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气势未散,冷然的扫视了他一眼,道:“你所谓的消息,小爷我早就知道,而且你这个二级战士在逆天盟中根本就接触不到顶级机密。所以,你所言的交易不成立。”单指一指绿袍年轻人淡淡的吐气开声:“你,还是要死,而且是……必须!”
绿袍年轻人脸色一变,白中泛青,蛇眼里泛显着幽蓝色的碧火,显然是怒火上冲,咬牙切齿的道:“虺某一生中,从未受过此种侮辱,你在逼虺某走极端,虺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与你生死一拼。”
“在下等着你呢。火气再大也改变不了你这个杂碎死定了的事实。”落羽冷冷地说道。
绿袍年轻人暴怒地吼道:“本座要碎裂了你。”一声怪叫,身形倏动,如同电光一闪,居然还不撤佩剑,左手一伸,相距几丈外便拍出一掌。热流,甜腥味,猛然而起,落羽单手一挥,青色泛白的冷流四射,传出罡风撕裂的锐啸,绿袍年轻人的劈空掌力砰然而散。
随即,人影急迎,落羽不退反进,比对方更快,双方的速度相加,其快可知,但见人影乍合。
绿袍年轻人的第二掌刚发出,落羽单手划出一道美妙的快速光弧,毫无阻滞地一掠而过。罡风厉啸,然后鬼魅似的回到原地。
“噗!”地下有一条断臂,是左臂。
“啊!”绿袍年轻人身子急剧颤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全然不顾身体上的剧痛,怨毒的目光死盯着落羽。“好,好,很好,你个小孽种给我的伤害,我要百倍的回报给你。”恨极,怒极的说完之后,倏地抬头向天,凄厉的暴吼:“真身显现,鳞蛇化形!”
嗯?没反应,本体没有像所预期的那样现出真身来!
“真身显现,鳞蛇化形!”又是一声厉吼。
还是没变!又喊,情况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是不是很意外呢?嗯?”落羽站在十几丈外,一步一步的逼近他,边走边道:“人不行,就找畜生,畜生也不行,你还找什么?大陆的常识,独角鳞蛇所经之处,三十里内,任何生命都将绝迹。无论人,植物还是动物,都逃脱不了鳞蛇所独有的赤毒。不错,我是想杀你,但是这片古木苍松,几里外的村子都不能给你陪葬,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制住你,我会这么简单的就把你堵截在这里吗?”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虽然你是个怪胎,是个魔星。但你绝对没有能压制我现出真身的手段,而且更不可能知道我融合的载体是什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绿袍年轻人对落羽之前所说的一切,打从心眼里不相信,在他认为,落羽只是想杀他,所以才找借口不想用他所知道的消息来做交易的。可眼下这一切不容他不信了。
融合后的战士,本身所融合的载体是哪一个品级、哪一个种类的魂兽,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重大的秘密,除了施行融合的人和受术者本身以外,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除非对方是盟里极为高级的存在,或者是对方能探入到自己的心里,才有此可能。
要说眼前这个孩子是盟里的高级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那只有后一个可能了,对方身怀能探知对方心里的秘术,而且更让绿袍年轻人绝望的是,对方竟然能压制自己变身能量,这可是需要高出自己十倍甚至更高的能量才能做到的,可这个孩子,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会修炼到那个高度,如果说在如此年龄段有人可以的话,那只有某类神明转世。
处在惊悸,绝望,绝大刺激之下的绿袍年轻人失魂落魄的朝着落羽一步步迎了过去。似乎失去了对死亡的恐惧,解开这个谜团才是他当前的重中之重,看上去比逃命都要来得大。
“告诉我,就当是我死前最后一个要求如何?少侠年岁虽少,但魂武斗能技已达不可能境界,估计您的父母也是大陆上至高一级的存在,难道家世如你,连一个临死之人的要求也不能满足吗?不错,华老先生是我逼死的,但严格来讲。我并没有动手,他是自杀而死的,而且是以一种闻所未闻的方式自杀而亡。既然我没有直接动手,那你就算是为他报仇,也得给我一个机会,回答我的问题。”
落羽在绿袍年轻人前五六丈的距离站定身形,讥讽道:“你在求我?身为人,你自知逃不过一死,想变身为魂兽载体,又被压制的无法办到,所以你在求我,是吗?”
“是的,我在求你。”
落羽深深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仇人,诚然,此人和他并无直接仇恨关系,就算是他身在逆天盟,可那也是个人的选择,杀不杀那也是日后的事情,眼下如果不是他逼死了华老先生,落羽真不想把他逼到这份上,“好吧,我就让你死的瞑目一些……”
稍微顿了能有几个呼吸间,落羽星眸中冷光倏然乍闪,嘴角微微翘起,紧接着鄙夷的一撇,重新开口道:“没错,你现在是真正想求我,但你的打算很阴险。你们魂兽战士死后,都可以将死前记忆画面保存在体内晶核里,而且每一组所属的魂兽战士之间在各自的身上都有魂记,一旦死亡以后,你那位身在北方分坛的顶头上司就会施展秘法将你体内的晶核回收,就此不但可以明了你是被何人所杀,还可以把本地基地被毁于何人之手的消息传回去。哼,打算真是蛮好的。
但有一点,我很是奇怪,你们为何如此重视修炼有成的少年?比如我,在你的心里把我形容成了某一类转世神明的存在,让总坛即刻调遣高手来捕捉于我,还要查清我父母是谁?为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又害怕了,心里乱了,但是不管用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想动手了吧……”
绿袍年轻人疾扑而起,“你是个鬼,是个鬼,小孽种,你原来真的可以窥视他人心灵,留着你,一定会成为本盟的心腹大患,你必须得死,死,死!”狰狞扭曲到了极点的相貌一点先前那种哀求之色都没有了,虽然变身的能量被隐藏在暗处策应落羽的羸雷给压制住了,但心里极端的仇恨引发了潜在的力量。
绿袍年轻人的头已经完全变成了独角鳞蛇的三角形扁脑袋,一根赤红色的尺长独角发着红光,看起来不但骇然异常,而且周边还缭绕着肉眼可见的赤色烟雾状气体。这就是独角鳞蛇的由来,也是他全身上下最毒也是最坚硬的一处所在。
可是,他的毒角刚露出来,就被虚空里射出的一道金色光芒给贴根削断了,连带着还带走了好大一片血淋淋的鳞片。噗通人倒了,左胸至右肋开了缝,感觉有东西向外迸,鲜血洒满一地。人恨可怖,非人非兽的存在可怖。绿袍年轻人几乎在倒地的同一瞬间,蛇形窜起,两把红芒锐显的利爪左右齐至,势如地裂山崩。
“羸雷,不要多事,他那个东西还伤害不了我。”冷哼一声的落羽也同时发动,以令人目眩的奇速,从双爪的中间疾冲而过,冲前八尺再倒退而回。
这瞬间,如果有旁观的人只看到青中泛显着乳白的光华一闪而过,没看到招式,像是几条人影交错而过。“砰!”绿袍年轻人再次摔倒于八丈外,着地再向前滑,地下滑过处血迹触目。雷霆一击,一接触生死立判。
换做普通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可绿袍年轻人却再一次的贴地弹射而起,身形疾冲出十五六步,“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浑身透发出来的甜腥味刺鼻,身化游蛇,疯狂的大叫着,以目力难及的速度凌空射下。
“杀!修罗杀道!”落羽也发出了震天怒吼,斜冲、右转、前窜、反旋而回、再斜掠而出,旋转。异啸如云天远处传来的殷雷,青色泛着乳白色光芒的能量流,可怖地八方旋舞,劲气能量相触声震耳欲聋,所经处波开浪裂。
每个人都疯了,恍惚间,似乎撕裂人体的声音并不太响,但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心向下疾沉,间或传出的短促惨号,更是令人惊心动魄。血腥刺鼻,好一场残忍的血肉横飞的惨烈恶斗。
好漫长的片刻,好凄惨的片刻。
谢谢天!终于结束了。
死一般的静,血腥中人欲呕。
四周,凌乱的古木苍松,大部分都已拦腰折断,散布在方圆不足五丈的空间里,有些树木已被鲜血淋遍了,有些仅仅是沾染了少许的血迹,空间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变成了人间地狱。
落羽屹立在宛如飓风扫过的地当中,他前面,立着手臂,双腿全失,只剩下半截身躯的绿袍年轻人,脸无人色不住的发抖。他的五指紧扣在对方的脖颈上,指端与肌肤接触处已泛血珠。
四周,一切都被破坏殆尽,落羽浑身浴血,但仅右腿外侧受了两处轻伤,脸上的肌肉像是冻结了,泛红的星目中像要喷出火苗,咬牙道:“我说过,我要一点点的剐碎你,刚才是手脚,现在该轮到哪儿了呢,喂,喂,你先别死,我请教你呢……”绿袍年轻人奄奄一息的道:“有……种……呃……呃……就马上杀了我,小杂种………”
“不,不,我要慢慢的杀,一点点的杀……”五指内扣,紧缩,顺势回拽,略拖,指端入肉,稍加几分力,颈下的肌肉立时被硬生生的撕裂,绿袍年轻人本能的回挣,虚空中突传来震耳的叫声:“落羽,要杀就给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