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护法冲着壁虎护法莞尔一笑:“其中细节我可不管,我只要金钟蛊。”说完,蛇护法柔软的小手捏成兰花指,小尾指轻轻的挑了挑壁虎护法干瘪的胸膛,壁虎护法呼吸有些急促。骷髅架子一般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蛇护法‘咯咯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你还是这么敏感,不逗你了。你可莫要出岔子啊。这一搏,成功了,我自然会考虑我的终身大事,若失败了,你我要承担天大的责任。纵使我爹爹身为大长老,你可要知道,长老会有多少人想坐到我爹爹的位置。所以,他不会维护我的。而且我哥作为隐的第一潜力高手,现如今还是咱们五护法之首。你莫要大意啊,我不想跟你做亡命天涯的鸳鸯呢。”
壁虎护法身体依然是剧烈的颤抖,哆哆嗦嗦的道:“你放心便好,这其中的关节我都想的妥当。这第一步哩,就是要先把小血鼎弄出来,我记得,他叫张小山吧。只有给他自由,才能一步步营救闻一笑。只有外人才不会引起长老会的注意,只有有蛊的人才能接近闻一笑,我才能跟他谈条件。一步也不能错啊,现在,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把苗门搞乱的机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天色暗淡,山腰上虽然禁制重重,但是透过禁制依然依稀可见点点灯光,好像薄云遮住了青月,天地有些昏暗,并不能清楚的看到山间逶迤壮丽的夜景。林中偶尔几只夜鹰发出苍劲悠长的嘶鸣,不时有鸟兽四散奔走后撞击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林中突然出现一个疾如闪电的黑影,不时的奔纵在树梢间,脚刚刚沾上树干,树干还未被压弯,黑影立即脚尖点点,一跃飘向另外一处可以借力的树枝。如此三五下,来到一处空场,四周鸟兽好似都未发觉此人,此人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此人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在倾耳听听四周的声音。发现并没有异常,顿时一提气,脚下被一股淡淡的绿色的光芒包裹住,好似流星一般来到了一块隐蔽的山石间,脚落平地。滴溜儿一个转身,闪入一颗粗壮的大树后边。一阵悉悉索索响动。然后从树后走过来一位老态龙钟,瘦得像猴子一般的老者,背驼好似要倒地一般,全靠嶙峋的右手拄着一根富贵竹的拐杖。干瘪的好似枯树皮一般的手爪提着一个黑黑的口袋,口袋在蠕动,好似有活物装在其中。一根竹簪子松松的别住了随风飘散的斑驳头发,老头故意咳咳。然后感觉不对,又把腰抬起了一些,在变幻了声音,用力的咳咳,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干瘪的脸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者估量下距离,看到四周无人,一提气,淡淡的绿光包裹住脚面。好似鬼魅一般漂浮起来,如风如雾如水般不易察觉,快速的飘向前面去。到得一处巨大的山石旁边,此处山石被三棵参天的古树遮掩着,不细致的观察根本不能发现此处山石。淡淡的红光包裹着山石。这个老者看看古树,然后闪身到了最南边的古树,从树的右侧向前踏出三步,然后向左拐了一步,然后向后退一步。总之看起来像跳舞一般,不时的变换着方向,仿佛凌波的仙子,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呆滞。足足变换了三十六种步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变换了数不清的方位,最后终于走到了巨石前。巨大的山石远观无甚出奇,而近看怎么巍峨的有些气势。黑黝黝的石体发出淡淡的血色的光芒,一丝白光有规则的缠绕着巨石缓缓的流动,好似清泉顺着河床,好似明月围绕着地球。如此灵动,如此有规则。这老者恢复了驼背的状态,故意显露出呆滞迟缓的动作,伸出干巴巴的左手,伸上山石,用力的向左推动了三寸,‘吱嘎嘎’山石发出不易察觉的扭动声。此石貌似巍峨沉重,但是其实是个障眼法,只要给些力气就能转动。然后老者微微笑笑,突然手上一股绿光闪动,附着在山石上,一用力,山石顺势向上提了大概有半寸的高度。老者又向右推了两圈,向下一用力,山石回落原位。突然山崩地裂的声音传来,老者所在的地方急速向后挪动着,山石好像门一般向左右分开,原先在山石处的地面左右分开,显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窟。一阶阶的石路绵延而下,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老者快速的背负着背后的口袋向下奔跑。老者隐去身形后,石门吱嘎嘎又恢复了原状。过了半柱香左右,三棵古树外闪出两个身影,其中一个道:“看身形外貌好像是三长老。”
另外一个疑道:“深更半夜,三长老来地牢干嘛,三长老不是去云游找上好的血鼎去了么。怎么如今又出现在这里?”
“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此事必有蹊跷,我等速速跟大长老禀报。如果闹出什么事来,我等可要生不如死了。”说完,嗖嗖两个黑影遁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这老者进入了地牢,急速从背后背着的袋子像拎小鸡一般拎出来个小人儿。细细打量,竟然是张小山,此事张小山双手紧紧的反绑在背后,嘴上塞着杂草,张小山气鼓鼓的看着老者。老者嘻嘻一笑,轻声道:“我们说好的,你莫喊,莫惊。此事办成,我自然放你生路,不过全看你胆量了,毕竟有个环节需要你机敏的配合,在人生地不熟的苗门,我欠你个人情总要比你欠我个人情来得划算。我说话算话,此事办成,绝不为难你,你也见识到了,我已经对虫神发了血誓。”
说完,老者拔出牢牢的塞在张小山嘴里的杂草。张小山郁闷之极,只是气愤的哼了一声。老者露出个微笑。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火光明亮,一队人悉悉索索的行走过来,为首的一个人喊道:“什么人?”
老者眼珠急转,矮下身子,慢条斯理的道:“老夫闻蝉鸣。”
那为首的人把火把探了过来,细细的映照着老者的面容,老者故意的剧烈的咳嗽几下,脸色潮红着。为首的人立马答话:“原来是三长老,今天你老怎么有空来这地牢,我听说三长老不是远游去了么。”
老者显露出一幅暴怒的神色:“混账,我来看看我弟弟还用给你们请示么。纵使是那苗显也不敢如此盘问于我,现在我看这苗门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那为首的人显露出一丝的尴尬,谨慎支应:“小辈不敢。不过三长老,大长老有规定的,你与闻一笑见面是每年的八月十五才能见上一见,这离八月十五还有两个月呢。请饶恕小辈要先向大长老请示。”
老者豹眼一瞪:“难道我就不能提前跟他见一面么。老子八月十五没有空闲,要出去为咱们师门办个天大的事情,你们这些小崽子还要去苗显哪里告我的刁状。门主失踪了十年了,你们这些小辈就会给苗显溜须拍马,可有没有把门主放在眼里。难道现在苗显都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么,难道我苗门已经沦为苗显一人的苗门么。你们就不怕虫神震怒么。”
一应苗门的后辈扑哧扑哧跪倒在地,口称:“小辈不敢,请三长老息怒。”
这老者咳嗽着点点头:“那好,你们带我去见我那苦命的弟弟,我得检查检查你们有没有亏待他,如果他消瘦了,我定要让你们去那五毒大阵中历练历练。”
苗门的后辈听得五毒大阵,脸色有些难看,为首的后辈战战兢兢的道:“奉大长老的命令,我还是不能放你过去,除非你有大长老的手谕。”
这老者呜呜呀呀的直跳,抡起拐杖来就要揍人,看得为首的后辈不躲不闪。这老者又讪讪的收回了拐杖,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方木牌,‘啪’的丢到了为首后辈的身前。又故意咳嗽着:“咳咳,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老子就知道你们跟苗显穿一条裤子的。看看这是什么,老子是经过苗显的同意的,要不难道让老子一气之下把你们都杀了么。咯咯,看看吧,有了这东西你们哪个还敢拦我。”
为首的后辈战战兢兢的拿起身前黑乎乎的木牌,木牌是菱形的,黑黝黝的好似经历了千秋万代,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字‘隐’。为首的后辈吓得仔细端详,没错,没错,果然没错,这就是苗门最高的令谕,只有苗显才有的‘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