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和杏林道人此时已经好似是深秋过后的苍蝇一般,蔫了吧唧的耷拉着脑袋。老白心底在流血啊,在这陷阱重重的苗门内,强大的实力才是自保的基础,而自己手为什么这么贱,偏偏好死不死的去碰张小山的丹田。偏偏张小山的丹田居然能弄出如同魔功一般的吸取功法的邪门招数,更可怜的是杏林道人居然如此笨啊,如果他机灵点,强行断开他和张小山之间的联系,也许自己还能够剩那么一点点的功力。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一个不留神,搭上了两个道术精湛的人的两成功力。现在,老白彻底回到了当初被抓进来时候的水平,杏林道人则是还不如当初的水平呢。
杏林道人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窝火,竟然嚎啕大哭,哭得这伤心哪,边哭边埋怨老白:“你不是让我给你补充功力么,怎么我真气一丁点都没有了,你害苦我哩,你还我真气,你还我真气,奶奶地,老子没有了真气傍身,老子怎么受他们的毒,老子要死球嘞。”
老白也是苦着一副脸孔:“杏林啊,你还敢在笨点不,我让你分开我们俩,冲你努嘴努得我脖子都快脱臼了你也不明白,还把你自己搭上来了。哎,天意啊,想我苦心经营,好不容易积攒起两成的真气,没有了,没有了,全没有了,一个不好老子没准比你先死球哩。”
杏林道人满嘴说着疯话,嚷嚷得老白心焦,老白有气无力的打量着张小山。张小山身上的绿光渐渐暗淡了下来,露出本来的淡绿色的皮肤,皮肤外边糊着一层薄薄的黑皴,张小山歉意的看着老白,老白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张小山,看到张小山的歉意的目光,老白愈加愤怒。冲着张小山就吼了起来:“你个小娃娃好不晓事,俺可曾亏待过你,你被抓来无依无靠,俺给你饭吃,俺给你水喝,俺告诉你这里的规矩。你被试蛊,蛊毒发作的时候,俺不惜耗费真气替你治疗,俺可曾要求你报答了?”
老白越说越气,越气越说。张小山愧疚的道:“你自然是我的恩人,可是这哪里是我能够控制的。”
老白想想也暗淡:“天意啊,你就是我的扫把星,你就是我的劫数。哎,可怜我哪年哪月才能重见天日,你呀,你这奇怪的内丹把我的全盘计划全毁嘞。八年了,我足足在这非人的地方待了八年了,啥叫卧薪尝胆,真是出不去了。你还我自由。”说着老白眼角里闪出些泪花。如果此时的老白跟杏林道人让熟人看到,定然会惊诧,这环境的确能改变人的性格啊。
老白颓然的躺在冰凉的地上,喃喃的道:“老子的闺女啊,老子最想的就是老子的闺女啊。现在算来应该是长大成人了,老子没有尽到当爹的责任啊,心中有愧啊。”
张小山歉意的道:“欠你的,以后总要还你。我,是不欠人情的,以后总要还你。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皮会变成绿色?”
杏林道人此时有些哭累了,看了看张小山的绿绿的皮肤,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心没肺的道:“小娃娃,贫道我世代行医,要说疑难杂症见了也是多如牛毛一般。可是你这等绿皮我却是第一次见到。来,贫道问问你,你浑身上下可有不舒服啊。”
张小山活动了胳膊腿,站起来走了几步,发现身体竟然轻盈了许多,以前一步能迈出一丈,现在居然轻飘飘就能迈出两丈。在加上内视的时候吓了张小山一条,浩瀚得好似大海一般的经络只流淌着小河沟一样多的气息。好似干涸的大江大河一般,关有河床河堤,却没有河水。张小山伸手摸了摸自己绿色的皮肤,触手是冰凉的感觉,柔软,光滑,好似丝绸一般,手指轻轻一按,一个圆嘟嘟的小坑就出现在胳膊上。张小山抬头看了看杏林道人,一五一十的回答:“道长,我从来没有感觉像现在这般好。身体轻盈了许多,看世界好似都多了两分色彩。耳边好似能听到细微的苍蝇飞过的嗡嗡声。”
杏林道人兴趣大盛,好似忘记了自己失去两成功力的事实,连忙细问:“娃娃,你可知道,你机缘极大啊,无意中竟然得了我和老白加起来一共相当于一甲子的功力,看样子,你那奇异的内丹没有吸取多少,但是这一甲子的功力大部分用来扩充你的经脉和强化你的肌肤了。贫道估摸啊,你肌肤变成绿色定然跟内丹有关系,内丹肯定把自己的能量混合进我和老白的真气中一起强化了你的肌肤。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你肌肤定然是具备了某些特殊的功能。目前还不得知,不过你肯定要有番作为了,不过你要牢记,定要心中有善念,功力高低是可以通过时间弥补的。但是心中没有善念,是万万不会修成正果的,你要牢记。”
老白摇摇头:“杏林啊,你总是比我没心没肺,我总也没有你豁达,你看开了?我为何还执拗呢,也许这真是境界的不同吧,我始终也无法达到你的境界哩。”
杏林道人拍拍张小山的头:“娃娃,你我有缘,注定要继承些我的功力,等以后有时间我在让你继承些我的衣钵,以后能出去的话治病救人,续贫道一脉的香火吧。”
老白眼珠一转,赶忙上前拍掉了搭在张小山头上的手:“你个老扒皮,这娃俺早看上了,你莫要跟我抢。不过我现在有些拿不准了,好似这娃天生就是我命里的劫数一般,怎么我遇到他以后这般倒霉哩,可惜可惜,俺的伏羲八八六十四卦演得不好,如果有这本事说不得能推出一二来。”
杏林道人摇头笑笑:“你啊,境界总是停滞不前,你功力还可以,在这人界来说也算顶尖人物,可你的境界始终是窄。如果想证得大道,你如此狭隘怎么行,你被太多的东西束缚嘞,纵使你们雷法惊天动地,不过那总是外在的东西,你心境上不去,怎么能体味天道繁衍。”
老白脸通红:“你个老扒皮,还来揭我老底,奇怪嘞,你全身功力没有了,你不愁么,还有闲心揭我老底,想想咱们以后怎么办吧。”
杏林道人哈哈一笑:“刚才确实险些看窄了这事,你我损失功力都是天意,何必强求。老人说,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俺为何还执迷于一点点的功力,没有了功力,我一样活着。道法自然哩,你看是没有老道我看得开啊。”
老白恍然大悟,深吸一口气:“境界上,我不如你。”
杏林道人哈哈大笑:“我本无意窥天道,一生只想专心的钻研歧黄之术,怎想到误打误撞以医入道。但是太懒,不喜拿天材地宝提升自己的功力,不喜炼制强大的法宝,炼制出来的丹药都是救人的药,而没有提升修为的药。所以,我进境缓慢那,在过十年,我的第二次天劫就来了,这散仙太痛苦,百年一次天劫,一次比一次威力大,以我的修为,恐怕第二次天劫万难渡过。恐怕最后连个转世重修都落不下,这次回来认祖归宗来拜祭先祖,就是了桩心愿。奶奶的,贫道一生救人无数,没想到最后却救不了自己,原本是保留实力,想对第二次天劫搏一搏,如今,却。哎这个结果,也是天意,我苟活几百年,生老病死,潮起潮落见过无数。叱咤风云,呼风唤雨贫道也曾有过。这辈子,值了,老白,你我也算患难之交,我有办法打开全部的禁制释放全部的功力,我传功于你,助你突破禁制,我的散仙修为,加上你本身的修为,我想,这苗门在也没有人能留住你。”
老白傻了,关切的问:“杏林,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对你的打击太大了。你说什么胡话。”
杏林道人仰望洞口,夜色葳蕤,天空闪烁着点点繁星,淡淡的说道:“老子要给你传功,老子不求别的,你一定要带我出去。让我祭拜先祖,了我人生最后一个心愿。让我无悔的过几年凡人的日子。”
老白当又一次听到杏林道人的话语的时候,老白傻了:“杏林哪,你别冲动。你也别灰心,你我苦修,定然会补回那失去的功力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杏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万万不要泄了气。”
杏林道人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我意已决,半月后,天地交合,天狗食日,我自然有办法打开全部禁制。你只记得,要带我出去。好了,我累了,莫要再打扰我。”
老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但是脸上还是一副忧愁和无可奈何的表情。喃喃自语:“难道,我终于要重出江湖了么,乖乖,不知道我那师弟在见到我会不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