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曹荣便醒了过来,他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到客厅里等文道生。
不过文道生昨晚可是劳累过度啊,想着才新婚就要离别,怎么能不好好地多爱自己的女人几次呢?
过了好一会儿,新婚夫妇总算起来了,不过还得先给父母敬茶。看着两人的倦容,文天祥心中暗笑:年轻就是好呀!
吃过早餐,两人便要上路了,曹荣又目睹了一幕依依惜别的情景。
曹文二人早就商定好了路线,先船穿越鄱阳湖,抵达景德镇,再由景德镇经徽州,再由徽州进临安城。
二人登船,来到了碧波万顷的鄱阳湖,水面上不是有鸥鹭翱翔着,点缀着这片美丽的碧玉。
中午时分,两人便到达对岸,找了家小店吃午饭。
文道生知道他只吃素,便只点了几个素菜。曹荣见状,歉意道:“让贤弟跟着我受累,真不好意思!”
文道生摆摆手道:“大哥,你别跟小弟说这些客气话,昨天我酒肉也吃多了,今天吃点素正好调节调节呵呵。”
曹荣打趣道:“是酒色过度吧?瞧你早上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哈哈,估计现在腰都还在疼吧?”
文道生委屈道:“喂!大哥,这也是人之常情好不好!”
正好饭菜上来了,曹荣夹了块莲藕咬了一口——藕断丝连,心里登时又不好受了。为了不影响文道生的食欲,只好囫囵吞枣,飞快地扒着饭。
文道生以为他本来吃饭就这么快,倒没太在意。
饭后,两人买了两匹快马,策马向景德镇赶去。
风餐露宿了两天,两人终于抵达著名的瓷都——景德镇。宋景德元年,宋真宗因此地生产的青白瓷质地优良,甚是喜欢,遂以年号将此地更名为景德镇。两人步入街道,只见街道两旁全是瓷器店,商贾熙熙攘攘,偶尔还能见到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外国商人。
曹荣对这些瓷器不深感兴趣,只觉得好看而已。
文道生则不然,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他,见到这些传说中的精美瓷器,不由驻足观看,偶尔还拿起几个细细把玩。
忽然几声锣响,众人纷纷往两旁退去,“肃静回避”两块大牌开道,一顶官轿晃晃悠悠地游了过来。人群里有人悄悄议论道:“新的县太爷上任啦,等下我们去看看!”
官轿过后,一群人在后面尾随了过去,想去一睹新县令的风采。曹文二人被人群挤压着也跟着来到县衙外面。
县令一拍惊堂木,喊了声:“人到齐了没有?”
下面的人高呼:“到齐啦!”
县令摸出名册,捋了捋胡须道:“本官今日上任,先跟大家认识下,我点到名字的举手示意!”
第一个名叫马骉骉,县令不认得“骉”字,急中生智叫道:“马一群!”
一见无人答应,县令生气道:“还说人到齐了,点第一个就没来,你们这帮人真不好好干事,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这时那个叫马骉骉的人想到全县衙就自己一人姓马,估计老爷不认识这个骉字,便举手示意道:“老爷,我不叫马一群,我叫马骉骉。”
这县太爷一听,火了:“七匹马聚在一起,难道不是‘一群’吗?还想欺骗本官,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
马骉骉委屈地挨了二十大板,心里敢怒不敢言。
第二名叫石磊磊,县令又不认识,眼珠一转,喊道:“石两堆!”
石磊磊急忙举手示意道:“老爷,我叫石磊磊,不叫石两堆啊,您叫错了!”
门外的众人有些文化不高,马骉骉还的骉(念标)字认识的人不多,识得磊字的人就不少了,纷纷哄笑起来。
这县太爷脸皮也够厚的,板起脸道:“三石成堆,不是念石‘两堆’,又是什么?来人,给我仗打二十大板!”
第三名叫金鑫鑫的见势不妙,急忙跪下道:“小人金两塔!”
第四名叫牛犇犇(念奔),也跟着跪下道:“小人牛七头!”
第五名叫车轟轟(轰的繁体字),赶紧自报家门:“小人车七辆!”
第六名叫水淼淼(念秒),灵机一动道:“小人水七潭!”
第七名叫林森森的,不敢怠慢:“小人树八棵!”
第八名叫土垚垚(念遥),也跟着附和道:“小人土七块!”
这时县太爷高兴道:“很好,人果然到齐啦!”
曹荣读的书也不是很多,所以倒没怎么看出玄机。而一旁的文道生则笑弯了腰,笑得曹荣莫名其妙的。
县令在里面听到有人在外面大笑,心想才刚一上任,就有人赶藐视公堂,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以后怎么管得了这里,于是他大怒道:“何人在堂外喧哗?来人,给我押上来!”
不等那八名捕快过来,文道生推开人群自己走了进来,脸上仍旧止不住笑意,那几名没挨打的捕快心里也偷着乐,知道这县令大字不识几个,还死要面子。
“你是何人,为何在外喧哗,扰乱公堂?”县令问道。
文道生微笑道:“老爷,我在笑你的那几个机智聪明的捕快,没笑你啊!”
那几名捕快见又文道生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不由心惊。
“你为何笑他们?”县令不解道。
“他们没经过父母同意,自作主张地改名,欺瞒老爷您,而且改的名字实在太好笑啦!”文道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有这事?本官怎么没发现有什么可笑的?”县令死要面子道。
“老爷,可否把名册借小人看看,我有办法证明他们是擅改名字,欺瞒大人。看过之后就马上还给你!”文道生向县令走了过去。
县令一时作难,因为他自己也心虚了,那几个字自己都不认识,怕露馅,刚想藏起名册。不料文道生使个手法,立刻夺过名册,然后迅速往外跑进人群里,高声念道:“原来是马骉骉,石磊磊,金鑫鑫,牛犇犇,车轟轟,水淼淼,林森森,土垚垚啊?老爷,您刚才没发现,现在发现了还不快点治他们欺瞒之罪啊?”说完把名册丢给人群,众人一片哗然,此时都明白这个县太爷大字不识几个。
县令脸挂不住了,急忙喊声退堂,赶忙跑进后堂。
曹荣此时也乐了,拉着文道生去找客栈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又聊起此事,文道生不禁叹道:“哎,现在大宋买官卖官成风,一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蠢人花些钱就出来当官,当官之后立刻搜刮民脂民膏,弥补之前的开销。而真正有本事的人因为没钱或者自恃有才,没去巴结上司,往往被罢斥,或者发配到边远地带,哎,朝廷如此,地方也是如此,想想真让人寒心!”
曹荣目睹了此事,也摇了摇头,默默地吃着饭。
因为客商来来玩玩比较频繁,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两人已结拜兄弟,也就无所谓了,随便将就一晚。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曹荣便又习惯性地打坐起来,对文道生说道:“贤弟,此去临安凶险异常,你可得勤练武功啊,别荒废了!”
文道生答应了一声,也开始打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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