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条宽敞明亮的大路,而路的两旁则是一颗颗紧紧相接的枫树。阵阵微风吹过,树上落叶不断。远远望不到边际的大路上满是血红的枫叶!凌云一声低喝,施出玄天幻诀,她的身影向路的尽头急速驶去。在大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幻影。刹时间,她便已经行了百里,而在她眼前的,依旧是望不到边际的路,路两旁尽是枫树,枫叶飘落的大路上看不到了一个人。片片落叶把路染成了血红的一片,看上去极度诡异。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更显出了无限的沧桑与凄凉。
凌云猛地止住了脚步,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其实是幻觉。她一声长啸,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闪着金芒的剑。一阵混厚的灵气自她周身发出,刹时间传遍了四方,而那无边无际走不到边的大路刹时间便已经不见。她身处一个幽雅恬静的桃源之处。头上阳光明媚,地上绿树成荫,花丛蜂蝶群舞,仿佛就象似真似幻的仙境一样。此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云,你来了?我在你后面,你回头看一下啊!”凌云心中一震,多少个日日夜夜纠缠在心间的声音突然间出现在了耳边,那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暖,那么吸引人。刹时间,她便要放下一切,与刻在她心头的那个人归隐这世外桃源之地。相守到老。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便要回头向后看去。此时她手中的天龙剑突然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剑身不住地颤抖。她不由得心中一震,心魔尽失。她这才想起自己在异幻之境之中。万物化象皆为幻觉。于是便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去。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小云。我在这里呀,你怎么不理我啊。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见了也不打声招呼。回头看看啊!”凌云心绪大乱,双手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强制压住了心头魔力的召唤,没有回头。她知道,只要她一回头,便会万劫不复。她继续向前走云,但脚步迈得明显那么的犹豫。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让她牵挂的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她丢下长剑,双手捂着耳朵不愿意去听,但那声音还是一阵一阵的落入她的耳朵中,她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终于,她受不了这种折磨了,仰天一声长啸,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灵力,只听砰一声响,眼前的一切景物仿佛化成了无数的碎片,而那纠缠在她耳边的声音也自此消失,她跪倒在地,满脸痛苦之色,不停的喘气。
而此时的她已经身处一个无尽的沙漠之中,头顶上是滚滚的黑云,阳光隐晦在那浓厚的云层中。眼前尽是黄沙,方圆入眼百里之内,绝无生机。这便是异幻之境的真实面貌。而刚刚在她眼前的诸多幻象,却被她一声长啸之下而破掉。军魂龙头,修为果真非同小可。
而此时一阵阴风吹过,卷起片片黄沙,阴风过后,空地里突然出现了无数恶鬼妖魔,将凌云团团围住,向她不停的逼近,仿佛是许久不见了人世间生活的人,而此时的凌云在他们眼中,却象是一团鲜美的血肉一般。
凌云一声怒喝,已经挥剑将近身的一个生着六眼的妖魔给斩掉,但它身后的无数恶魔却一团团的向她逼近,她一声大喝,天龙剑金光四射,她挥剑向妖魔斩去,妖魔一碰到她的剑气,便化做一阵黑烟,消失不见。虽然如此,但这千千万万的妖魔,又如何斩得尽?
另外一边的我萎缩在地上,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刚刚那数般虽是幻象,便也合我灵心大乱,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没有摆脱心魔的控制。正当我意乱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外婆那苍老的面孔又出现在脑海里,她仿佛还在对着我说:“小宇,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我心头一震,不错,我一定要好好的回去,不只是为自己,也是为关心自己的那些人,此时,我脑海里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程小月的,有姚晓蕾的,有亲朋好友的。刹时间我灵心已定,便摆脱了心魔的束缚。
我站起身来,眼前的一切突然间又变了一个画面,放眼望去,满地黄沙,头顶上黑云滚滚,早已经将阳光裹得日光隐晦。而刚刚眼前无尽的海,也消失不见。而此时我周围突然间出现了一排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人,一字十人排开,用紊乱的脚步向一方走去,而我夹在其中,被身后的人推推搡搡的推着向前走。向前仰望而去,前面人头摇动,看不到头,向后看去,亦是一样。这排人,何止成千上万?我想找一个人问一下他们去哪里,但转身看去,周围的人皆是一脸呆滞,表情木然,一句话也不说,只知道向前赶路。我被他们挤得不自由主的向前走去,也不知道走向何方。我想走出队伍之外,但不管向哪边走,都会被人很有“默契”地档住。无奈,我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外,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祭坛,祭坛的主体建筑是一个人身兽面的怪兽。而那看不到边际的人便向祭坛走去。而此时前方祭坛一边灵气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见一个身着白色风衣的女孩正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剑虚空乱舞。,剑气弥漫,仿佛是她身边有无数妖魔的存在一样,而她周身却是空无一物,那女子正是凌云。看到这种情况,我不由得大吃一惊,但随即明白了,她可能是被假象迷住了,误以为眼前面有妖魔鬼怪。于是便挥剑斩杀,此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幻象?莫非我身边的人也是幻象?”思及于此我便又要闯出队伍。此时四周的人突然一齐拉住了我,不同的声音,不同的人带着相同的表情,对我木然地喊道:“你去哪里?你去哪里?我们去人间,就快到了,前方就是……”随着他们手的指处,我向前方看去,只见他手指的地方赫然便是那坐高大的祭坛,而无数的人涌上祭坛,便随即被一团黑气所吞。傻叉都看得出来,那祭坛是杀人的,不是通往人间的。而此时我的手臂一阵刺痛,已经有一个人把我的肉生生的抓下一块来。我才发觉这不是幻觉。而周围的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但他们不是人,而是阴魂。
也许是太外没见过鲜血了,周围的阴魂皆显示出来一幅凶相,面目狰狞地向我张牙舞爪的扑来,眼神中满是兴奋与嗜血。我不由得一声长吼,一张符纸祭出,一道水波已经档在了我的周身,阴魂便不能在向我走一步。紧接着,我拌出一张比平常大了数倍的符纸,一抛上天,喝道:“雪神借法!诛魂阵,结!”只见符纸在半空中刹时间化做千千万万的符纸,整整齐齐的在半空中转动着,符纸四周金光闪动。我一声大喝:“破!”千千万万的符纸便对着我前后的无数阴魂当头劈下,只见无数金光闪过,阴魂队伍中惨叫声不断,刹时间便已经有了千千万万的阴魂化做一阵青烟。我一张符纸甩出,已经施出御风诀向半空中飞去。而脚下的阴魂则对着我乱舞着手臂,却无可奈何,还好。他们不会飞!
我奋力向凌云那边飞去,待到离她数丈远时,我一张符纸拍出,口中喝道:“龙魂之灵,水神借法,冰解!”一阵淡蓝色的光化闪过。凌云眼前的诸多由幻象而幻化的妖魔便消失不见。而她此时略现微乱的灵心也已经恢复了正常。此时我前方一个黑影一闪,一只生着两只头,两个头上分别生着一只怪眼的大鸟向我飞来,翅膀一扑,我感觉象是火车撞到了我的身上一样,一阵大力已经使我无法在半空中虚度。便一个跟头裁了下来。
凌云一惊,一指指出,一道灵力已经托在了我的腹部,我才得以安稳的着地,“情况怎么样?你没事吧?”看着脸色苍白的凌云,我急急地问道。
凌云摇摇头,说“没事,只是眼前幻象太多了而已。不过还好,现在都是真实的。”看着那无尽的阴魂,她不觉又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头顶的怪鸟一声长啸,便向我们两个扑来,凌云神色一变,一剑指出,一股强大的剑气向怪鸟迎面扑去,怪鸟一声惨叫,身上羽毛纷纷落下,一股暗绿色的血液已经从它的体内流出。它转身落荒而逃。
此时祭坛发出一声巨响,一阵黑气闪过,祭坛突然化做一阵尘沙消失不见。而此时一个人影从尘沙中走出,却是一个青年,看服饰却是一身黄色道袍。他身上无数黑气滚滚,不时的还有一张张幻做人脸的气息闪过,似乎是在他身上挣扎一样,但随即消失不见。这年轻道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孤魂野鬼的怨气。
而此时正在向前涌动的阴魂队伍却突然间大乱,所有的阴魂仿佛是见到了鬼一样的向后四散逃跑。道人微微一笑,一阵黑气向四面八方涌去。无数来自九幽的阴魂被他吸入体内,眨眼间便没了魂影。他的身体,竟然象是法器一样,可以炼化阴魂。炼了无数阴魂后的他身上的煞气明显变得更重了。此时的他仿佛象是满足了一样,深深的出了口气,这才转向我跟凌云。凝神了我们一会儿,才笑道:“多少年了,总算看见了两个来自人间的活人。难得,实在是难得。敢问二位,现在是何时?”
凌云一脸冷艳,一字一顿地说:“公元二千零六年,六月。虚冥道长。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我心头一震,这凌云竟然知道这这道人的来历?此时的道人也明显地一愣,半天才仰头哈哈大笑道:“七百年了,整整七百年了!”他转身看着凌云手中的天龙剑,神色中闪过一丝怨恨,但随即消失不见,“你是江海那老不死的徒弟?想不到他竟然将天龙剑传给了你,七百年前,我便是败在他天龙剑下。七百年后,他竟然还没有死。”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诸多惊异涌上心头。江山,不就是韩钟及凌云他们的顶头老大,传说中人间的神话,江老前辈吗?难道在七百年前是江老前辈将这个人封印在这里的?而外婆口中所具修罗不死之身的人,就是眼前这一个年轻的道人?而凌云怎么会是江老前辈的徒弟?我头顶的汗缓缓流下。面前的行事,太复杂了。
凌云则是天龙剑一提,冷笑说:“家师曾经说过,说您一日不死,他也不敢提前大去。七百年前你败在这天龙剑下,七百年后,还是一样。”
虚冥一怔,随即又哈哈大笑道:“我身具修罗不死之身,放眼天下,又有谁能杀得了我?我自修道法以炼魂为主,在这异幻之境中,几百年来却又不知炼化了多少来自九幽的阴魂,你认为,凭一把破天龙剑,能降伏得了我吗?七百年了,我整整在这里呆了七百年了,此次回到世间,必掀起一声腥风血雨……”
我心中又是一震,这道人的装束跟炼魂门的有些象似,又是炼人魂魄为主,莫非……我不敢往下想了如果他真的跟炼魂门的有关系,那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走出这异幻之境,否则我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凌云一声冷笑,“自古以来,邪不胜正,纵然你有修罗之身又如何?今天,我便要代为师除去你这个魔头。”手中长剑转动,阵阵决死的杀意传来。
虚冥又是一声长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江山那老不死的徒弟胆色倒是不小,但你的修为,跟你老不死的师父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