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纯白之夜
方天正2015-10-25 01:433,915

  冬去春来,时间飞快流走,往返于两点一线的学习生活,晨永毅似乎忘却了老太太的死。

  在晨永毅上高中的那年,晨岚终于还清了银行的贷款,可是,晨岚依然没有回家,依旧整年漂泊在外,也不知道是为了挣钱养家,还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晨玲和晨华读完高中后便开始找工作分担起了家里的负担。

  渐渐的,晨永毅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大多数的时间,他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待着,像是在深思什么问题一样,心烦的时候,他也会拿出晨岚送的笔记本来写点什么。

  西元2003年,此时晨永毅已经是高三的学生。

  此刻,大年三十晚上,年芳十八,一米七二高的晨永毅身穿一身纯黑大衣,突自站在院子里。

  天空中正下着鹅毛大雪,院落中四处是飘落的雪花,院子一角静静的挺立着一棵青松,它是晨永毅儿时和晨岚一起种下的,现在已然有了五六米高,正独自挺立在大雪中,独显苍翠。

  晨永毅暗自看着幽暗的天空出神,俊朗的脸上却是略显异常幽美。

  良久,晨永毅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青松,眼神却是变得深邃而又缥缈。

  记得老太太死的那年,依然没有联系到晨岚,依照村里的规矩,晨永毅只好到村里去一家一家的跪着请人来帮忙,这才使得老太太的丧事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办完,第二年晨岚回来才知道老太太的死讯,但是人去茶凉,晨岚也只能怀着悲痛的心情给老太太祭拜了一番……

  良久,晨永毅就这样站着,天上雪花飘落在他脸上化成雪水,他却无动于衷……

  “好!儿子!我们一起努力吧!”竹林里,晨岚突自站起身来说道:“你只管好好学习!挣钱养家糊口这事就交给我了!等你高考的时候我就回来看你……”

  回想着晨岚许下的约定,晨永毅不禁叹了口气。

  现在离高考只有半年,晨岚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是否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良久后,晨永毅微笑着拭去脸上的雪水,随即却是伸手在雪地里拾了团雪球进屋而去。

  此刻,大厅里,晨华正在帮着依然摆放年夜饭。

  忽地,见得晨永毅进来,依然却是说道:“毅儿,快去把你大姐叫下来,马上就要吃饭了!”

  “好的,母亲。”晨永毅点点头,随手把雪团藏在身后,便是上楼而去。

  现在,晨永毅的房间已经搬到二楼,也就是靠着书房向后的那间,正好和晨玲现在的房间挨着。

  此刻,晨玲的房间正开着灯,可是,从外面却是听不见任何动静。

  晨永毅来到二楼晨玲的房外,听得此状,随即却是悄然推开房门朝里面看去。

  此刻,晨玲正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

  晨永毅见状,便是轻手轻脚走到晨玲身后,探头看向晨玲手里的书,这才发现晨玲看的书名叫《莫寻心深处》。

  “莫寻心深处……”晨永毅心里诧异,不禁愣神起来。

  良久过后,晨永毅突然感到手上传来湿润的感觉,疑惑之下不禁低头看去,却发现手里的雪球已是化了一半。

  可是,晨永毅抬起头来,却见晨玲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

  晨永毅见状,脸上阴阴一笑,随即便是拉开晨玲衣领,迅速的把雪球放了进去。

  “啊!”晨玲受到惊吓,不禁猛然转过身来。

  与此同时,晨永毅也是迅速跳了开去。

  “嘿嘿嘿!姐!凉快吧!”晨永毅站在一旁嘻皮笑脸地说道。

  “你……”晨玲来不及咒骂晨永毅,却是忙把积雪取了出来。

  可是,当她刚把积雪取出来的时候,雪球却已经在她的手里完全化成了水。

  遭到如此的戏弄,晨玲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和晨永毅撕打起来,而是眼中含着泪花,突自瞪着晨永毅。

  嗯?晨永毅心中突自诧异,随即却是笑道:“怎么?我一向铁石心肠的大姐居然哭了!记得奶奶死的时候你都没哭,你该不会真的被那些幼稚的文章弄得掉眼泪了吧?”晨永毅说着,不忘抬头看天,摆出一副若有所悟的吊样。

  原来,前些日子晨玲托晨永毅把一封情书交给了一个男的,可是那男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拒绝了晨玲,结果晨玲的初恋就这样在萌芽阶段便被扼杀,为此晨玲这几天一直郁闷不已,而晨永毅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却是完全为了让晨玲分心。

  听了晨永毅的讥笑,晨玲却是恨恨擦掉眼泪,缓缓朝着晨永毅走了过来。

  晨永毅很少见到晨玲这样认真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禁害怕得向后退缩起来。

  啪!

  一声脆响响起。

  晨永毅摸着脸颊,惊讶的看着晨玲。他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晨玲怎么会打自己。

  可是,这时晨玲却是流着泪水吼道:“你知不知道奶奶是你害死的!?你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晨永毅听言,浑身一怔,接着双眼猛然一亮,随即又是黯淡下来,继而缓缓低下了头。

  “不!不可能,我一直努力完善的家竟然是我一手破坏的?不!不会的!……”晨永毅心里不断的嘶喊着。

  可是,他嘴里的无声却证明了这个事实。

  “不……”晨永毅斯吼着,随即转身跑出房间,只留得一串晶莹的泪花在空中飘散。

  “哎!毅儿,马上要开饭了,你要上哪里去啊?嗯?”客厅里,依然见得晨永毅躲闪着跑出门去,疑惑之下却是上楼来到了晨玲的房间。

  “怎么了?玲儿,你弟弟他怎么了?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哭了。”依然询问道。

  晨玲听言,却是回想着刚才的情景,不禁顿时扑到在依然怀里,哭道:“555,母亲,我刚才打了弟弟,还说了奶奶是他害死的,555……”

  “什么?”

  啪!

  依然心中一惊,却是一气之下打了晨玲一巴掌。

  “我不是叫你不要说出来的吗?你怎么……”依然说着,却是激动得一阵气结。

  晨玲见状,不禁吓得退到了一旁。她从没见过依然生这么大的气。

  良久过后,依然平复了心情,却是叹了口气,道:“好了!玲儿,母亲不怪你,只是……唉!”

  依然说着,却是缓缓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照片,看着照片里一脸灿烂笑脸的晨永毅,眼中却是含着泪水说道:“玲儿,这些年来,你没发现你弟弟变了很多吗?”依然说着,声音略显沙哑。

  晨玲不解,不禁疑惑的看着依然。她不明白依然所指的是什么。

  依然突自不觉,却是接着说道:“我想你弟弟这些年来应该是一直在责怪着自己。”

  依然说着,却是再次叹了口气,道:“玲儿,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个家里,和你奶奶感情最深的应该要数你弟弟了,虽然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说出奶奶死的真正原因,但是我想你弟弟他应该早就知道奶奶是怎么死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再犯错,所以这些年来,他只顾埋头学习,这不禁让他变得木讷了许多,少了小时候的活泼好动,而今天你说了出来,也算是打开了他的心扉吧。”

  依然说着,双眼遥望窗外,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在诉说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听了依然的话,晨玲不禁震惊的看着依然。显然,她也感觉到了这些年来晨永毅的变化。

  依然见状,突自苦笑一声,随即又道:“也是时候让你弟弟释放一下了!不然,我还真担心他会憋出病来。”

  依然说着,却是转过身去,又道:“好了,玲儿,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相信你弟弟他会没事的。”

  晨玲听言,突自沉呤一阵,随即却是泣声问道:“真的吗?母亲,阿毅,弟弟他一直……”

  嗯!依然点点头,却是打断了晨玲的话:“玲儿,你或许还不知道吧!你弟弟有一本日记,里面写了不少的心事,我也是无意中看了才知道他心中真正想法的。”

  听了依然的话,晨玲却是想起曾今几次闯进书房发现晨永毅鬼鬼祟祟的,当时她还怀疑晨永毅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下才知道原来晨永毅是在写笔记。

  晨玲想着,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纠痛,心里不断责怪着自己粗心大意,脸上也是流下眼泪:“弟弟,弟弟……”……

  屋后田园间一道人影突自奔跑着,却是晨永毅跑出家,直奔竹林跑去。

  一路上,晨永毅回忆着老太太临终前的晚上把自己叫到房里的情景,和那些口吐鲜血叮嘱着自己的话,心里的防线却是不断龟裂……

  正如依然所说,其实,晨永毅早就知道老太太的死是自己犯下的错,尽管这么多年来,家人都没提起过,晨永毅也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忘记这锥心的痛去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刚才经晨玲这样一提起,晨永毅才清楚的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原谅过自己,从小和奶奶在一起培养的感情禁锢了自己的身心,这么多年来,晨永毅只能用心碎后仅有的一丝力气支撑着自己的职责和家人的希望。

  想起自己在始祖谷服食第二次赤子之恋而一月未回,最终使得老太太出门寻觅而感染风寒去逝,晨永毅内心就止不住的自责,不禁跪在地上便是不停的挥拳击打在胸口之上。

  嘭!嘭!嘭!嘭!……

  每一次的撞击都是这样猛烈。

  随着一次次的击打,鲜血渐渐溢出了晨永毅的嘴角。

  良久过后,晨永毅终于垂下了无力的双手,顿时,却是觉得胸口一阵憋闷,随即急促咳嗽几声,便是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不多时,天空中纯白的月光透过竹林洒在地上,洒在晨永毅昏迷的脸上,却似要辉映出地上说不尽的悲哀。夜渐渐深了,年三十的钟声早已经敲过,而安静的竹林里,却时不时有几片孤零的竹叶静静飘落,覆盖在晨永毅昏迷的脸上……

  良久过后,晨永毅终于醒了过来。

  晨永毅缓缓睁开眼睛,却是看着从竹林缝隙里漏下来的月光,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还真是没有用啊,就连伤害自己都办不到。”

  此时,他的身体已然在“赤子之恋”的效用下完全恢复。

  “奶奶,我知道错了,愿谅毅儿这些年来没有听您的话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请您相信毅儿,毅儿以后不会了!毅儿会走出去的。”晨永毅说完心中对老太太的承诺,随即便是起身出了竹林。

  片刻,晨永毅回到家,可是,刚一进门,便是被晨玲拉进了书房。

  “怎么了?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啊!非要拉我到书房里来说。”晨永毅不耐烦的问道。

  晨玲也不回话,突自把门一拴,随后便是靠在门上,难得一见的摆出一幅小女人的姿态,说道:“人家……,人家是有点事要和你说!”

  晨永毅感觉很不习惯,不禁随口说道:“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哦!那我说了!”晨玲说着,却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晨永毅一眼,随即吁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弟弟!对不起啊!我不应该打你,更不应该……”

  晨玲话还没说完,却见晨永毅摆了摆手,道:“好了!姐,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奶奶的死都是我造成的。”

  晨玲听言,浑身一怔,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回房了。”晨永毅淡淡说完,却是起开晨玲,径自回了房间。

  啼嗒!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晨玲顿时跌靠在门后抽泣起来……

继续阅读:第52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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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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