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工夫,夏侯渊的脑海里想了很多的念头,却依然没有找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人,杀开一条血路冲过去!他小声的吩咐身边的小队长:“通知弟兄们,抄家伙准备上!我打头阵,你专门负责保护蔡大人的车子,如有蔡大人有任何差池,你提头来见我!”
小队长咬着牙说:“大人,您就只管放心吧!”然后他又对身边的队员说:“准备抄家伙上,你专门负责保护蔡大人的车子,如有差池,你就准备掉脑袋吧。”
这个队员马上将收到的讯息传达给身边的战友,不一会儿,这一百人都知道此次事态非常严重,如果做得不好,那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因为这句话传到最后一个人的耳朵里变成了这样:“今天打群架打不赢,我们全都要掉脑袋。”
两边人马慢慢的接近,直到靠近到相隔十步,大家一起停下了脚步,狠狠的逼视着,毫不示弱,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夏侯渊发现,拦截的人马比他预料要多,长长的火把一路布满了整个长街,只怕不下一两千人。夏侯渊心里一沉:这么多的人马,自己可不一定有把握杀得过去,而且在前面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没有埋伏。
他试探着向前稍微迈进了一步,对面的人的手马上闪电般伸向剑柄,夏侯渊的士兵们立即通通按住了剑柄。刹那间,几百个人的手一起按到了剑柄上,现在他们就等着一声号令,马上就会进攻了!气氛剑拔弩张,十分的紧张,激战一触即发。
夏侯渊的背后传来急速的马蹄声,他心神一震:“难道后面也有埋伏!”
但是夏侯渊却发现对方那群人的脸色也是同时大变。
蹄声激扬,从长街的黑暗中飞快的奔驰出了一个骑士,夏侯渊面色一喜,居然是小六子!他越过马车,冲到对峙两方的中间空地大声喝令:“北部尉曹大人有令,不得动手!”这时跟在他后面的一队禁卫军骑兵这才赶到,排成人墙挡在了两方人马的中间。
这时对面的人群起了阵骚动,看到气势汹汹的小六子和禁卫军的骑兵,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散去,依旧停留在原地。
街道边上的一栋房子的二楼,面色阴沉的张让正站在窗户的边上眺望着。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可以把街上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面色变幻,正在犹豫:这是个杀蔡邕的难得机会,但现在的情形,要杀蔡邕就必须先攻击曹操的手下,暂且不论曹操乃是圣上钦点的官,维持京城治安是他的责任,单单拿出曹操的祖父曹腾,父亲曹嵩的权势却也让他不敢轻易的撩拨。
“曹大人有令,不得动手!”小六子大声的把命令再宣读了一遍。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怒喝一声,禁卫军骑兵们齐齐掉转了马头,对着拦截的人群亮起了锋利的大刀,人群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其实从人数上说,就是小六子的人马和夏侯渊的人加起来,也是远远少于拦截的人,但是由于领头人张让的举棋不定,让他们这群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站在张让身边的赵忠看到张让迟迟不发命令,不由得着急起来:“大哥,你难道还怕区区一个曹操吗?就算他老爹曹嵩是太尉又如何,我们深受圣上的恩宠,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不曾想曹操出来cha一杠子。”张让闷哼一声:“曹嵩不足惧,我只是有点担心老头子事后的反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老头子现在很少上朝,隐居在家中,可是谁知道他背地里在干了些什么?”
张让嘴里的老头子自然就是曹腾了。曹腾是汉相曹参之后,侍奉过东汉四位皇帝,顺帝、冲帝、质帝和桓帝,而桓帝的即位更是多亏了中常侍曹腾,曹腾也因此被封为费亭侯,官拜大长秋,俸禄仅在丞相、太尉之下,作为宦官也算是位极人臣了。
作为一个四朝元老,宦官里面的老前辈,这老头子虽然不参政,不理事,然而作为宦官的一员,张让很清楚,影藏在暗处看不到的实力才是最可怕的。
“难道就这样算了?”赵忠很不甘心。
“不可能。”张让下定了决心:“就算事后事情败露,我等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就说是盗匪干的。”
他走到窗前,准备发出发动攻击的暗号。
“张大人。”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张让回头一看,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是脖子上马上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他惶恐的扭头,只见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微笑着的黑衣人。
黑衣的曹操将长剑架在了张让的脖子上,一脸的笑意。
赵忠怒道:“曹操,你想干什么?还不把剑放下。”
曹操平静的说道:“哦,两位大人深夜在此,却又是想干什么呢?”
“你!……”张让看着脖子上的长剑,最初的惊恐过后,他冲着曹操大喝:“你好大的胆子!”
“莫要怪我出此下策,”曹操道:“我对你们已经很客气了,可是你们丝毫不给我面子啊。我曹操要保的人,你们是动不得的,知道吗?”
张让怒道:“你曹操算个什么东西,没有你老子你什么都不是!你知道我是谁吗?当今圣上都要尊我为父!你还不把你的剑放下来!”
听到这句话,曹操的长剑离开了张让的脖子。不过,他的剑指向了正要悄悄发暗号叫人的赵忠,剑尖飚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赵忠头上的纶巾被打得粉碎!他的头发被掠过的剑气激起四散,赵忠被吓得跪倒在地,披肩散发,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张让看到赵忠如斯模样,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
“不要抬出皇帝来压我。”曹操冷冷的道:“在我的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下令,叫你的人撤。否则……”
曹操的剑重新架到了张让的脖子上,稍微yongli,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死亡的恐惧直冲而来,如果不听曹操的话,说不定他真的敢杀了自己!张让嘶声道:“不要……我这就下令撤兵。”
……长街上,两方对持的人马中。
夏侯渊低声道:“小六子,你怎么来了?”
小六子嘿嘿笑道:“曹老爷子算无遗策,他知道这些小兔崽子胆大包天,说不定忍不住会在城内下手,因此派人通知了曹老大。所以我就跟着老大来了。”
“孟德也来了?”
小六子朝着不远处的房子伸手一指:“老大在楼上陪张让他们聊天呢。”
就在此时,对面的人群中不知哪里响起一个声音:“撤!”这一大群气势汹汹的拦截者听到命令,一步步的向后退,大群人犹如退潮般渐渐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夏侯渊轻轻的吐一口气,看着黑衣的曹操从楼上施施然走了下来。
走得近了,夏侯渊问道:“楼上那两位怎么样了?”
曹操笑道:“还能怎么样,我稍微吓唬了一下子,他们就趴下了。我还没下楼,他们就从后门溜了,比兔子还快呢。”
“你说得倒是轻巧。”夏侯渊摇摇头:“这事怎么善后,你想过没有?”
“呵呵呵呵……没有。”曹操道:“事态紧急,如果我不出面将那两条狗打发走,我还真怕让蔡大人和他的小女儿陷入危险之中。不过呢,狗仗的是人势,当今小皇帝也就那么个样子,我曹操倒还没放在心上。”
夏侯渊皱起眉头:“孟德,你想得太简单了。”
曹操伸出手搂住了夏侯渊的肩膀:“妙才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别像我老妈一样唠叨好不好?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官了,天下之大,我哪里去不得?”
“你要离开洛阳?”
“呆了两年,早把这里逛了个遍,这洛阳我也呆腻了。这次得罪了那两条狗,他们一定会找小皇帝告状。可是我总归有功劳在身,再说了,我老爸,我爷爷也不是吃素的。”
曹操忽的叹了口气:“再过那么几年啊,黄巾贼也该造反了,西凉的董胖子也该入京了,这小皇帝有得忙了,我呆在天子脚下,很多事情还是不方便去做。正好借此事离开此地,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发展。”
蔡邕小心的跳下马车,走上前来:“孟德,对于你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曹操心道,把你的女儿许配给我就成了,蔡文姬长大以后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才女啊。他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先生不必客气。”
蔡邕感激的行了个礼,曹操回礼道:“先生,还是快快走吧,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蔡邕不是一个婆妈之人,他当即回到马车之上向曹操等人告别:“后会有期。”
“先生走好。”看到蔡邕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曹操和夏侯渊并肩走了。
事后,如曹操所料,张让,赵忠找了个理由大肆诋毁曹操,灵帝终日被这谗言包围,终于下了道圣旨,褫夺曹操北部尉一职,克扣当年的俸禄。
曹操遂了自己的心愿,大笑着离开了洛阳。
顺利将忠诚的蔡邕贬为庶人,而坏事的曹操也被剥夺了职权,“十常侍”在朝中更加肆无忌惮。他们wannong小皇帝于股掌之上,以至灵帝称“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十常侍自己横征暴敛,卖官鬻爵,他们的父兄子弟遍布天下,横行乡里,祸害百姓,无官敢管。
广大的人民不堪剥削、压迫,纷纷起来反抗。
乱世,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