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深渊中,无数的毒蛇和毒虫来回爬动,四周草木尽皆枯黄,一个俏丽的女子身影站在山峰的最高点,遥遥望着远方,眼中不停地闪现着担忧的目光,远远看去,俨然就是一块望夫石。
两个身影此时正疾速地如流星赶月般地朝山峰奔去,一蓝一紫两道长虹划过长空,霎是好看。
“止灵姐姐,仓尘大哥有相公的消息吗?”说话的正是新婚燕尔却要惨遭离别的月奴,自从那日墨信剑心有灵犀般地独自飞回落峡谷临魔渊,就再也没有了历晓寒的消息,可怜月奴天天远望远方,伤心欲绝。
止灵和仓尘面色忧忧,似有难言之隐,都迟迟没有开口。
看着二人的表情,月奴满眼珠泪,大声哭道:“止灵姐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夫君出了事,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其声之哀犹如秦时孟女泪撒长城,又如午夜子规杜鹃啼血。
“月奴妹妹,你不要担心,你相公没事,只是只是——”止灵面露难色,似乎很难开口。
还是仓尘忍不住了,他受历晓寒恩德,修成鬼道,历晓寒对于他来说恩同再造,正愁没地方报答,当下就大咧咧道:“月奴妹妹,恩公没死,只是被抓住了困在了蜀山镇妖塔!”
“什么——”月奴满眼绝望,眼中最后的力气仿佛已经失去了,瘫软在地上。
“你不说要死啊!”止灵痛斥仓尘,凶恶的眼神似乎在告诉他谁叫你多嘴的,转身忙安慰起月奴来。
仓尘却是在一旁嘀咕:“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又不是死——”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止灵那可比雷电的眼神给生生地吞进了肚中。
止灵安慰着月奴道:“月奴妹妹,你千万不要担心,你相公现在没事,只是暂时被困在镇妖塔,镇妖塔乃是蜀山仙剑派的神器,凭借着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能救出恩公,我和师兄还打听到再过三个月将在昆仑山举行‘论道大会’,而且到时候就会将恩公带到昆仑去,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去救人了。”
月奴满眼呆滞没有说话,倒是黑暗中一双苍老的眼睛闪现过异样的光芒,就像是流星一般一划而过。
*******************************************************************************迷茫中,历晓寒只感觉身形不自觉的运转,募然间热浪从身边擦肩而过,却是没有伤到他分毫,怀中的药儿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困了,倒在历晓寒的怀抱就呼呼大睡了起来,嘴角处还挂着丝丝笑容,或许是做了什么好梦。
忽然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热浪没有了,婆娑双树也没有了,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冰海,二人已经是出了火龙窟,到了无极冰海。
这下历晓寒却是犯难了眼前的这个天真的丫头已经弄得他很是头疼,又想到还有一个炎水仙要嫁给自己,到时候不知道会是一种怎样尴尬的局面,更是不由得头大如斗起来,真想来个不负责任的一溜了之,但是自己却是否溜得了吗?
正在思咐间,历晓寒只感觉身后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向自己的后背袭来。
“暗箭伤人,卑鄙!”转身神农幻月剑气如离弦之箭鼓风震浪一般直向那剑气冲去,雷光闪烁,凌厉纵横,完全不出意料,那道剑气就被神农幻月剑气击散。
神农幻月剑气气势不减,直接向那偷袭的小人而去,只见一个白色的长眉老头猛然跳出,口中哇哇大叫道:“哇,臭小子,还不快助手,你要谋杀先祖啊!”那个白色身影正是里蜀山主人蜃楼。
原来当日蜃楼见历晓寒进入到火龙窟中,心中焦急万分,曾经一度想要冲进洞窟中救人,但是却被地脉火焰给逼了回来,心中存着一丝侥幸地日夜守护在这里,刚好历晓寒临空出现,还以为是其他的妖兽的偷袭,所以仓促之下就一道剑气打过去,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蜃楼看着历晓寒没事先是开口大笑,继而娃娃大哭道:“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先祖在这里等了十三天了,老天保佑啊。”
转而一拳打在历晓寒胸前:“臭小子,还真有你的,没想到连火龙窟都要不了你的命,真有你的,哈哈哈——”因为高兴,又重重地在历晓寒胸前敲了几拳。
这下就有人不满意了,药儿天生木灵,对四周的环境感知力超过其他生灵,刚才蜃楼偷袭的时候已经醒来,又见蜃楼敲历晓寒,心下老不高兴了,嘟着嘴娇呼道:“喂,你是谁?干嘛打我晓寒哥哥!”
此时蜃楼才见历晓寒怀中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虽然说不上绝世妖娆,但是也是倾国倾城的姿容,虽然对自己的义女容貌颇为放心,但是俗话说假话不如野花香,难保这小子干出什么事来,还有这小子不是去抓碧颜参王吗?怎么抓出个小姑娘来,一双娃娃脸愤怒地转向历晓寒。
历晓寒却是头大如斗,难道直接告诉先祖药儿就是碧颜参王,这样先祖非把药儿做成药不可,药儿倒是蛮听话的,还是从药儿这边入手吧。
想好后,苦笑着拉着药儿的手说道:“药儿,这是我先祖,也就是我的爹爹的爹爹的爹爹的——反正很多爹爹的爹爹,快叫先祖。”他这爹爹来爹爹去的,差点把蜃楼的脑子都弄糊涂了,而历晓寒去还是要晕了,到底是多少爹爹他都不清楚了。
“我不懂!”药儿摇着小脑袋,紧紧抱住历晓寒笑道:“晓寒哥哥,他到底是谁啊?”
看来自己的说法完全失败,正想换个说法重新解释,蜃楼已经先他一步喝道:“小丫头,你听好了,我就是里蜀山主人蜃楼。”
“蜃楼!?”药儿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历晓寒,摇头道:“晓寒哥哥,蜃楼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蜃楼老头听后,美貌怒极上翘,手指指着药儿大声道:“小姑娘我告诉你我乃是里蜀山的主人蜃楼,而且你要知道蜃楼不是东西!”说完后总感觉哪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哦!”药儿如有所悟,高兴地说道:“晓寒哥哥我知道了,蜃楼不是东西!”
“噗——”历晓寒终于忍不住了,终于笑了出来,心中暗道这一老一少还真是两个活宝。
“呀呀呀!”蜃楼抓着自己的头发冲到历晓寒身前,大声道:“刚才说错了,蜃楼是东西!”
药儿也是不服输的挣脱历晓寒的怀抱,同样说道:“你刚才蜃楼不是东西,现在又说蜃楼是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嘛!”
“错了蜃楼不是东西!”
“不对,蜃楼是东西”
“不是,是——”
————药儿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蜃楼一个人在那里疯狂地抓着头发和眉毛,而自己的晓寒哥哥却是已经笑得躺在了地上,一阵不解,看着眼前的白眉老头心中思咐:“这个到底是不是东西啊?”
等了许久历晓寒才止住笑意,从今天才觉得语言的杀伤力一点也不比仙法小!看着眼前的疯狂抓狂的先祖就知道了。
正想去劝慰先祖,只听到“呀”的一声,蜃楼满脸笑意,拉着药儿自信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了,我是老东西,你是小东西。”
历晓寒听到这个答案,简直苦笑不得,只能任由一老一少去争论是不是东西这件事情。
过了许久,两人停止了这个争论,而蜃楼却像是个得了胜的斗鸡似的,昂首挺胸,看着历晓寒像是吃了黄莲似的的苦瓜脸,猛然一排额头,甚是不悦的说道:“臭小子,现在你和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纸是永远保不住火的,这件事情是早晚是要揭穿的,索性就指直直接接说明算了。
打定主意,历晓寒走到蜃楼面前,重重地跪在地上道:“先祖,晓寒不敢瞒你,药儿是我的妻子——”
“对对对——”药儿现在已经知道了“妻子”的含义,抱着历晓寒道:“娘亲说晓寒哥哥就是我夫君,是不是啊?晓寒哥哥”。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历晓寒。
这个丫头啊,现在还在火上浇油啊,看来一场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般的怒骂是少不了了。
没有预见的怒骂,蜃楼仍然冷着脸说道:“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老实说!”
这可是奇怪了,先祖竟然没有骂我,这是怎么回事?想归想,但还是回答道:“回先祖,我妻子药儿其实就是——”
“就是什么?”
历晓寒银牙一咬,大声道:“碧颜参王!”他已经可以预见了蜃楼听到碧颜参王时的震惊,一身神力运至极限,只要蜃楼一对药儿出手,立刻阻止,药儿是自己的妻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过了许久,四周平安寂静,完全违背猜想,历晓寒抬头正见蜃楼一眼笑意地看着他,大手不停地抚摸着药儿的俏首,仿佛看穿了历晓寒的疑惑道:“臭小子,还算你老实,你小子玩这些心眼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和碧颜参王打了200多年的交道,对她的了解远胜我自己,先祖果然没有看错你,起来吧,我们走了!”
“走!”药儿疑惑道:“去哪里?”
蜃楼抚摸下药儿的俏首,呵呵笑道:“月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