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环提着一个餐盒走进了房门,晴儿猛地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激动地说道:“小环姐姐,果然是你,太好了!”
小环望了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晴儿一眼,将手中的饭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回身道:“小姐,先用些饭菜吧!”
“小环姐姐!”晴儿一把抓住小环的胳膊,无助的眼神与方才和常氏父子对峙时的镇定自若判若两人。“小环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和他们不一样。妹妹求求你,求你把我救出去吧!今后我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嘘!”小环紧张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转身来到门口向外面看了一眼,确定那两个家丁不在门外后才低声地对晴儿说道:“小声点,我就是来救你的!”
“真的!”晴儿喜道,“小环姐姐,你太好了!”
小环微微笑了一下,道:“先吃些饭吧!”说着将桌子上的那个饭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了几个做工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米饭。
“小环姐姐,我不饿。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晴儿急道。
“看把你急的!”小环“咯咯”地笑道,“就算是要逃跑,也要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啊!难道你想空着肚子逃跑?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你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晴儿担忧地向门外看了看,似乎在担心那两个看护着自己的家丁会突然回来。
“你快坐下吧!”小环一把将晴儿按在椅子上,以命令的口吻道:“快吃饭,吃完饭有力气了我们才好逃跑啊!”
“我们?”晴儿奇道,“怎么,小环姐姐你也要和妹妹一起走吗?”
“那是自然啊!你不见了,那两个家丁一禀报老爷,我还想不想活了?”小环笑道。
晴儿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开口问道:“可是,小环姐姐,你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我呢?”
“唉!”小环突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好像晴儿那句话突然间勾起了她无限的往事一般。
“小环姐姐,你怎么了?”晴儿开口问道。
小环好像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一样,没有理睬晴儿的问话。
“小环姐姐,小环姐姐!你到底怎么啦?是妹妹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晴儿放下碗筷,轻轻地推着小环问道。
小环转过头望着急得似乎要掉下眼泪一般的晴儿,苦笑了一下,开口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不关你的事,别自责了!”
“可是,你为什么……”
小环再次苦笑了一下,开口答道:“那年,我才十三岁啊!”
“什么?什么十三岁?”晴儿奇怪地追问道。
小环转过头看了坐在自己一旁的晴儿一眼,又扭头望了望窗外,感觉那两个家丁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醉倒的,现在就跑出去只怕危险性更大。便开口道:“你先吃饭,一边吃着我一边讲给你听。”
“那……好吧!”晴儿又坐回到椅子当中,端起小碗,静静地望着小环,等待着她后面的答案。
“唉!”小环先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一般,以沉重的语气叙述道:“八年前,我刚刚满十三岁,当时本地大旱,百姓庄稼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惨不忍睹!我家中兄妹六人,生活更是困苦,已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我是年兄妹六人当中龄最小的,父亲没有办法,便将我卖在了这常府之中做丫鬟,换得一些散碎银两聊以度日。这一来,就是八年。”
讲到这里小环停了下来,像是在刻意地平整着自己的心绪。晴儿眼巴巴地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讲下去。
“后来……”小环收起心神,继续讲述道,“那是我来到常府的第二年,这常府中的公子常虎,经常找借口骚扰于我,我不胜其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尽力地保持与他的距离,以免给他寻到机会。可是……可是没过多久,他命我给他熬参汤,我熬好后端着汤给他送了过去,谁知他……他竟然……”讲到这里小环掩面而泣,似乎柔弱的内心再次被那段屈辱的往事一刀一刀地伤害!
晴儿不禁黯然,这个满脸笑容、给所有人一种阳光般地感觉的女子,内心竟然埋藏了如此多的不堪往事与屈辱回忆!现在的她显得是那样地柔弱,那样地无助。真的很难使人把现在的她与人前的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子看成是一个人。
晴儿站起身来,走到小环身边,伸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默默地陪着她伤心。
小环掏出手帕,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继续说道:“后来,我爹知道了这件事,谁知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说这是好事!竟然劝我就此跟了常虎,日后全家老小也跟着沾点光!我不恨我爹,我知道,他是穷怕了,饿怕了!可是我不能容忍他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这般往火坑里推!”小环再次哽咽,闭上一双美丽的眼睛,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晴儿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是好,只得默默地陪她坐着。也许,现在最好的慰藉方式就是陪着她,就这样静默不语。
“再后来。”小环继续开口叙述道,“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常元风那老狐狸知道了,我本以为这下子有常虎那恶少受的了,谁知……谁知常元风那老狐狸与他儿子竟是一丘之貉!他不仅没有责怪常虎,反而在一个晚上强行……强行占有了我!我恨,我怨!可是,这一切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毫无办法!”
晴儿不禁再次震惊!想不到那个看似和蔼的常元风竟然比自己想象到的更加可恶!更加可恨!
小环再次抬起头,脸上痛苦迷惘的神色一惊被深深地恨意所替代,仇恨的怒火侵噬着这个弱小女子的心灵,使她看起来有些可怖。她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当时我就发下毒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让这两个禽兽不如的父子死在我的面前!为了这个誓愿,我等了七年,也忍受了七年!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晴儿不禁感到奇怪,问道:“现在?姐姐你找到惩罚他们俩的方法了吗?”
小环慢慢地转过头,紧盯着晴儿:“不错!这个机会就在你的身上!”
听她如此说小环不禁感到奇怪:“我的身上?这话又是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