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雷天云很烦恼,自己分身乏术,国内和国外的事情不能兼顾,只好将怒气发泄到训练场上,独立团的士兵们倒霉了,训练量又增加了,他们对自己的团长又佩服又害怕。
张树元现在虽然是山东的代理督军和省长,可是自己手里的军队并不多,他不是第五师的师长,那些混成旅的旅长基本上都兼任着各个地方的镇守使,也大部分是张怀芝的亲信,对他的命令经常阳奉阴违,他指挥起来非常困难。所以,他对雷天云的独立团十分重视,枪支弹药、后勤补给都很充足。
独立团到现在只招了六百多人,加上那些俘虏也才一千四百人,还不到编制的一半。
张树元十分着急,多次要求雷天云降低招兵的标准,可是这个家伙就是不听,照样我行我素。他要是知道那八百名俘虏中有一半划归到了后勤部门,平时尽干一些打杂的事情,就更要暴跳如雷了。
可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那些墙头草是靠不住的,这个雷天云对自己赤胆忠心,不重用他又能怎么办呢?更何况雷天云的确有真才实学。
其实张树元也知道雷天云的做法有道理,兵贵精不贵多,一个团的精兵绝对可以打败一个普通的师。自己要做稳督军的位置,这样的人才绝对是不能或缺的。
这一天,他带了几个手下跑来观看独立团的训练。雷天云身先士卒,带头在地上摸爬滚打,给士兵们做示范。张树元当着那几个部下的面感叹道:这年头,还能找到这样的长官吗?像这样训练下来,那些兵想不精锐都不行啊!
正当他还在感叹的时候,雷天云发现了张树元,让官兵们自行训练后,赶过来了陪伴他。
就在这时,军营门口传来了一阵骚乱。张树元皱起眉头,军营可不是别的地方,难道还有人来捣乱?
一名哨兵鼻青脸肿地跑过来报告:十几个东洋人要进军营找督军,两个哨兵们试图阻挡的时候,东洋人动手打人,哨兵们又不敢开枪,挨了打不说,还让东洋人闯进来了。
张树元急忙向军营门口走去,雷天云阴沉着脸,也跟上去了。
还没到门口,十几个东洋人趾高气扬地过来了,领头的是太阳帝国驻济南领事林久治郎,身后是东洋人非法设立的济南民政分署民政长官和使馆的武官、翻译,外加三个腰佩武士刀的家伙和十名全副武装的东洋兵。
还没等张树元开口,林久治郎抢先说话了,一通叽里呱啦的“鸟语”说的又快又急。
雷天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有三名太阳帝国的公民,在街上买东西的时候,被华夏人打了,这是对太阳帝国的挑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现在他把那三个挨打的人带过来了,你作为山东督军,必须马上抓捕凶手,进行严惩,还要对这三个人进行赔偿。
那名翻译转述的时候,雷天云打量起他身后站立的三个东洋浪人,虽然个子比较矮,可是长得孔武有力,一脸的凶相,每个人的腰间还别着两把东洋武士刀,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恐怕不是他们挨打,而是他们打华夏人吧。
张树元对东洋人怕得要死,完全不顾自己督军的形象,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不住地向东洋人赔不是,表示自己马上就派人追捕凶手,一定给尊敬的领事先生一个交待。
可是东洋人并不善罢甘休,又提出了东洋人在山东的矿产开采权的问题,要求张树元立即做出答复,不仅如此,他们还指责刚才军营门口的卫兵竟敢阻拦他们,也应当予以严惩。
这个时候,就连张树元都看出来了,东洋人哪里是为了什么打人案件,根本就是来找碴的,张树元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雷天云在也忍不住了,冷冷地说道:“领事先生,这里是我军的军营,你们不经通报,擅闯军营,还殴打警卫,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这句话帮张树元解了围,也令他十分吃惊,雷天云居然敢对东洋人这样说话。他可不知道,死在雷天云手中的东洋人已经不是个位数了。
那个翻译也吃惊地看了雷天云一眼,将雷天云的话翻译给林久治郎。
好久没有碰到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华夏人了,林久治郎狠狠地盯着雷天云,说道:“你就是那个殴打自己士兵的军官吧,果然有点胆量。”
那天雷天云教训警备团的士兵的事,张树元很快就下达了封口令,可是照样瞒不住东洋人,可见东洋人对山东的渗透有多深。
雷天云毫不示弱地盯着林久治郎,说道:“那是我们华夏人内部的事情,与阁下无关。我的士兵被你们打了,你们也要把打人的凶手交出来。”
林久治郎哈哈大笑,指着三个东洋浪人,说道:“就是他们打的,你能把他们怎么样?”
一名浪人跨前两步,“唰”的一声,拔出腰间的武士刀,说道:“我是秋田村上,我要向你挑战。”
这伙东洋人,找张树元是假,他们就是来找雷天云的。雷天云在淄川破坏了东洋人的间谍网,杀了他们派去的杀手,搅黄了东洋人侵占淄川煤矿的企图,他们早就想报复了。
上次派去了六名枪手,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仍旧没有伤到雷天云的一根毫毛,反而损兵折将。东洋人了解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之后,对雷天云的身手十分忌惮,后来,雷天云指挥保卫团开始剿匪战斗,绝大部分时间都和自己的部下在一起,东洋人找不到再次报复的机会,报复的事情就拖下来了。
雷天云到了济南之后,马上就出征了,并在泰安大获全胜,东洋人更是把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以后,雷天云深居简出,在军营里练兵,即使出来也是和张树元一起出席一些社交场合,东洋人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张怀芝回来之后,东洋人本来想利用华夏官场的内斗除掉雷天云,可惜没等他们动手,张怀芝就离开了,雷天云反而成了新督军的心腹。
这三个浪人打扮的家伙,是太阳帝国国内知名的武术家,这几年一直在华夏闯荡,前两天来到了济南,林久治郎碰到他们以后,就想到利用他们来对付雷天云。
义和团运动之后,华夏武林的力量损失严重,这些东洋浪人在华夏横行霸道,没人敢管,使得他们更加骄横自大,就算知道雷天云的功夫不错,也不认为他是东洋武士的对手。
今天,他们得知张树元到了独立团,故意挑选这个时间到军营闹事,挑起纠纷,就是希望当着张树元的面,和雷天云进行一场决斗,名正言顺地杀死雷天云,震慑张树元,让他以后乖乖地与东洋人合作。
张树元一看到东洋人动刀子了,急忙说道:“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动手嘛。”
可是这个秋田村上却说道:“华夏人,东亚病夫的干活,华夏的军人,胆子小小的。”
这个家伙在华夏呆了几年,华夏话说得虽然不流利,可是大家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张树元也是军人,听到这话以后,憋的满脸通红,张树元带来的几个手下也是气愤不已,可是没一个人敢吭声。
这是,王廷山他们也赶过来了,看到东洋人拔出了武士刀,都准备上前帮忙。
雷天云的心中动了杀机,摆摆手制止了王廷山他们,踏前一步,用及其平淡的语调说道:“既然你们有兴趣,今天就陪你们玩玩吧。”
现场的东洋人,包括秋田村上基本上都能听懂华夏话,他们被雷天云轻蔑的态度激怒了。从来没有哪个华夏人敢这样对待他们,秋田村上大吼一声,双手举起武士刀,一个弓箭步迈向雷天云,同时双手用力下劈。
这次攻击,秋田村上含怒而发,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想一刀结果了雷天云。
正常的比武,一般都要等对方拿出武器,摆出好架势才开始动手,秋田村上这次出招近乎于偷袭,旁边的人看到这快如闪电般的一刀,都不禁惊呼起来。
这样的招式在雷天云的眼里简直是破绽百出,用力过猛,能发而不能收,看起来气势汹汹,对自己却毫无威胁。
雷天云不慌不忙地向右前方迈出一步,随即一脚平扫,踢到了秋田村上的前脚脚跟。在旁人看来,雷天云的动作一点也不快,招式也非常普通,简单地走了一步,然后踢了一脚,可是秋田村上凌厉的一刀劈在了空处,也没能避开雷天云的扫堂腿。
秋田村上一看劈空了,急忙用力收刀,可是右腿被对方扫到之后,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前后分开,一下子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一字。雷天云随后轻轻一掌拍在秋田村上握刀的双手上,堪堪要收住的长刀一下子砍在他自己的前脚掌上。
东洋刀的确锋利异常,尽管力量不大,还是将他的脚掌切成了两半。秋田村上根本就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个高难度体操动作的,等他看到自己的鲜血仿佛喷泉一样涌出,来自脚上和跨下剧烈的疼痛同时袭来,不由得疯狂地嚎叫起来。
说的时间比较长,可是实际上,从秋田村上挥刀,到他砍断自己的脚,只用了零点几秒钟的时间。众人惊呼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比武已经结束了。
雷天云也顾忌东洋人的势力,没有下杀手,否则,秋田村上有十条命也没用。
另外两个东洋浪人看到秋田村上受伤,好像两头发狂的野兽,也拔刀冲过来了。雷天云背对着他们,正在向秋田村上走去,好像要帮他察看一下伤势。
这两个浪人一左一右向雷天云冲来,看到雷天云似乎没有防备,双双举刀,向他的背后狠狠地劈下。