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羽轻冷微笑,随手捏住一片从空中飘落而下的叶子,放在手心,颠倒众生,南宫紫羽轻柔而坚定的道:“不管天凌他如何成长,强势也好,平庸亦可,卑微也罢,我都不在乎,在我心里他都是那个不变的叶天凌。”
南宫紫羽从来不在乎,一直未在乎过,不管叶天凌其他地方有什么变化,对于她来说都无谓,只要叶天凌心依旧,依旧是那个在她面前除却一切防备如长不大的孩童般足矣。
叶天凌到了后院,却见到南宫靖林远远的站立在庭院中,面容清秀如初,安然而立。察觉到叶天凌的到来,南宫靖林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之色,快步上前到叶天凌的身前。叶天凌也尽是激动神色,南宫靖林二话不说,一掌掏在叶天凌的肩头,丝毫没有顾虑的放声大笑,大声道:“天凌,回来了,看来还是得恭喜你这家伙呢,听说你找到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子了?”南宫靖林见到叶天凌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文尔雅,而是放下防备的放荡不羁,这才是兄弟,生死之交,无需做作,把酒相交便是。
叶天凌听南宫靖林提到宫清筠,心头一暖,微微点头,见到南宫靖林似乎伤势无碍,也同样激动道:“靖林,我也该恭喜你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武道,只怕又是明悟不少,地榜指日可待吧?”
说话间,叶天凌也捶了南宫靖林肩头一掌。两人互相把肩,齐齐大笑,放荡不羁,完全是发自内心的喜悦,那种对对方的担心,一起并肩而战、浴血奋斗的情怀,就是兄弟之间的情感。
叶天凌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南宫靖林道:“对了,靖林,给你样东西。”说话间,叶天凌从衣襟中取出一本精致的小册,正是玉虚道人所赠的《通灵宝录》。叶天凌如今的修为已稳固在了地榜,《通灵宝录》也完全铭记于心,叶天凌也就取出《通灵宝录》要给南宫靖林。
南宫靖林接过《通灵宝录》翻阅了几张,微微心惊,合上小册,南宫靖林也没有做姿态,并未说谢谢之类的话,只是拍拍叶天凌的肩头,微微一笑。谢谢?这等客气的话,两人需要对对方说么?
南宫靖林知道叶天凌所赠这小册子的珍贵,记下心里便是,而叶天凌不把自己刚刚到手的《浮云诀》给南宫靖林也仅仅是因为《浮云诀》适合地榜以上的高手入门,等南宫靖林到了地榜,叶天凌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浮云诀》给他。
兄弟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叶天凌冲南宫靖林微微一笑,忽然问道:“靖林,秦叔呢?怎不见他?”南宫靖林微微一笑,却带着些许苦涩道:“你和我来吧!”南宫靖林引着叶天凌出了庭院的后门,穿过小径,却见到一处山坡之上,秦向轩坐在山坡,手执两碗酒,面色中是遮不住的悲痛和伤感,而他的旁边是一块墓碑。
一块他亲手所立的何林生的墓碑,叶天凌见到此景也不禁动容。远远的,可以听到秦向轩略带沙哑的声音:“老何,老何------”秦向轩一边开口,一边豪饮了一口酒,而后将另一碗酒尽数倒在何林生的墓碑之上,滴滴美酒顺着墓碑落下,发出阵阵浓郁的酒香,无比醉人。
但是此时却有一种别样的悲凉和凄楚,秦向轩轻声道:“来老何,我们干了这一碗酒!”说话间,自己也仰头,一饮而尽,秦向轩喝完酒之后,竟是虎目含泪,就这么趟在了那山坡之上,一动不动,任风肆虐,眼中悲痛不减反增。
叶天凌叹息一声道:“秦叔竟会如此颓然,我实在没想到。”秦向轩与何林生之间也是经历无数生死相交,两人之间的情意,也着实令人感动。
秦向轩猛然起身望着何林生的那墓碑,突然蹲下身子,醉酒的他居然流出两行清泪,身躯不断颤抖,如孩子一般的流下了泪来。叶天凌也轻叹一声,不愿打扰远处的秦向轩的他,远远的对着何林生的墓连拜三拜。
南宫靖林长长的吸了口气,打破沉默,微微沉重道:“秦叔自伤好醒来之后,便赶向了‘叶涛陵’找到了何叔的尸骸,而后到了这里埋下了何叔的骨骸,每天秦叔都会来看何叔。”
叶天凌内心充满沉重并不答话,迎风而立,心中也是微微苦涩。南宫靖林再次开口轻道:“每天秦叔都会带着酒菜来与何叔说话,而酒菜也是分为二份,一份是秦叔自己的,一份留给何叔。”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如我是闻,谁知男儿心如止水的背后,又有那如水的情意!谁知道那种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心境?谁知道在沙场上把性命付给对方的信任?谁又知道那种处于必死之境也豪不惧怕冲九霄的豪情?男儿,真男儿!!!
叶天凌与南宫靖林齐齐的站在风中,叶天凌贴身带着的苍螭之璧通灵般的发出一阵阵清爽的凉意,让叶天凌心里微微舒坦。
南宫靖林见到秦向轩这副悲痛的样子,握紧了掌头,眼中有一抹彻骨的冷意。南宫靖林冲叶天凌道:“他日,那些欠了我们修罗门的,我定要邪门十倍还!!!”
叶天凌听到‘邪门’两字,目光也是一冷,却不由想起了那更为可怕的魔门,心思飞转,最终对南宫靖林淡淡的道:“靖林,我们回去吧!”南宫靖林微微点头,两人一齐并肩走了回去。
此时,残阳如血,一轮红日从山间落下,冷风大起,卷起点点落叶,落叶肆意狂舞,不断飞旋,如同一首凄婉的歌。
刚走出不到五步的叶天凌与南宫靖林,只听到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一声轻叹,接着便是秦向轩的苍桑声音:“老何------老何------”
叶天凌与南宫靖林身躯一震,眼神中有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