朕不抓他怎么给满朝文武交代?清平,别这么看着朕,朕知道你向着他,朕也不希望是他,可是,一切真相不是还有待调查么?朕已经派人出去明察暗访了,而那几个刺客,朕也让人去审问了,相信再怎么都会有些结果的。”
结果果然很快就出了,首先出来的,是那几个女刺客的供词。
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呈上来一张血迹斑斑的供状,洪正一把抓过来,读罢,脸色突然大变。
清平示意那个太监下去,她也不知道洪正看到了什么,紧张得心扑通扑通地跳:“皇兄,皇兄,这供词……”
“你自己看吧!”洪正将那还带着血腥味的供状甩到桌案上,清平疑惑地拾起,只看了两句,就骇得脸色大变:“是……北漠王的人?”
“混账!”洪正气得一拍桌子,笔筒里的毛笔都跳了出来,吧嗒一声落到了地上:“该死的赛罕,朕总有一天要找他算账,不过现在至关紧要的是,朝廷中一定有人勾结北漠王,欲加害于朕!”洪正马着个脸坐在椅子上。
清平听得心头一跳,若真是这样,嫌疑最大的岂不是王小康?
“哼,皇妹,你说,这事最有可能是谁?杨倜?抑或是……”如果这事仅仅是几个蟊贼混进宫行刺就罢了,事情还可以用偶然性来搪塞,可是若是有北漠王参与,那事情就复杂化了,这朝中的内应那才是致命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不会的,王小康不会做这种事情!”清平摇头道:“这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
“清平,你不要太过天真,在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朕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来人啊,去把阳乐叫来,朕要看看,北漠王的特使到京城来,究竟见过哪些人,到过哪些地方!”
不一会儿,一个太监领着阳乐进了养心殿,此时的阳大太监,已经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了,而洪正则看了看自己吊在胸前的右手,又想起当时阳乐的表现,心中顿感温暖,这奴才,对自己真的是一心一意!
“嗯!有伤在身就别拜了,阳乐,随朕立刻去六扇门,清平,你……还是就在宫中等着吧,皇兄去去就来!”洪正回过身,拍了拍清平的肩膀,眼中的神色清平一看就明白:洪正下定决心彻查此时,绝不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包庇任何一个人!(注:鲁朝六扇门,当然不是那种抓一般罪犯的地方,已经演变成了如同锦衣卫一般的特务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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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武朝曦,陆齐,柳步长,陈守义正在商讨着对策,猛地听见一声巨响,然后,门外突然就闯进来一队官兵。
“怎么回事?”陈守义第一个冲了出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可他一看见身着明黄色袍子的洪正的时候,就傻了。
“给我搜!”洪正气急败坏地一挥手,根本不顾别人作何感想,大喝道。随后赶出来的武朝曦等人也是大惊,这是怎么了?怎么洪正亲自来抄家了?
洪正气得面色通红,指天起誓道:“王小康,若是此事是真的,朕绝对要你不得好死,若此事有错,朕立刻赔你一间豪宅,王府的人都可以作证!哼!”
陈守义等人根本不知道洪正在那里嚎个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突然,根本不容人有半点思考的余地。
“皇上!我们在王小康书房找到这个!”一个小校很快就呈上了一沓书信,洪正抖抖索索地接过,一看到上面那北漠王特有的大印,气得脸色发紫:“好哇!果然是他!枉朕如此信任他,没想到这厮竟然是北漠王派到朕身边的奸细!哼!来人,将这院子给朕封了,所有人,下狱!”
“皇上!哎!我们可是冤枉的……”武朝曦彻底懵了,这不是明显的栽赃是什么?可是此时洪正还在气头上,哪里会听他说半句,只是大袖一挥,连个屁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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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朱蕊文气得一跃而起:“王家被抄了?还是皇上亲自带人去的?”
“是!小姐,侍卫们还从王府上搜出王大人和北漠王私通的书信,又有六扇门的证词,说曾有北漠王的鞑子化妆偷偷溜进王府,王大人这次恐怕……”一个下人正弓着身子站在朱蕊文面前,低声道。
“这姓杨的,好狠!”朱蕊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贝齿紧咬,小手攥成拳头,一拳擂了下去:这次王小康不死都得脱层皮!
“快快快!我再去求见清平公主,现在唯有她能救小康了!”朱蕊文腾地一下跳起来,撞翻一个茶几,急冲冲地出了房门。
这次清平正在西华宫,朱蕊文得以顺利觐见。
双方繁文缛节匆匆行罢,朱蕊文叹了口气,将王家被抄的事情说了。
“哦!这事啊……其实本宫已经知道了!”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公主,难道你就不打算劝劝皇上?”
“唉!皇兄自从抄了王家过后,就再也不见任何人,只是陪着昏迷不醒的新皇妃。”
“哦?连你也不见?那除了你,皇上身边还有别的人么?”朱蕊文突然想起武朝曦说过的话,心中一动,问道。
“没有了,呃……好像阳乐也在!”
“阳总管?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皇上身边吗?”这短短两天,洪正连续做了两件翻天的大事情,不是有人在旁边教唆才怪,朱蕊文一听清平的回答,就猜到了七八分。
“是啊,他除了今天下午回去疗伤以外,一只都在皇上身边,听皇兄说,阳总管是不放心皇上的安危,哪怕是皇兄要砍他脑袋,也要带伤伺候皇上!今天下午也是他陪皇上出去的,怎么,蕊文妹妹,你是怀疑……”
“不是怀疑,而是一定,一定是他!”朱蕊文眼睛冒光,道:“公主殿下,你看,皇上这两天又是拿王小康下狱又是抄家的,你说,若不是内有人在旁挑唆,然后外有人栽赃嫁祸,这火能烧那么快么?”
“可是阳总管对皇兄一向忠心耿耿,难道,他什么时候和王小康结下了仇怨?”清平听得有理,拧眉思索着。
“这也是症结所在,公主,这事估计还得麻烦你,你一定要想办法绊住阳乐才行,他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一句话可以使很多人万劫不复的呀!”
“嗯,本宫自有分寸,只要能见到皇兄,本宫会尽力的。”清平的心情恐怕比朱蕊文还急,从皇上回宫到现在,他已经往养心殿跑了五趟了,而洪正知道她是为王康求情,自然是不会见的。
朱蕊文见自己进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打算久坐,又寒暄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自己该怎么办?”朱蕊文回到屋里,痛苦地挠着头,自己一直都在对方的算计当中,阳乐?杨倜?他们怎么会搞到一起?还有那满朝文武,没了爹爹,自己拿什么去制衡?老天爷啊!我该怎样才能破掉这个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