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九月,志光要上学,便找了个借口把工作辞了。他是大孝子,发了工资当然先孝敬父母,他给父母各买了几盒脑白金,自己留三百块零花,其余全交给林母。
那天他对杨刘郭三人说,要请他们吃饭。
三人立即欢天喜地,振远有意惊骇道:“不是吧,我记得你是非常抠门的,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爽快?别无事献殷勤我跟你讲,我这人向来是富贵不能淫的!”
泽明笑道:“管他是不是非奸即盗,反正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今天要好好宰他一顿,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还是书福比较厚道:“志光这鸟人太不厚道了,请客也不提早说一下,好让我们有个良好的生理准备——先让自己绝食几天。警告一下,以后请客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们会生气的。”
志光奸诈地笑道:“哈哈,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们了,所有才没有事先通知,要是让你们有备而去,我不是破产了。”
振远欣然而笑道:“没事,没事,反正我们多点几十道菜,吃不完打包就是了,这样明天和后天也省得再花钱去买了。大家说对不对。”
泽明夸奖道:“不错,不错,振远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深谋远虑了!相比之下,我实在是目光短浅,竟然只想到明天早餐可以省一顿。看来以后要多多请教了。”
书福笑道:“唉,你们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光哥本来要请我们饱餐七天七夜的,现在看到你们对他期望这么低,他一定非常生气,我看他现在最多只肯请我们三天三夜了。”
志光听着他们心狠手辣的话,便一惊一乍地“靠”个不停,后悔莫及道:“他妈的,我不请了。”
可惜话已出口,别说四匹马追不回来,就算四辆法拉利也无济于事,杨刘郭三人是绝对不允许即将到嘴的猎物逃之夭夭的。三人连拉带拽把志光逼进餐馆。
志光本来也叫建斌的,可他刚好有事,便说先记着,改天单独请。
饭后大家回家闲聊。书福想到工作不如意,便忧伤地说:“他妈的,出来到现在,赚的钱一直不够用,还没请大家吃过饭呢。”
刘郭二人都说那没什么,大家彼此彼此。
志光有感而发道:“他妈的,我们一个月就赚那一点点钱,还得累死累活,我同桌他妈的一天就能赚好几百!”说完狠狠地咬住早已被咬扁的烟头,狠狠地吸了几口。
振远不动声色,似乎并不把他同学的成就放在眼里,刘杨二人却眼前一亮,惊羡他同学如此本事,却又都不肯相信那是事实,都问志光:“他做什么能赚那么钱?”
志光得意而神秘地说:“你们猜猜看,猜得出我再请你们搓一顿!”
刘杨二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振远马上帮他们说:“你们别白费心机了,这么抠门的人,会用一顿饭来打赌,你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刘杨二人哈哈大笑。
志光再次鼓励他们猜。
两人猜想他同学开网吧,跑业务,偷单车转卖——因为小偷横行,振远和泽明的单车都曾被偷过——摆地摊等等,志光一一摇头,又鼓励他们努力发挥毕生所有聪明才智,好好地想。
两人实在想不出,逼他快说。
志光这才得意地笑着,隆重地咳几声嗽,清清嗓子,然后以庄重的口气,仿佛领导要宣布重大决策般大声说:“请大家静一静,我希望我说出来之前,大家一定要作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太激动——”
杨刘二人忍不住揍他威胁他道:“你他妈的倒底说不说?”
志光忍痛道:“好好好,别打了,我说,你们要洗耳恭听啊——”泽明又在他肩膀上揍了一拳,志光赶紧说出来——“他是做鸭的!”说完欣然地等待他们脸上出现惊骇的表情。
书福不以为然地说:“唉,这世道,什么人没有,不足为奇。”
泽明惊呆了,失声问道:“不会吧,真的去做鸭?——靠,他娘的,这种人不如死了算了,比你的所作所为还要耻辱。”他说完马上起身躲避,志光跳起来要打他。
振远惊喜道:“做鸭!不错啊,我也想去试试,能不能让你同学介绍一下,我可是处男啊。”
志光用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娘娘腔道:“像你这种身材,如果免费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不过即时免费,接客的时候也只能接老依姆级别的——”说着奸笑几声,又恢复男声,大声笑骂道——“你他妈的,还敢说自己是处男!你娘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依姆级的美女曾经被你糟蹋过了。”
振远对志光说的下半段一笑置之,只不同意他对自己身材的看法,想反击几句,可是泽明抢先道:“我要是像你这么贱,早就跳楼自杀了,居然想去做鸭!”
志光笑道:“你懂个鸟,人家又有的搞,又有钱赚,多爽懂不懂。犯几次贱有什么,犯贱对他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多犯几百次也无所谓。”
书福悠然道:“我看会去找鸭的女人,全都是脑袋有坑,神经失常,心理变态的。”
泽明补充道:“还要加上一点——内心极度空虚。”
振远大笑道:“管她那么多干嘛?只要是女人就行了,老子正缺钱。”
志光忍不住大笑道:“哪里啊,听我同学说,都是那些人老珠黄得跟依姆一样的妇女,一个个狂有钱,可是人老了点,老公看不上,到外面找情人,她们空虚寂寞,再加上要报复老公,所以才来找你,让你安慰她啊。你还以为正经女人会那么傻,白给你占便宜。”
刘杨二人大呼痛快,泽明说:“他妈的,那纯粹是肉体交易,哪有什么真情。”
书福欣然独笑,心想:只有真心真意,才能换来真情真爱。
志光大笑着诠释“肉体交易”道:“就是一个洞痒,犯贱,想被人搞;一个屌痒,又想赚钱,又想搞人,多爽。”
振远似乎有意放荡自己道:“就是嘛,又有钱赚,又有的搞,多爽啊。倒底还有没有招人啊?”
书福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居然惩罚我跟这种鸟人同居。”
泽明笑道:“福哥你做人太厚道了,对振远这种人渣,光用语言批评是没用的,要把他轰出去才行。”说着就动手要轰振远出门。
志光叹气道:“明哥,你他妈的也未免太善良了吧,对这种王八蛋,轰出去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定要把他的小弟弟阉了,再轰出门,才能彻底根治,不然出了门还不是照样残害良家依姆!”于是大家动手,要替天行道。
闹了一会儿,振远便开始感伤,说:“福州——老子的伤心之地!我失去了我的女人,三年了,就这么失去了。”
泽明骂道:“你娘的,失去都失去了,哭爹喊娘有什么用!别想那么多了,年轻就要奔放,年轻就要灿烂,想想怎么发财吧你。”
晓雨发工资后,也请晓玲芳兰香华吃了饭,不用说书福和晓玲自然又是大家的焦点。
一个星期后,振远便离开福州,到苏州去了。泽明和书福便另找了一处民房,不用说距离上是就近晓玲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