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完全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被泡进一大片湖泊里,但幸运的是我的头靠在湖泊的旁边,我试着想从湖里抽出手,当手离开湖泊的时候,竟然沾了一些黏黏呼呼的东西,转身准备扶着旁边站起来,我一眼惊奇地发现旁边我手扶的地方竟然软绵绵的,仔细一瞧,我居然透过这个软绵绵的东西看到了外面飞速后退的石壁。
天哪,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在透明龙的肚子里了!
只见那条龙出了洞,朝着先前那些猿人生火的地面直直冲去!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睛才发现那条透明龙居然已经冲破了地面,飞行在空中……
我看到了地面,农田、村舍、行走的人们……
当我正庆幸自己回到了世间的时候,那条巨龙居然直直冲向地面,只听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竟然全部是些碎片,好像摔破的玻璃瓶一样。
我趴在一块麦田边,等我恢复了体力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的碎片随处可见,我的脚下居然是两块红色的石头,而且是一模一样,都是婴儿状,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天上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我连忙拣起地上的那两块石头,转身准备找个避雨的地方,突然感觉手中一凉,停下脚步朝手中一看那两块石头竟隐隐地化作一团液体溶进我的手掌心了。
我已经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这一切,但吃惊的还在后面,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来面貌。
大雨倾盆,仍旧浇灭不了我心头的兴奋之情,我对天狂喊起来,天上的雨更大了,我丝毫没感觉雨的厌恶,反而觉得这场大雨就是来冲刷我心头的郁闷之情的。
想想这么多天来人们对我的冷眼,漠不关心,淡忘,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但今天自己又变回来了,再也不用做孤魂野鬼了,心里真是高兴。
想想这些天自己受的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自己告诫过自己要坚强,但俗世纷扰,我真的无法面对。
暴雨和着泪水混合在一起,我仰天长笑起来。周围除过雨声还是雨声,我可以快步奔跑回家,告诉我的父母自己没死,告诉我的朋友们,我一直很想念他们,甚至我还要跑到黄娜的身边拉着她的手告诉他我真的好爱他……
我禁不住跑了起来,跨上一个土台子,到了一条泥泞的土路上,辨不清方向的我四处张望村舍、人家。
可雨太大了,眼睛触及只有几米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远方的任何东西。
我顺着小路奔跑起来,想想既然有路,肯定能找到人家。
我的猜测没错,一路摸爬滚打过来,身上已是泥迹斑斑,猛一看还以为我是从兵马俑坑里逃出来的士兵一样。
终于依稀看见了远方成片的树木,根据我在农村长大的经历,我知道有树木的地方必定有人家。
又跑了大半天的时间,路上还遇到一个大泥坑,一个趔趄就掉下坑去,费了很大的劲爬出来的时候,全身已经体无完肤地变成了泥黄色,终于跑到了树林旁,我扶着村口那棵碗粗的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顺手一把抹掉脸上的雨点,衣服和裤子已经全部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衣服已经没有原来的面貌了,泥呼呼的样子,感觉自己非常狼狈。
进村的路显得平整了许多。
进了村子,家家户户的房顶已经是炊烟袅袅了,也许到傍晚了吧,想想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咕咕咕”地叫个不停了。
可每一家的大门都是紧紧地闭着的,我走到一家的大门前,侧耳倾听里面有说话声,可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一个人来开门,再侧耳听听屋内的动静,居然听不到任何声响。
我无奈地退到了小路上,只好继续往前走,走到一户人家的门前便抬手使劲地敲敲门,但都和第一家一模一样,没有人理会我。
就这样我沿着小路从村西头一直走到村东头,没有一户人家开门接纳我。
看看天色已晚,而暴雨却没有丝毫停止的动向,我真是饥寒交迫,眼睛一直在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
走到村子的尽头,遥望前方,弯弯曲曲的小路不知通向何方,路两边的庄稼在风雨中东倒西歪地晃动着。
瞅瞅身旁只剩下最后一家了,这家人居然用茅草搭建了院门,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了,紧走几步躲到了院门的房檐下面,我全身冰冷,不住地打着喷嚏,我紧了紧衣服,顺着墙根抱作一团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推搡我,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站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盏油灯。
“年轻人,你怎么睡在我家的门前?”那壮汉轻声问道。
“我走得太累了,想打听回城的道,但实在走不动了!”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这雨一时半会地不会停了,这样吧,先到我家里来休息吧!”那壮汉又说道。
“谢谢,谢谢!”我缓缓地扶着墙站了起来,顺着油灯的光亮我才看清眼前的壮汉,这壮汉的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一身粗糙的布衣,脸上显得平易近人。
我和他同时“啊”了一声,我甚至差一点就摔倒在地。那壮汉的一身打扮竟然是古代人的打扮,想想也许是这里太贫穷的缘故吧,他的衣服也许是祖上传下来的呢!
但壮汉问我的话竟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小兄弟,你这一身打扮很怪异啊,你不会是匈奴人吧!”那壮汉一脸严肃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我是匈奴人?我爸没告诉过我呀!”我笑得前仰后合的。
那壮汉道:“我想也是啊,匈奴人不是这打扮啊!”
“好了,好了,只要你不是匈奴人就好,来,快请进吧!”那壮汉热情地邀我进去。
我便没有推辞,再加上我推辞什么呀,我是实在没地去啊!
进了院门,依稀可以看见硕大的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靠北面的一间房亮着灯光。那壮汉转身插住院门,便为我打着雨伞向北面的房子走去。
上了台阶,我在房檐下使劲地跺了跺脚,那壮汉喊道:“有什么好跺的,我们庄户人家,每天见到的最多的还是泥土啊,哈哈!”我也是微微一笑。
进了门,眼前的景象令我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呦,是个小伙子,来,上炕!”端坐在炕上的一位老大爷热情地准备下炕来招呼我。
问题是这个老大爷的头上竟然挽着个发髻,一身灰白的衣服皱皱巴巴的,但他的衣服和那壮汉的衣服一模一样,也是古人的穿着。
“来来来,这是我父亲,你先等一下,我去找一套衣服给你换上,看把你淋的。”壮汉转身又出去了。
“来来来,后生,坐,先坐到凳子上!”老大爷走近我拉着我热情地招呼到。
我僵硬地答了一声“哦!”顺势坐了下来。
“这后生风尘仆仆地是往哪里去啊?”老大爷把炕桌上的油灯朝我这边推了推。
“我,我,我,我是准备进城的!”我结结巴巴地答道。
“哦,进城的路还远呢,而且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老大爷絮絮叨叨地说着。
正说话间,那壮汉已经回来了,摘下头上的草帽立在墙角,我差点喊出声来,他的头上也斜挽着个发髻!
壮汉没有察觉我的异样,催促我赶快换上衣服,那老大爷一边摸着胡子,一边也是关切地让我换上衣服。
我只好上炕脱掉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穿上壮汉找来的衣服,可我实在不会穿这种衣服,竟惹得那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只好胡乱地把衣服裹在身上,卷曲在炕角。
那壮汉从身边的桌子上端过一个箩筐,里面全是些窝头,“只剩这些了,你就将就着吃吧,估计你也饿了!”我盯着那些窝头看了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起来就往嘴里送,直到把我噎得直咳嗽的时候,那壮汉赶紧端来了一碗水。
这顿饭可真香,我敢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了。
吃饱喝足之后,壮汉将炕桌上的空箩筐端走,然后脱了鞋坐在我旁边。
“看你这样子是饿坏了吧,你好像不是本地人!”他轻切地问着。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犹犹豫豫地说道。
“没事,不管你从哪里来,只要不是匈奴人便都是我们的人!”壮汉爽朗的笑声传遍屋内。
“哦,对了,刚刚若不是我父亲让我给牲口去添饲料,还不知道你在我们家门口呢!”他又是一声大笑。
那老人坐在炕边依旧是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胡子。
“好了,今晚先将凑着睡吧,明天我们再谈吧!”他搬起炕桌立在了墙角。
老人家也上了炕,“呼”地一声吹灭油灯,我们三人就并排躺下了。
渐渐地我听见了他俩的呼噜声,虽然自己也很累,但就是睡不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在今天,我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