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阿匹斯城。
南希带着小音,找到了帕丁朵。他们之间进行了简短的交谈,主要是关于世界树和最近发生的一些异变。
“帕丁朵老师,我想……”
“先别急。”帕丁朵平静的微笑着,“等我们喝完红茶。”
金色花纹装饰的白色瓷杯中是醇厚的优质红茶。古旧的桌子上遍布着道道裂纹,蓝色的玻璃花瓶放在中央,而旁边的盘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刚刚烘好的奶油芝士蛋糕。只有这栋建筑的资源供应似乎永远不会短缺。
阿匹斯城受到了可能遭遇攻击的警告之后,开始着手修建防御工事。包括用土石加固城墙,在城墙上构建射击孔,配发武器和训练民兵——虽然这些民兵基本上由老弱病残组成,还有一件工作一直处于机密状态,代号“最终战线”。其实,这样做完全是自我安慰,因为整个阿匹斯的城市卫队、雇佣兵、民兵、警察、骑士和驻军加起来,总共还不到500人。每个人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因为十年之前,他们曾经遭遇过同样的灾难。
“没有人能毁掉这里。即使敌人将这座城市整个摧毁,我们也会活下来,并重新建立我们的家园。”萨兰门托在市政厅门口发表的讲话,通过报纸传遍整个阿匹斯。阿匹斯以及周边的村庄均表示将抗争到底。
“援军很快就会到来,阿匹斯的危机很快就会过去。”这段话是假的。当然谁都知道。
阿匹斯城对于整个维萨利亚来说,几乎不具有任何战略意义。防线紧缩才能保证国家机构的安全。
“这座城市已经被放弃了。”帕丁朵轻声叹息,“这是错误的,不是吗?”
南希摇了摇头。
“毕竟……这里是布鲁克的故乡……如果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这边已经成为一片废土的话……”
旁边的小音默不作声的吃着蛋糕。虽然说“我不用吃东西”这种话,但是只要是小孩子,都难以抵拒奶油蛋糕的诱惑。那家伙在吃掉三个之后,满脸都是奶油。
“嗯,这个孩子很健康。”帕丁朵抚摸着小音的头发,“不愧是‘世界树的赠与物’。”
南希一怔。
“您说的是……‘世界树的赠与物’?那么,小音她……”
“你没有必要那么紧张。”帕丁朵看出了南希的想法,“谁也没办法确定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谁,我们只要关心现在就可以了。”
“但是,小音她要怎么办?”
帕丁朵思考了一小会儿。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先让我来照顾她好了。虽然不一定会让她幸福,但是至少可以让她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的确。小音跟着我的话,只会承受更多的不幸。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不幸的人。
“嗯。”南希抬起头,“那就拜托您了。”
“现在阿匹斯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南希,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帕丁朵望着窗外。
“但是,帕丁朵老师您……”
“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帕丁朵温和的笑着,“我会带小音去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而且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相信我,我可以完全保证小音的安全。”
我保护不了任何人……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窝囊废……
“对了。”帕丁朵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破旧的书,“去星光之渊吧,也许在那里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关于‘世界之树’和‘末日裁决’的一切。”
“星光之渊……”
谁不知道这个名字,星光之渊,魔法知识的汇集地。禁断的知识被永久的封存在那里,其中包括各种黑魔法,诅咒术,死灵召唤术,还有关于天界、恶魔、魔界、地狱和世界树的一切知识。只要一眼,就足以让一个心智健全的人疯掉。六百年前,“七贤”们将这些禁书移动到此地,并加以封印,让其永远不得以流传。讽刺的是,因为这里的魔法能量十分集中,居然成为了魔法教学和研究的好地方。
“难道,您要我去窃取禁书?”南希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如果被发现的话,就会被……”
“封印全部的MANA,并终生监禁。”帕丁朵微微一笑,“这是可以预料到的结果。但是,如果有了那些知识的话,我们就可以避免一次永恒的毁灭。你要付出的代价,和你即将拯救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既然这些东西可以拯救世界,那么当初‘七贤’为什么要将它们封印呢?”南希提高语气问道。
“时光流逝,世事难料。”帕丁朵端起茶杯,“当时,这些东西污染了很多人的心灵,让他们成为‘死灵’状态,并且再也无法苏醒过来。正因为如此,封印它们成为必须。但是经过八百多年的净化,我想它们早就应该变成无害的知识了。但是,教会和魔法协会坚决反对,并固执己见的认为应该继续将那些重要的知识封印。”
南希点了点头。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是,凭我一己之力,恐怕不足以解开星光之渊的强大封印。”
帕丁朵突然大笑起来。
“帕丁朵老师,您怎么了?”南希有些惊慌的问道。
“哈哈哈……南希,你以为这些人造的封印能够超越自然的力量吗?八百年的时光洗刷早就让他们失去了以往的力量。我想,只要稍微想点办法,你一定可以打开它们的。”
确实,我对那些知识很感兴趣,我也很迫切的想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命运。但是,现在,我连那个封印在哪里,该如何解开都不知道。
“百闻不如一见。”帕丁朵从一堆汤匙铁棒之类的工具中翻出了一支羽毛笔。
“那个锅里煮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墨水。”帕丁朵将羽毛笔伸了进去。之后,她从书架上找来一张空的羊皮纸。
“兹以炼金术师身份,推荐青魔法师南希-托姆进入星光之渊学习进阶魔法。一切费用均由本人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