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之中迅捷的应对让高顺吃惊无比,看着远处虽显慌乱却目标明确的士卒,高顺便知道原来敌人果然早有准备,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身后的士卒势气高昂的跟着他疯狂往前冲锋,根本容不得他再下令撤退,高顺咬紧牙,紧握那柄庞大的战斧放声长啸。长长的阵势矗立在大寨之中,早有准备的士卒抢在敌人到达之前便已做好了攻击准备,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立于一侧的唐潇沉稳的喝道:“张弓”。
随着唐潇令下,百名士卒立即弯弓搭箭,箭尖斜指天空,蓄势待发。这时,疾速冲来的眺阳兵突遭变故,离大寨一百步,冲在前列的士兵蓦然掉进伪装良好的深深壕沟之中,就连高顺也不例外。
伪装的壕沟拉开了血战的帷幕,深埋沟底的尖刺给了落进坑中的士卒重重一击,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一穿而过,钉死在沟底。惨嚎之声顿时响彻四周,伴随着这阵惨叫传开的便是一阵恶臭味,许多初上沙场的新兵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看着熟悉的袍泽惨死眼前顿时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一时前后失禁,污秽之物一涌而出,但是死亡的恐惧让他们变得疯狂,下体臭不可闻又有些凉飕飕对疯狂的他们来说根本毫无反应,只知道大吼着跟着四周众人冲上前去。
高顺比较幸运,他坐骑的战马让他躲过一劫,战马结实魁梧的深躯死死盖住壕沟底部的尖刺,让他幸免于难。当高顺暗自庆幸,迅速跃出那道死亡壕沟的时候,他的双耳之中忽然听到了一丝异响,虽然他的身旁四周充斥着喊杀声、叫骂声、哭喊声,但这阵特别的声音还是让他听的真切,只因这种声音太过令人恐怖,果然,一听到这阵破空之中,高顺的脸色顿变,同时瞪大了眼睛惊吼道:“举盾,举盾,箭袭,箭袭!”
可怜那些被战场血腥吓破了胆的士卒此刻已接近疯狂又怎么能够听到高顺那淹没在巨大噪音之中的怒吼,等他们感觉到危险近身的时候已经晚了,锋利的箭矢贯满劲道,借着破空之利,直接将奔跑的士卒钉死于地上,仿佛收割韭菜一般,队列之前倒了好大一片,冲在前例的士卒惟一起到的作用,便是用自己的身躯为后面的兄弟带来了生机。
还未靠近敌寨便遭受惨烈打击的眺阳军士气低落至极点,原本仅凭一腔热血亡命冲杀的新兵在赤裸裸的死亡威胁面前已经有些崩溃的迹象,但是数千士卒的奔跑冲锋如同一道洪流,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可能,他们只能被这股大潮带着冲向那破烂的敌军寨中。
这时后面督战的李堪已经发现了不妙,尤其黑夜之中惊天的惨叫之声让他们判断上有些问题,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更让人多了几分恐惧。
经过两道死亡打击,高顺终于领着士卒冲进寨中,时间太短唐潇等人没法布置更多的防守工事,如今短兵相接,拼的就是士气、军心以及战力。
两阵死亡打击虽然吓坏了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但是阵阵血腥之气也激发了他们体内的暴戾之气,看着列着整齐阵势的敌军,他们反而彻底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忘记了死亡的威胁,怒吼着朝敌人扑去,要用敌人的鲜血来为死亡的袍泽兄弟复仇。
两军相接,发出一阵巨大的碰撞之声,无数的长枪、战刀、重斧、长戟、战盾碰撞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呻吟。
唐潇蓦的怒吼一声,大声喝道:“杀”,一旁的亲卫齐齐呼喝“杀”,身后士卒同时举起长枪,放声喝道:“杀”。
厚重的两道人流拼撞在一起,激起一片血腥,只刹那间,唐潇的战马便被四杆长枪刺中,悲鸣一声轰然倒地,但是唐潇的长枪为他身下的老兄弟报了仇,那四名执枪的眺阳士卒根本来不及躲避唐潇的长枪,一时之间如遭电击,脆弱的喉咙部惨遭重击,齐齐喷涌着鲜血往后倒去。
突然而来的死亡顿时激起了双方士卒的怒火,他们更加疯狂的舞动手中的兵器直直向前面的敌人砸去,在这种乱战之中,什么武艺,什么技巧统统没用,四周全是人,根本躲无可躲,他们能做的就是用伸出手中的兵器,直直的刺向前方。
砍向唐潇的三把战刀、两柄战斧全部被唐潇身旁亲卫挡住,他们精湛的武器,完美的配合稳固的守卫着唐潇两翼。专心应对前方的唐潇毫无顾忌,如同一个开足马力的杀人机器,不断的用长枪吞噬着敌军的生命。
李堪发现了胜机,立于远处观战的李堪借着微弱星光与散乱篝火看出了敌军的破绽,中间防守的敌军明显要比两翼少的多。
李堪不由大喜,兴奋的呼喊道:“命令高顺,从中间突破,从中间突破。”
黑夜之中,看不见战旗,只能通过战鼓来指挥,但是低沉的战鼓之声在惊天的杀伐之中也效果有限,好在高顺还没有被惨死的杀伐冲昏过头去,还是听到了战鼓之声,随即高顺用早已喊哑的嗓音嘶哑的喊道:“集结,往中央集结!”
此时,不用高顺指挥,两翼已经开始向中央挤压,左右两曲的战斗力简直骇人听闻,尤其是大刚统领的那屯士卒,简直人挡杀人神挡弑神,刚一接战,眺阳之卒就瞬间崩溃,那些初上战场的士卒根本没法与这些百战悍卒相提并论。
中部斥侯屯的士卒遭受重创,很明显高顺统领的这部士卒要比其他眺阳兵精锐的多,虽然斥侯队的士卒战力也极强,但是人数上的巨大差距这时候体现了出来,遭受攻击的中军渐渐变薄。
杨任面对严峻的形势怡然不惧,短暂的交锋之下,二十余名敌卒命丧杨任枪下,而他身后的大刚等人更是毫不手软,紧护唐潇表弟杨任的同时,一旦发现时间就无情的收割着敌军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