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数周已经过去。入夜,在韩钟那幢破烂不堪的别墅中,不时的有几名军魂成员巡视着。本来,这不是他们的工作,若是在平时,诸多阵法加持,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没有可能闯到这水波不进的别墅中的。而此时却同往日,那些具有惊天效力的阵法,毁于小白之手。韩钟的别墅位置于郊外,因地利原因,平时妖邪较多,在加上近日不太安宁,怕一些邪魅妖物一类的东西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对大家都没好处。因此,龙祥便安排了一些军魂成员夜间巡视,以防不干净的东西闯进来。
看似不经意的随意走着,那几名军魂成员内心却是十分仔细,在加上几人道法精湛。任何风吹草动逃不出他们的神觉的。时间已经近凌晨,四处一片寂静,缓缓的绕别墅走了一圈,已经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没发现什么异状,几人不由得放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正要去休息一下,而此时一声惨叫之声自别墅正中传来。听声音,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声音中夹杂着阵阵惊恐的样子。
几人神色一紧,立时恢复了平日精悍的目光,几条人影迅速闪到了声音的来源处,只见数条幽蓝的人影,在一瞬间化做阵阵蓝雾,围着一名女孩围绕着。不时的化出凶狠的眼睛,或者是化出两排阴森恐怖的牙齿。女孩正是程小月,似乎她这一生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不住的尖叫着,拼命的尖叫着,扑着身边的数条幽蓝的雾气。但这些蓝雾有形无实,不过是一团虚无的影子罢了。任她如何拼命的甩手,那些雾气始终缠绕在她周身,戏弄一般的在她周身缠来缠去。
一声暴喝从那几名军魂成员的口中喝出,随即,他们一指指出,一缕指风已经将那数团蓝雾穿透,阵了凄厉的声音从蓝雾之中传出,仿佛是人在临死前绝望的哀号一般,随着这声哀号响过,那些蓝雾便消失在夜空之只,只留下犹自尖叫四下乱扑的程小月。
殊不知,自己的尖叫之下,已经将别墅里的众人全部都惊动了,或许吧,现在的别墅之中,唯只有她一个是凡人了。片刻之后,数十条人影已经前后不一的飞来。赶在最前面的,却是小白,虽然之前她受九冥剑诀一击,受损颇大但眼下伤已经好了一点,赫然还是这里法力最高的一个。
眼看着程小月惊慌失措的样子,小白心念一动,已经轻轻的捉住了她乱舞的双手,轻轻道:“别怕,大家都在这里!”说着右手轻轻的抚过程小月的发端,一丝慈善的目光自她双目之中流出,瞬时间,程小月感觉到了一阵暖意从心头涌起,刚刚受的惊吓在一刹那抛到了九宵云外。惊慌失措的心神在那一刻突然间镇定了下来。
小白这一来看似平平凡凡,实是已经用到了天狐心诀,使程小月的心神镇定了下来。此时她目光之中,透着一丝让人感觉到温暖的眼神,与前些日子那紫色的杀气有天镶之别。此时的她,温柔若水,之前的戾气一扫而空,给人一种舒适镇定的感觉。
随即,又是数条人影赶到这里,却是韩钟凌云等人。我也紧接着飞奔而来,看到小白怀中的程小月,面孔之上虽然依旧是恐慌的神色,但目光已经略显镇定,我也稍稍的放下心来。看了一眼立在当场的数人,却混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正在睡梦之中,被一声惨叫惊醒,而且隐约的感觉到这叫声好象是程小月的,于是便不顾命的飞奔而来。好在程小月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
眉头一皱,韩钟向那数名军魂成员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成员道:“刚刚是几个阴魂化成的冤气,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几个已经处理过了。让程小姐受惊了。”
“冤气?”闻言,龙瑞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了。喝道:“堂堂军魂总部,竟然会有这些低等的孤魂存在,这……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他的言下之意在清楚不过了,是责备小白前几日的一场好闹,闹得这里人翻马仰的。要不是毁了诸多阵法机枢,区区一个阴魂化成的冤气,又如何能进得了大门?但另外一个意思也让人隐约的明白了。自古以来,人妖殊途,人与妖之间是两股誓不两立的势力,且不说这里是正道之统的军魂分部,就算是一个凡人,也不能容忍与妖在一起生活,而小白,偏偏就肆无忌惮的生活在他眼皮底下,而且还是一只法力可怖的天狐。这口气,让一直一来人与妖之间差距划分得最分明的龙瑞有些忍不下去了。顾不得小白法力强横,言语之间,已经颇为不爽。
他这一说之下,大多数的人却已经想明白了他的第一个意思,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小白,略带责备的看着小白,目光却也不敢太直白。毕竟眼前的小白是一只天狐,就算是身受重伤之后,法力大减,但实力还是不容小看的。真的万一惹毛了她,不顾一切的发起飙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虽然这是自己的地盘,但却要看人家的脸色,想起来众人的心中便有一丝丝的不平。
歉意的一笑,小白轻笑道:“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前几日我实在是太冲动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真的对不起。以后,这里的安全问题就交给我好了,反正我也闲着无事,大家尽可以放心的。”言语之间,颇为诚恳,倒说得众人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了。短短数周时间,她的性情已经完全大变,这倒让一些军魂成员不解,他们不知道小白为何会留在这里,更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内,小白的性格变得如此温顺。
韩钟轻咳一声,笑道:“白小姐说笑了,区区几只阴魂,能成得了什么大气候?新的分部我已经找好了,只等过几日后设下些简单的阵法,我们就搬家了。这次的风水比这里的好多了,应该……应该不会在被人砸了吧!”韩钟开了个半大不小的玩笑,却也是犹豫着说出口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眼前的这位祖奶奶又生气了。他心中却犹自在想,要你这只天狐帮我看门,我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小白轻轻一笑,倒也不在说什么了。只是轻轻的抚着程小月的背,扶着她回房去了,众人见是一场小风波,便即散去了。离去的那一刹那,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向北方望了一下。心中的感觉,更浓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众警察在忙碌着,一具尸体平躺在地,昏暗的灯光下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孔,只是他那惊骇的神色代表着他在临死前看到极度惊恐的事情。聂振远细心的观察着现场,指导着助手们拍照取证。一个法医走了过来,对着尸体鉴定了起来。
轻轻的靠在警车上,揉着发晕的头脑,聂振远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疲惫传来。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接二连三的离奇案件让他应接不暇,而且每次结案的结果都那么不能使人信服。他真真正正的感觉到累了。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一切都是世界未日来临前的征兆。轻叹了口气,缓缓的在警戒线之外踱着步子。
很快,法医的鉴定出来了,新来的法医扶了一下五百度的眼镜,道:“死者助骨尽断,胸前有撞伤的痕迹,背后有擦伤的伤痕,而且右手臂折断,左腿骨粉碎性骨折。从死者身上的伤来看,死者可能是遭到一辆大型货车类的车辆撞击致死,由此可以断定,死者是死于车祸。”
聂振远摇摇头,指着警戒线内的区域道:“刚刚我们已经看过了,这里并没有汽车经过的痕迹,这人的死亡并不是汽车所为。这条路上在夜间极少有行人的。而且死者身上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由此也可以断定,这并不是被杀死后移尸到这里来的,这里便是第一凶案现场。”
法医一愣,他满怀信心的一大车话立刻被聂振远给噎在了肚子里。信心立时少了一大部分,他的推理一向是很准的,没有人怀疑过,而此时眼前的这位警官却怀疑他说的话。这是对他的自信心有着极大的挑战,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且不说聂振远老爸是市委,就说他自己年纪轻轻,就屡破奇案的名声,就不是他一个小小法医能惹得起的。他不由得沉声道:“那以聂警官的意思,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轻轻的看了一眼法医,聂振远忽地一笑,踱到已经盖上白布的尸体前,道:“死者胸前受到重击是不错,可是那不是汽力撞的,从他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可以看得出来一丝阴寒的气息,由此可以断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出自交通意外或者意外死亡,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是他杀,但是,那个凶手不是人,是鬼!或者是比鬼更厉害更可怕的东西。”
一个震动,尽管从来相信鬼神之说,但在这茫茫夜色中,在一具尸体面前突然说这么阴森的话是,法医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随即镇定了下来,用嘲弄的语气道:“聂长官,你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给我开玩笑吧。”但他随即看到聂振远的神色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心中咯登一下,随即道:“聂警官,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国家这么辛苦的培训你出来,你不能这么迷信的。。”
轻轻的摇摇头,聂振远便不在多言,事实上,他是不想在跟眼前这位自以为是的法医在多讲一句废话。轻轻的将白布盖在尸体的身上,起身道:“尽快做好记录,不要留下任何一点遗漏。尸体先带回去冷藏。等着进一步检查。”回头看了一眼尸体,聂振远心中有些叹息,心中犹自在想,尸体能不能带回去,还是个问题!
此时,一条人影一闪,已经出现在警戒线之外,数名警察警惕的拔出枪,喝道:“什么人?”
聂振远抬头一看,却见我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站在警戒线之外,他随即招招手道:“没事的,自己人,让他过来吧。”
那数名警察这才放松了下来,将手枪放回。然后把警戒线压低,将我放了进来。我跨进警戒线内,笑道:“聂兄,好久不见了,怎么又在这种场合见到你,怎么感觉你老是跟那些死人打交道呢?”
聂振远不由得一声苦笑,道:“你就别在这里挖苦我了,你以为我想吗?对了,前一段时间的那个问题你们解决了没有?还有,眼前的这件,看样子又不是寻常的案件,恐怕这次又要麻烦你们了。”
我轻轻一笑道:“上次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不过也不是很完美,有几百个人没救了,只好送他们去轮回去了。”轻轻的揭开了白布,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经有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为灵体所伤,只是死法太过奇物,太过不可思议,一时之间,我却也想不出是哪一种灵体能达到这种类似于汽车撞击的效果。我道:“这位仁兄是被灵体所伤,但是我暂时也不知道是哪种灵体,尸体你们先带回去吧,写好报告,其余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好了。”
聂振远看了一眼尸体,道:“就这么带走了?你不先处理一下,我倒是有些怕他在半路的时候突然活了过来咬人,那我们可怎么办?”
我轻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了,他咬你,你就不会咬他吗?一报还一报,呵呵。”
我与聂振远同时大笑,一边的法医紧绷着脸,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在他眼前,我是一个神经病,聂振远也一样。看我们两个十分认真的样子,他不由一个冷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都还这么迷信,我活这么久了,也没见过什么灵体。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